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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之外的云骑众卒面对那一片五颜六色的汪洋,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早有小道消息声称十王司总会在战后收集遗落的丰饶灵兽做些见不得人的研究。
没想到他们竟然能直接取出一支丰饶灵兽连!
这真的不算违反十恶逆吗?
太阴对此表示:“十王司拥有最终解释权,何况本来也就只是研究敌人而已。”
面对高达三位数的兽潮。
镜流全无惧色。
不,更准确地说,她甚至觉得无趣。
与饮月的一战,已助她在剑道一途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如今不过百余只孽物灵兽。
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致。
镜流对此神色厌厌,但还是抬起那柄制式重剑挽了个剑花。
而后,在众人一片惊呼声中。
十二柄援护佐战飞剑化作一道道流光。
一息之间,百余颗兽首尽数腾空而起!
平滑的切口喷射出漫天的血幕。
猩红的血雨哗哗落下。
浓郁的【丰饶】气息扑面而来。
台下寂静了一瞬。
随后便爆发出似要掀翻天幕的欢呼声。
“哦!!!镜流大人无敌!”
“无罅飞光!谁与争锋!”
“镜流大人!让我入你麾下吧!我什么都会做的!”
镜流直接无视台下吵嚷的叫唤,只想赶紧进入下一个环节。
只可惜,她杀得倒是快。
百余头丰饶灵兽。
地衡司场务得一个一个将他们的头接回去,然后还给十王司。
为了赶时间,只能给镜流换一个校场。
镜流对此并无异议。
于是,她就在一片欢呼声的簇拥下,走向邻边的校场。
有眼力见的苦逼场务已经早他们一步布置好了一切。
一共三道关卡。
镜流悉数以破军之势碾压过去。
台下的观众们已经喊累了。
渐渐的,纵使镜流展现了更高绝的剑技他们也不再惊叹。
反倒开始锐评起来。
“我觉得看多了以后其实也就那样。很快的剑气'唰'一下就没了。”
“说得轻巧,你也去'唰'一下?这剑首就是你的了。”
“我又不想当剑首,你急什么?本来就是事实嘛,还不让说了?”
“我又急了?你自己本事没有怎么好意思点评别人的?”
台下的人叽叽喳喳开始争执起来。
逐渐偏离了原本的命题。
裴黎此刻只恨自己耳朵太好,四周的喧闹他是一字不落。
他扭头与景元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无奈。
“从这方面来看,还是工造司环境更好一点。”
裴黎强忍着拔剑的冲动,喑哑地说道。
景元看向台上的白发女子。
就算是在仙舟联盟,镜流也算得上是老前辈了。
多年巡猎她战功赫赫。
如今不过是竞选与她相配的位置,却要遭到吹毛求疵的攻讦。
不过这也只是以旁观者的视角来看。
台上的镜流,对这些统统不在意。
她只在乎一点。
这冗长无趣的流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好在,她还是熬到了最后一个环节。
“【剑首】之名!武冠云骑!如有异议,上台请战!”
主持人拿着话筒,声如洪钟,响彻校场。
与之相对的,方才还在激烈的讨论戛然而止。
当然,这不代表他们就达成共识了。
只是台下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的小动作,实在不够看。
镜流扫视一周,倍感失望。
如果仙舟人的功夫只停留在嘴上,那如何担得起【巡猎】的名号?
最终,她将目光停留在裴黎身上。
这一刻,裴黎终于悟了。
剑首之位非常人可得,如要竞争,必须要展现其冠绝仙舟的实力。
但仙舟人,自我认知是清楚的,嘴上是不服的。
这就会造成议论纷纷却无人上前的诡异局面。
而他!尚未注册在案的云骑新人。
就是官方的托!
毕竟仅仅设下的关卡,能成功的云骑将士不在少数,只有真正的战斗才能展现双方的实力。
想通此节,他终于不再纠结这到底是个什么局了,迈步便要上前。
“今日一战,与其说是为师傅摘得桂冠,不如说是为你在云骑军中铺路。”
景元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裴黎的脚浮在空中。
他扭头看向景元。
却见他神情严肃,认真地解释。
“千万不要有你是给师傅垫脚的想法,以她的实力战功,是剑首的不二之选。”
“而这一战,也是二入云骑的你,正式踏入军中视野的一战。”
言尽于此。
裴黎再度看向台上。
镜流却是对着他微微一笑,眉眼温柔,似在鼓励。
裴黎鼻尖一酸,一步踏出,腾空跃起。
在空中无意义地翻了几个圈落在台上,手持银剑,意气风发。
“云骑新人,裴黎。斗胆讨教!”
裴黎初入云骑军,就因为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量被连夜打包进地衡司了。
如今,真的是他正式进入军中视野的一战!
想到为了给他造势,师傅、师兄乃至将军、龙尊都如此殚精竭虑。
不禁令他热泪盈眶。
“卧槽这小伙子谁啊?牛啊牛啊。”
“啧啧啧,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其实也就那样。他们甚至要找个新人来当托造势。”
“你就算直面烬灭祸祖都能留一张嘴回到仙舟。”
不去理会再度喧闹的风言风语。
裴黎抬眸看向镜流,眼中满是“我都懂”的寸草春晖。
诶,怎么感觉师傅好像很是兴奋地感觉?
大概是错觉吧。
“准剑首,请赐教!”
镜流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主持人。
主持人被盯得心底发毛,开始高速神言。
“挑战者是来自镜流麾下咳咳……入伍三个系统时……总之是名为裴黎的云骑新人现在比试开始……”
话音刚落。
百米开外裴黎就感到面上一阵凉意。
是一股源自骨子里的本能,让他后撤一步侧身让开。
冰蓝的剑气密不透风。
刺骨的寒潮波涛翻覆,撕碎前路的一切。
“轰!”
蓝光已去,徒留深壑一地,连同……一旁直接被摧毁的高墙。
裴黎的目光似乎都失焦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刚刚那一剑,等等,那是一剑吗?
总之好像是冲我脑袋来的。
他呆滞地看向台下那高大的身影。
可那人与他对视后竟然……移开了目光……
大师兄!你又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