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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是谁，原来是两位啊。”
衍空转身面对二人，脸色瞬间一变，张扬跋扈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二人。
要说这二人，当面对申家兄弟，焦化等人的时候，那是底气十足。
可一旦直面衍空的眼神，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仿佛被一只凶猛的大虫盯上。
对此古天亮二人也是知道原因。
这衍空是少林叛徒，这些年又经常率领黑罗汉在外追杀江湖人士，可谓是大战小战无算，双手沾满血腥。
别的不说，其周身气势一但爆发，确实比几人这种在大内供职的大宗师要强不少。
毕竟几人自打投了皇家，就再没有怎么动过手，武功虽没有生疏，但那份江湖人的杀气却少了许多。
只能说是有失有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但那是昨天的事了。
今天的古天亮和胡天柱两人在心态上已经大不相同。
申家兄弟一死一伤，甘天立身死，焦化与衍空重伤。
多铎身边已经没有什么动用的人手了，那古，胡二人自然而然就进了多铎眼里。
只要想通了这一点，二人就不再惧怕衍空的气势。
任你强横无双又如何，你也是有主子的人，主子一旦不乐意，你又能如何？
“见过王爷”
二人不理衍空，反而是异口同声向多铎问好。
衍空见二人不为他的气势所动，心里也是一沉。
他自然看得出，这两人此刻根本不惧怕他。
因为多铎此时就是他们的靠山。
一想到这，衍空周身气势一泄，再不复之前的强势。
多铎转身，温和地看着两人：“两位保护明慧小姐辛苦了。”
“为王爷分担，算什么辛苦。”
古天亮一脸谦卑地说道。
多铎满意地点点头。
“还要劳烦两位此行上路继续保护明慧小姐，直到轮台。”
“我等遵命。”
古，胡二人抱拳应道。
“好了，两位也去准备一下，等会我们就要上路。”
多铎遣走了二人后，对衍空说道：“你好生养伤，待天山事了，再一起回京。”
“谨遵王爷命令。”衍空微微俯身，以示恭敬。
多铎见状也是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待多铎走远，衍空这才直起身子来，目光闪动不已。
此番不能随多铎上天山，倒也说不清是好是坏。
一来，那道人好似盯上了多铎，跟他走在一起难免要遇上那道人。
以他的武功，若是不顶上去，又说不过去。
可想抵住那道人谈何容易。
一指便能重创自己，若真要下杀手，自己多半是走不过两三招。
故而能与多铎分开，衍空觉得自己的命倒是保住了。
可一想到另外一种可能，衍空就有些纠结。
那便是万一多铎成功采了优昙花，又没有在路上遇见那个道人，从而安然回了京。
那在皇帝面前，他自然是首功一件。
连次功也被古天亮，胡天柱这二人夺去了。
至于衍空，可以说是此行寸功未立。
若是就这样回京，难免顺治不会对他有什么想法。
须知大清并不缺一个办事的大宗师，黑罗汉也不一定需要他衍空带领。
若不是他身为少林第一个投靠清廷的大宗师，具有一定的表率作用，顺治也不会重用于他。
可如今，南北少林都遭受重创，南少林被彻底铲平，北少林也是封山不问江湖事。
后山达摩洞中的天魔消散，秘传五形拳从此威力大减，再无那股诡异的力量。
可以说少林已经废了。
那他这个弃暗投明的少林表率，位置就变得很尴尬。
因为其他人还有师门，朋友，顺治还能通过他们吸纳新鲜血液。
而他呢，没有师门，没有朋友。
过去他能身居高位是因为少林叛徒这个名声能给清廷带来一定的作用，
可现在呢？
这也是为什么衍空昨晚劝走多铎的原因。
他实在很需要这份功劳，在顺治眼中重新变得有价值起来。
一时间，在名利与性命面前，衍空犹豫了。
他知道此刻赶上去对多铎说要随军，多铎一定是会同意的。
毕竟，只要多一个人，那遇见事情的时候也能多一份助力。
多铎这样的人，自然不会拒绝衍空的好意。
至于衍空会不会因为在路上伤势过重，那关他什么事？
是衍空自己提出来的。
可他要冒着会被那个道人打死的风险，衍空并不甘心。
他虽是佛门出身，却不信那套来世的说法。
衍空只信今生，只活当下。
“唉，少林要是没破多好。”
此刻的衍空很是后悔当初为了压那密宗客巴一头，向顺治提出以五形拳传人炼丹的说法。
如若不然，南北少林岂会遭逢大劫。
要是没有这场劫难，那他依旧是顺治眼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毕竟反清势力里很多人都是少林弟子，而朝廷想要瓦解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树立一个榜样。
如果哪天你想弃明投清，却又犹豫不定，那就先看看衍空的待遇吧。
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权势滔天，近在咫尺。
可以说，衍空就是顺治用来招揽那些江湖人的马骨。
只是谁也没想到，衍空居然亲自带队攻破南少林。
不仅配合内奸将至善禅师困死在大雄宝殿，还将整个少林屠戮殆尽。
千金买马骨本意是想吸引那些武夫投靠清廷。
可衍空做事太绝，自毁长城，以至于现在江湖上对他都是一片唾骂之声，
自然也没什么人愿意效仿他。
他的价值在顺治眼里当然是直线下降。
若不是这些年有功劳也有苦劳，顺治早就换人来统领黑罗汉了。
这支部队令行禁止，兼且武功都不弱，是实打实的精锐部队。
其统领之位自然也有很多人垂涎三尺。
衍空苦思良久，最后还是决定从心一次。
他相信以他的价值，在顺治那里终究还是有机会的。
可若是此行追随多铎，那难免要死于非命。
届时任他过往有天大功劳都没有，一旦没命，这些有屁用啊。
衍空在坚定了想法后直接转身回房，面前热火朝天的场面却是看也不看一眼。
多铎特意放慢了脚步，却许久没有等到衍空追上来。
他眼中顿时阴郁浮现，浓得如同漆黑的墨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