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九九式新军服

子龙路一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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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剑是踩着整八点回来的。

    连队领导也问了下午归队销假的梁荆宜:为什么一起回去探家的贾剑,没能和他一起回来?

    梁荆宜说,贾剑从郭坑下了火车后,就说自己有事先走了。至于说,到底是什么事?又具体去了哪里?他也不太清楚。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逾假不归这个违反部队规定的行为,榴炮一连可是有前辙之鉴的,量他也不敢再次触犯。

    在俩人探家期间,下连的新兵少了三人:其中刘强去了集团军卫训队参加卫生员集训,而代巍和吴二木则是被推荐去了师司训队学驾驶。

    回来的第二天,全团上下就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大教育、大讨论,教育和讨论的主题紧紧围绕着“S个代表”进行。

    连队除了组织全体党员学习和讨论外,还按上级要求让每名党员同志写出不少于一千字的对照检查。

    一千字的对照检查?

    我滴个乖乖,那得是有多少个人问题要暴露出来啊!

    面对这个难题,梁荆宜连自己探家选择的时机不对,也单独拎出来大作了一番文章。

    不然你写的字数不达标,明摆着思想上不重视教育嘛!

    他写自己之所以挑选四月份探家,那是因为担心在预备党员转正时,在连队支部党员大会上,所有党员同志会当面给自己提出一大堆的批评意见。

    这么写的目的,属于是主动给自己找问题,而且各级领导在大会小会上都一再强调:有问题不怕,党员同志要敢于剖析自己,要敢于在其他同志面前暴露自身存在的问题,也只有这样,我们的党员队伍才能永葆先进性。

    梁荆宜写的对照检查,差点引用鲁迅先生在《纪念刘和珍君》中的那段文字: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可他一想啊,这么三句话写上去,会不会显得不太合适,思考了一阵后,便又放弃了。

    他觉得“S个代表教育”,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无非就是带领全班刻苦训练,熟练掌握手中各种武器和技术装备;带领全班加强政治思想的学习,努力提升个人的思想觉悟和道德水准......

    团里给每名党员都发了一本《党员读物》,书中主要刊登的是关于党建方面的文章,以及领导在各个重要时期所发表的讲话摘录。

    教员同志的《改造我们的学习》一文,也毫无悬念地被光荣收入其中。

    文中有两句古诗,让梁荆宜很有感触: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他对照了一下,这几句诗中的“墙上芦苇”和“山间竹笋”,又何尝说的不是自己呢!

    怎样才能去除华而不实的外壳,而做到表里如一,这需要转变观念,敢于改造和反思自己,也只有把缺点进行最彻底地纠治,自己才会取得更大的进步。

    排长钭星宇的那本《教员大辞典》,又被梁荆宜给借了过来。

    俗话说“理论是行为的先导”,从书中汲取伟人的经验和知识点来武装自己的头脑,无疑比自己去尝试,会少走一些弯路,会更有效果。

    有了这些充足的理论知识作支撑,一千字的对照检查完成起来,那就是不值一提了。

    这天是周三,吃晚饭前,连值班员通知:六点半按一排、二排、驾驶班的顺序,由各班长带队到食堂二楼司务长叶山水的宿舍,领取九九式的新款军服。

    指挥排的那帮人在外面参加专业集训,他们将由各集训队另外安排时间,回连队领取。

    这次配发的九九式新款军服,义务兵的包括:贝蕾帽、夏常服、长袖短袖、迷彩服、皮带、领带、领夹以及一双高帮迷彩鞋;干部和士官则是比义务兵多了一双三节头的皮鞋。

    上头的领导考虑得也是周全,发了皮鞋的干部和士官们,还人均配有一盒“金鸡牌”的鞋油。

    这种“骚操作”,可真够细致的。

    领完服装,六班宿舍。

    “班长,要是把这玩意也换掉就好了,每天上个几趟厕所,都要来回解绳子、系绳子,真是麻烦。”正在试穿夏常裤的李锐飞手指下身的八一军用大裤衩子,继续说,“也不知道部队的女兵们是不是也一样穿的这种?”

    “女兵穿什么不用你操心,领导自有安排。先别说换八一大裤衩子了,六班如果要换人,我会第一时间向连队领导申请把你给换了。”说完,梁荆宜拧了拧他的胳膊,“换你去团服务中心杀猪班,重操旧业!”

    “我不去我不去!”李锐飞用力拉起了新款夏常裤,“嗞啦”一声紧上皮带的同时,那个头就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话说佩戴贝蕾帽不仅是个新鲜事物,它还是个“技术活”,要说见过吧,也确实见过,不过,那是个电视和电影里,现实中倒还是真没有。

    排长钭星宇拿着贝蕾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众人在宿舍里瞎折腾了一会,随着“五分钟后,听哨音到三楼俱乐部集合看新闻联播”的通知响起,这些刚领回的新式军服被暂时放进了个人的储物柜里。

    七点半从俱乐部下来后,一声长哨响起:八点半,各班人员戴贝蕾帽,着九九式短袖,穿解放鞋参加晚点名。

    本来周三晚上按照惯例是自由活动的,可是这个通知一出来,自由活动秒变成了个人的“时装秀”。

    新式军服嘛,相比旧的,只是样式好看一点而已,就是那个贝蕾帽,有点难搞。

    整不好戴在头上,活脱脱就像顶着一大砣牛粪;要不戴在头上歪三垮四的,看上去就像个馆子里面炒菜的“大厨”。

    八点半,新式军服傍身的一连人个个精神抖擞,不管是喊口号,还是唱歌,那都是铆足了劲。

    完成了晚点名的流程,指导员姚江生特意对贝蕾帽的正确戴法进行了现场教学:佩戴贝蕾帽时,帽徽应位于左眼正上方,帽口下沿距离眉毛,约一指的宽度,且前后在一个水平面上,调节带对准头部后面的中间位置,将右侧帽墙微压,并拉到右耳上缘处......

    指导员懂得挺多的。梁荆宜在心里暗赞道。

    解散后,去厕所蹲坑,刚好遇到老班长宗儒麟。

    师徒俩人聊起了领导,后又说到了贝蕾帽,当宗儒麟听他说指导员连新配发的贝蕾帽都戴得这么好时,这货立马一脸不屑地说:“你也不想一下,指导员九九年在京城参加了什么活动?”

    “阅兵!哦,懂了。”梁荆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此时,他的脑子里立马浮现出去年在教导队观看京城阅兵的盛况,那徒步方队里有贝蕾帽的影子,而指导员姚江生......

    从今晚开始,八七式军服光荣地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正式宣布退出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