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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郁怀逸和赵彤儿后,郁家寂冷的可怕。
府里再也没有大哥哥关切的声音,也没有赵彤儿银铃般的嗓音。
有的只是死一般的沉寂。
理完账,已是深夜。
付修融还未过来,只有郁新辞一人躺在踏月楼里。
万籁俱寂时,风铃声响起。
伴着熟悉的浓郁异香传来,一道飘然的熟悉身影静悄悄地出现在美人榻前。
忙了许久,终于得一息喘息的郁新辞懒懒躺在温软的美人榻上,未曾睁眼,却已经辨出了来人。
不是那个以孟颀自居的她的夫君付修融,又是谁?
只是……这异香,为何比她趴在他肩头咬他的时候浓郁许多?
郁新辞百思不得其解。
也不想直接戳破他。
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后闭着眼睛问他:“你终于来了?”
若非她在送别彤儿时千叮咛万嘱咐与她一同送彤儿的赵云安,这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
“嗯,来了!”
他声音清冷。
好似深秋的霜露。
但周身却没有那种冷意。
郁新辞徐徐睁眼,躺在美人榻上半睨着他脸上那熟悉的银狐面具,眼中晶莹的泪滴渐渐集聚成滴,心里的委屈和涩痛在这一瞬间都冒了出来,半晌才哽咽道:“为何现在才来?为何这段时间一直不出现?”
“我、我……”
“你什么?为什么不把话说完?难不成你怕我害你?我们前世那般遭遇,难道还不够让你相信我?”
郁新辞言语犀利、眼神锐利。
不容孟颀躲闪。
双耳也在细细地分辨他的声音。
不得不说他装得真的很像。
可惜到底还是瞒不过她。
毕竟上辈子她是跟着他一起随那个大师学的口技,她绝对不会辨错。
是他!
果然是他!
真的是他!
就是这个傻子!
想到上辈子他凄惨无比的样子,想到他像条狗一样被拴在狗笼子里与一群恶犬夺食的模样,想到他每次都奋不顾身扑在孩子们身上护着孩子们的样子,想到那个人每每当着他的面逼迫她时他的眼神……
郁新辞挂在眼眶迟迟不肯掉落的泪倔强地赖了许久,终于绷不住了,哗啦一声齐齐冲了出来,立即就想爬起来冲到他的面前摘下了他的面具、掀开他的衣襟。
看清他的脸。
更看清他肩膀上的伤。
然后抓着他的领口大声地质问他:
付修融,你为什么要瞒我?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上辈子你被割了舌、挑了手脚筋,说不得话、也写不得字,无法告诉我实情情有可原,可是为什么重生归来你还是选择继续骗我?
付修融,你到底还想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你就是孟颀,孟颀就是你!你就是厌奴,厌奴就是你!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你可知道,在没有认出你之前,我不止一次想杀了作为付修融的你!
你可知道,如若不是因缘际会使我闻出了你身上独有的异香,认出了你。或许在将来某个时间,也许是在我再次怀上朗儿和玥儿之后,你就会死在我的毒药之下!
郁新辞既委屈又心痛。
都蓄好了力要爬起来。
可是……思量再三之后,她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
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复杂地看向面前的男人,任由泪水肆无忌惮地滚落,‘失望地’问他:“孟颀,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孟颀连忙摇头,情不自禁地赶到郁新辞跟前,“不!不是!不是这样的,阿、阿辞,不是你想的这样!”
他差点就控制不住了。
尤其是她脸上那晶莹剔透的泪珠,一点一滴都是戳他的刀啊!
可他终究还是止步于前。
没有站在自己最想站的地方。
与她保持了一些距离。
郁新辞看在眼里,继续逼他:“不是?那是什么?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给了我一点希望,却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你让我怎么想?”
“我……”
孟颀哽在喉间。
真想就此卸下脸上这碍事的东西。
用最大的声音告诉她:
不是的!阿辞,不是这样子的!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最困难的时候我都在你身边。只是不是以孟颀的身份,而是、而是以、以付修融的身份罢了!
可是想到前世的她被‘付修融’欺负的那么惨,想到她梦里愤恨地咬在自己肩头的伤,他的勇气又瞬息间全没了。
甚至于有点儿害怕。
怕一个不好非但没有解释清楚前世的误会,还会给今生带来无尽的麻烦。
于是便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郁新辞的跟前,完全不知道如何解释。
郁新辞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虽看不清他的容颜、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把他的举止看得一清二楚。
当他止步于前、顾忌地停下脚步时,郁新辞便知道是一场白忙活。
他不会承认的!
可是为什么?
郁新辞想不明白。
抱着侥幸的心理,她又激了眼前的男人几次。
可惜的是终究什么用处也没有。
他只是道歉。
全然没有半点坦诚的意思。
郁新辞无奈地叹息一声,抹干了眼角的泪,渐渐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对他说:
“算了,算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也没有必要对我道歉。既然你不信我,对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不必再说了。既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何必强行捆在一起?你走吧,以后不必再见了。”
“阿辞!”
“你不要这么叫我,付修融就是这么喊我的。你这样喊我,会让我联想到他!”
郁新辞再次点他。
可恨的是他依然没有坦诚的意思。
郁新辞不再搭理他。
她倒想看看,这男人能憋到什么时候!
翌日清早,一宿没睡好的郁新辞才刚用早饭,张掌柜便火急火燎地赶到府中传话,说是由他照料的宋淙、路宇不知为何突然病得厉害。
二人脸色发青、双唇发紫,竟昏睡不醒不睁眼了。
他请了几个大夫诊治,却都看不出是什么毛病。
张掌柜的怕担上人命官司,顾不得许多,冒着寒风赶来了郁家。
频频抬手抹额头上的密汗,小心翼翼地问郁新辞:“三姑娘,这、这事如何是好?这人万一要死在我那儿,我可就说不清了!”
“无碍,先把人抬到郁家来吧。我家里有个好大夫,或许能瞧出些门道。你把人抬过来后就不用管了,我会安排人照顾好他们。”
郁新辞一手舀了一勺子稀粥,一手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边说边斜眼瞥着身边陪她用早膳的男人。
见男人眉眼微微动了一下。
却没有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
郁新辞便故意转过脸去问他:“付修融,你觉得呢?我这样处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