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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府内,穿过那一座座的楼阁,陆霜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惊叹于张让府邸的奢华。
领着陆霜赶路的是张府里面一位地位较高的管家,见陆霜如同从乡下来到大都市的土包子,不免感到一阵得意,便装作一副热心的样子,边走边为陆霜介绍府邸里面的建筑和装饰,哪里哪座楼阁面积多大、多高,哪个装饰雕饰是哪位皇亲贵族赠送的。
陆霜一路都是惊叹着过去的,这里面的一草一木、一楼一阁都尽显奢华,陆霜都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自己带来的一万金在他们眼中真的算钱吗?
当然,陆霜只是惊叹于这座府邸的价值,在他眼里,有那么多钱财,用来改善民生、建设军队该多好,却偏偏被用来享受,而且还是给一个只会花言巧语的太监享受。
张让的府邸很大,管家带着陆霜走了一刻钟才来到大堂,只见一个身穿锦衣的清瘦中年人坐在椅子上,那人看到陆霜过来,还没待走近,便大声笑道:“漫天轻羽将军,你真是好大的本事啊,不但连斩了三位贼首,还爱民如子,领地建设得蒸蒸日上,真是了不得。”
张让的声音虽然很尖细,但并不难听,相反,居然让人听上去觉得还不错,有点像女子的声音。想想也是,如果张让的声音太难听,恐怕大不可能会被汉灵帝宠幸。
陆霜并未过多关注张让的声音,而是留意张让刚刚说的话,他可不相信这是夸奖他的话。虽然张让语气上没有丝毫嘲讽的意思,但陆霜面对的可是一位人精,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相信他。
脑子在飞快转动,陆霜虽然很少和阴阳人打交道,但他可不傻,张让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陆霜来得太晚了,让张让等太久了。
心已有说辞,陆霜朝张让拱手说道:“公公息怒,下官并非有意怠慢,而是在来洛阳之前,特意费了很大的心思准备了一番,还望公公能给下官个赎罪的机会。”
“哦,是这样吗?”张让把玩着手中的珠子,饶有兴趣道,“大概十天前,弑神者和九州城的城主就已经来过一趟,本公公倒想看看,特意费了很大心思准备了十天,到底有多么不一样?”
什么?龙皇终结和一剪梅十天前就找过张让了?
陆霜心里将这两个人鄙夷了一番,没想到现实中身份显赫的两人,竟如此急迫地来“找关系”。陆霜听出张让的不满,不过他对自己准备的礼品很有信心,毕竟一亿积分兑换出来的千年人参,比积分榜第四名的总积分还要高,再怎么都不会差到哪去,他可不相信前面的两人舍得花积分来兑换礼品。
一亿积分,都能兑换一本圣级绝学了,这千年人参能差吗?陆霜心里暗暗说道。
陆霜挥挥手,让早已准备好的管家将礼品呈上。随着一名侍女举着一个木托来到张让身前,上面用布料盖着一个方形的物品。当掀开布料露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后,原本还葛优躺的张让立马坐了起来,而整个大堂在这一刻充满了沁人心脾的气息。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张让眼中的不屑化作急切的眼神,向陆霜问道。
老狐狸,终于上钩了吧。
陆霜心里暗笑,脸上却是一副诚恳的表情,回答道:“回公公,里面装着的是一枚千年人参,是下官千辛万苦得回来的,听领地的医师说,这枚千年人参可以为人延寿十年,身体更是能年轻二十岁以上!”
站在一旁的管家向张让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装着千年人参的木盒,一股无法言语的清新感扑面而来,整个大堂如同充满仙气的仙境,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让急不可耐地让侍女将千年人参给他拿着,千年人参安静地躺在木盒中,张让的手在人参上方比划了几下,最终还是不敢触碰,怕玷污了这珍贵之物,然后让管家将木盒的盖子盖上,把千年人参拿去宝库存放着。
“公公是否满意呢?”陆霜笑眯眯地问道。
“哈哈,你真是有心了。”张让今天也很开心,对陆霜的好感度提升了不少,便透露出一些朝廷上的内幕,“裨将军,哦不,三天后应该称你为大汉的镇东将军了,本公公明天就会去见圣上,让陛下给你这个有功之臣封侯,以后飞黄腾达可千万别忘了本公公了?”
陆霜从张让的话中得知了两个信息,一是他即将从裨将军升为镇东将军,二是张让准备劝说汉灵帝给自己封侯,作为赠送千年人参的回礼。
“下官斗胆问一句,公公打算劝说陛下封哪里给下官?”陆霜说道。
“大胆!封侯事关重大,岂是我等能做决定的?”张让叱喝一声,但语气中并无怒意,因为管家和侍女都退下了,四周无人。
“不过呢,看在你这么用心的份上,本公公可以为你争取一块大点的封地作为食邑,而且还是丰腴之地,你看如何?”
陆霜摇了摇头,拱手道:“公公误解下官了,下官虽有封侯之志,却不想占用大汉的一方一里之地,只想为大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哦?你这要求还真是奇了怪,别的人封侯巴不得封地和户数越大越好。你倒好,想封侯,却不要封地和人,难不成你要上天?”张让可不信陆霜这异人那么好心好意,只是以他古人的思想局限,一时间也想不到陆霜打的算盘。
“公公有所不知,下官的领地在徐州广陵郡的海陵县,背靠东海,经常有海盗来袭击劫掠,搞得周围郡县民不聊生。下官有意组建一支舰队,清剿这些海盗,还整个大汉海域一个安定。”陆霜缓缓将心中想法道出。
张让听完后,眯着眼观察了一会陆霜,他虽然没有什么治理国家的才能,但也知道东汉整个海域有多大,也略知大海对渔盐的产出有多么重要。如果将东汉整个海域都划给陆霜当食邑,恐怕不止朝廷上那些大臣,就连昏庸的汉灵帝也不会同意。
“怒本公公直言,陛下绝不会同意这个决议的,大海牵扯到太多的利益,这点你身为领主不会不清楚。”张让否决道。
“公公多虑了,下官并非要掌控渔盐产业,也并非要整个大汉的海域作为食邑,而是想为朝廷效犬马之劳,管理海域和清剿海盗,让住在海边的百姓过得安宁,让来往的渔船商船免受劫掠之苦。”
陆霜的这个提议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是将整个海域纳为食邑,即使汉灵帝点头答应,临海的州郡也不会答应的,他们会在暗中捣乱,谁也不想将渔盐之利白手让给一个异人。但要是退而求其次,承诺帮他们清剿海盗,只是行管理之权,他们反而会举双手赞同。
海上的海盗们如同甩不掉的苍蝇,不断骚扰他们的产业,但限于海上力量不足,临海的州郡无法将海盗彻底清剿,现在有人愿意做这个脏活,还不用出一分钱,他们肯定是十分赞同的。就好比路边有流氓小偷觊觎住户们的财产,有官兵将这些流氓小偷都抓起来,住户们自然是欢迎的。
“这点倒是可以商量,明天本公公会向陛下商议,只不过这范围也太大了吧,如果只是东海还好说...”张让皱眉说道。
“陛下和公公愿为下官操劳这件事,下官无以为报,只准备了点小礼。”陆霜对着远处等待的管家招招手,不一会儿管家带着两位扛着一个大箱子的下人走来,将大箱子放在张让和陆霜的中间。
“这是?”张让好奇道。
等管家和下人离开后,陆霜才开始道:“这里面是下官准备的一万金。对陛下来说,一万金只是区区薄礼,但对下官来说,却是全部身家,还希望公公能代陛下勉为其难收下。”
“好你个漫天轻羽,居然敢贿赂陛下,看来是活腻了吧。”张让话说的很重,但语气却像是在开玩笑,看来他是默许了这样的行为。
在张让这样的人精看来,陆霜确实会做人,将一枚千年人参送给他,又将一万两黄金送给汉灵帝。要知道,汉灵帝那可是有不少珍贵的药材,千年人参、天山雪莲等都有,但他张让却享受不到,对如今这个地位的他来说,金钱固然重要,但前提是有这个命来花钱。千年人参可是有价无市,在张让眼里,这千年人参可比十年命,比一万金的价值大得多。而且封侯不用封地和食邑,相当于不用将封地的税收给别人,还有人帮他打理海域,简直是一举三得,既得了钱财,又不用出钱,还有人免费帮忙做事。
汉灵帝则刚好相反,皇宫里有不少珍贵药材供他使用,这枚千年人参顶多只是起到了锦上添花的效果。但汉灵帝可是嗜财如命的人,虽然一万金对一位皇帝算不了什么,但也能供他搞许多新鲜玩意了。以张让对汉灵帝的了解,千年人参和一万金中二选一,他肯定会选一万金。
想到这里,张让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了这笔黄金,他说服汉灵帝的几率就更大了。
“今天的事就到这里吧,镇东将军就等三天后的好消息,本公公不会令你失望的。”张让见时候不早,二人谈得差不多,就下了逐客令。
“谢公公,那下官就等待公公的佳音了。”陆霜拱手谢道。
随后,管家让陆霜拿其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张府。出到门口的一刹那,陆霜松了口气,果然和阴阳人打交道就是费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