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各怀心思

叫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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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语言的限制,西洋人对汉语总是一知半解,而明人对他们那么多泰西语,也不是很感兴趣。最重要的是,没有像后世那样发达的语言交流机构和机制。

    因此,双方合作,在翻译书籍之类的事情上,常常是事倍功半,让他们感觉到很吃力。

    现在汤若望突然遇到一个精通各类泰西语的东方人,他自然喜出望外,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拉胡广帮他的忙。

    因为《望镜说》虽然在钦天监官员李祖白的帮助下,已经用中文写好。可里面好多词该用什么中文,总拿捏不准。

    这书将是他在明朝士大夫中扩大影响力的重要敲门砖,因此汤若望很重视,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让胡广帮忙,顺便也可以看看这个东方人是否真有这个真才实学,能帮到忙。

    对于此,胡广自然也有兴趣一看,他当即点头同意。

    汤若望一见,欢喜得很,也不管这边机会难得的传教机会,丢给他的那些手下后,自己马上在前头领路,让胡广跟着他走。

    当胡广走了几步后,发现好像不对,转头一看时,才发现自己的那三个护卫还傻在那里。

    他很无语,就只好先招呼了他们,又去刘大能那边交代了几句后,才随着汤若望往城里走去。

    走近城门口时,刚好从里面出来一个人,与他们擦肩而过。

    等胡广走过去之后,忽然有所觉察,马上站住身子,转身看向那个人。

    汤若望正很有兴趣地与胡广边走边交谈,当然,现在是用汉语,否则这一路走下去,还不知道要吸引多少目光。

    他见胡广忽然停住,不由好奇地问道:“阁下认识那人?”

    胡广转回了身子,摇了摇头,随他继续往城里去。

    他其实也算认识刚才那个人,虽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可已经碰见过三回了。

    虽然那人的长须已经剪掉,但那身高,那黄脸,还是让胡广想起来,这个人就是那个在山神庙被吓跑的延安府捕快!

    他很纳闷,不知道这捕快穿着便服,背着一个包袱出城是干嘛?

    不过胡广也就是心中有点纳闷而已,并没有往心里去,随着汤若望走了。

    刚才这人,正是他的老熟人张献忠。他在早些时候上过城头,确认了城外的灾民越来越多,就毅然割掉了那养了很久的长须,换了便装出城而来。那包裹里,并没有其他东西,只是一套破旧衣服而已,到了城外换上,有助于他实施计划。

    到了太阳落山,野鸟归林,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各色人等都得回家休息了。

    在汤若望的依依不舍中,胡广没留住址,回到了住处。

    他帮汤若望核对了那《望镜说》,修改了一些错误,纠正了一些词汇。应该不久之后,汤若望就会出版这本书,然后送给徐光启、李天经,甚至献于崇祯皇帝。

    对于这点,胡广并没有什么担心的。科学知识,想传播就传播,并不会因为可能让汤若望得到声望,让朝廷知道怎么制作望远镜而去捣乱。

    对于他来说,只要有利于中华民族,那么就都是允许的。

    胡汉三不久也回来了,不过并没有什么收获。这两天,王黑子和高大财都是以玩为主,好像是在特意放纵。

    倒是刘大能带着人回来后,单独找到胡广,向他禀告道:“公子,这灾民过了一个白天,怕是又增加了大几百的人,全都挤在城外野地里,一个晚上,估计要冻死不少。”

    听到这种情况,胡广从汤若望那边获得的一点好心情,一下又没了。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晚上冻死人,这事情是在意料之中。

    刘大能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又禀告道:“城外灾民对官府的怨气好像越来越多,说是要赈灾,结果却连城门都不让进,任由他们冻死在外面。今日午后,甚至有几个灾民想冲击城门而被官兵抓了。”

    胡广没有说话,低着头沉思着,想着自己到底有没有办法,再去帮帮那些灾民。

    “公子,我今天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之前在山神庙被我们吓跑的捕快,好像割了长须,穿着破旧衣服在灾民群里晃来晃去。”

    听刘大能再这么一说,胡广基本上就确认了:“我也见到了,应该是他没错。可能是官府对那些灾民不放心,就让捕快混进去监视吧。”

    说到这里,胡广由兵想到了对头贼,马上就又想起了高迎祥。

    忽然,他一拍手掌,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兴奋,当即对刘大能道:“刘哥,你去把高大财找来,就说我有事找他,很急。”

    刘大能不知道胡广为什么突然有这么一说,不过既然胡广吩咐了,他自然不会不从。

    没过多少时间,高大财脸色有点紧张地随刘大能进了房间,客气地问道:“公子,您找我有事?”

    与此同时,在延安府另外一处宅子的炕上,张献忠没有一点睡意地躺着,回想着今天的经历。

    自己混出去,就是想在灾民中煽动他们的不满情绪。有这么多人,只要不满积累到一定程度,肯定会做出那些出格的事情。如此一来,自己就可以提前向罗捕头禀告,把功劳分润给他们,在事变发生之前一举镇压。

    可是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动作,那些灾民中竟然已经有人自发地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自己能置身事外,这是最好的事情。可到了后来,事情好像又有点出乎意料了。

    有几个卖力煽动的壮汉,竟然脑子进水了一般去冲击城门。他们这是自找死路么?抓进大牢,还能活着出来?

    前几天那些在城里被抓的灾民,倒还可以理解;今天这些人,明明凭着他们的身强体壮,可以在城外活得更滋润点。却中了邪一般地做事,简直是自个往死路上走。

    张献忠想到这里,翻了个身,准备继续想下明天该怎么办?虽然少了几个能代替自己煽动灾民的人,可自己观察后,好像还是有人在做着这事。

    这些人虽然都互相认识,可没有像那几个人中邪一般去冲击城门。如果他们明天还是满腹牢骚,在继续煽动灾民的,那自己就可以再冷眼旁观,不用出手了。

    张献忠正这么想着,忽然,他的身子一震,整个人就如同中了定身法,一动不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