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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提到这茬了,我也不可能瞒着了,就老实说了那衣裳属于我的救命恩人,只是那人戴着面具,我当时也有点害怕,没跟他说几句话,人就走了。
“戴着面具,你不认识的人?”司徒珏并没有怀疑我的话,只是在思考推测。
我补充道,“我跟他说了自己是镇北王府的,也许他认识你。”
司徒珏脸上露出淡淡笑意,“那这份恩情,本王可得好好还了。”说着,他嘱咐在外间门边的雷鸣,“去王妃那儿把昨夜她披着那件男人衣裳拿过来。”
雷鸣闻声进来听吩咐,表情有些愣,“是王爷您的衣裳?”
我起身插话道,“要不我去拿,应该还放在我屋里的。”
“你坐下!”司徒珏提高声音,又向雷鸣解释,“昨夜王妃从外面回来时身上披的那件!”
雷鸣到底是机灵,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出去了。
晚些时候,徐府派人送信过来,是苏眉给我的信。
她向我表示了歉意,要不是她邀请我去茶楼上坐一坐,也不会遇到突发火情,一大堆诚恳的道歉措辞看得我头都大了。在末尾提到了自己不能亲自上门的原因,是她刚刚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因为昨晚的事胎相有些不稳,所以要在家里安胎。
这样一来,她也无法参加下个月平阳公主府举办的赏花宴了。
我看完信之后,一抬头见司徒珏正在边上紧紧盯着我,便随手将信纸递了过去,“你要看?”
“不,你们女人家之间的小话,不必跟我看。”
我故意刺激他,“眉姐姐有身孕了,现在徐大人把她护得跟眼珠子似的,让她在家里安胎养身体,恨不得让她整日卧床不起才好。你有一段日子会见不到她了。”
“都说了,我跟她没有关系,你不必再试探。”他坐直了身子,一副真的不在意的模样。
“我明白,她在你这里是禁忌话题,只能放在心里,不能挂在嘴边,那以后我不说了。”我在唇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明白。
过了一会儿,雷鸣就带着衣裳回来了。
丫鬟一早帮我拿去清洗烘干还熏了香,整整齐齐地摆在木盒里。我本来是打算再买一套新的差不多的款式跟这件旧的一起给那位玉面阎罗送过去。
但现在司徒珏接了这活,我虽然没说人是谁,但他肯定有办法查到,这衣裳的料子一摸就不是普通人能穿的。顺便也让他去还这救命恩情,也挺好。毕竟去灯会的事情,也是司徒珏提议的,出了事他得负责。
起火之前,隔壁因为一个风尘女子而大打出手,险些闹出人命的场景也让我印象深刻。我也根本不信他出手救我,没有半点私人目的,这样的人,还是保持距离得好。
只是没想到,司徒珏仔细看了看那衣裳之后,立马就认出其主人。
“昨夜太黑,没仔细瞧,你倒是给我招惹了一个好人来。”他说话时看着我,脸上虽然是笑,但那笑容莫名让人觉得很危险。
“你知道他是谁了?”我还有些怀疑,这衣服能有什么特别的,他是不是在诈我?
司徒珏把那袖子提起来让我看,将布料偏斜到一定角度可以看到袖口处藏了一些银线绣纹,好像还是一个动物图案。
“这绣的是什么?不仔细看,确实看不到。”
“湖州王氏的家徽。”他解释着。
我心道,嘿嘿,湖州离京城还有几百里远,小子你猜错了。
表面上我装作不知情地继续追问,“所以是姓王的人家?”
“你不知道湖州王氏?”他表情很意外。
听着有些耳熟,我应该是有印象的,试着在原身记忆中搜了一下,隐约记起王家在前朝就很有名,军武世家,出过几名青史留名的大将军和封疆大吏,湖州差不多就是王家人的地盘。只不过他家的爵位并不世袭,到了今上,子孙不肖,朝堂之上已经没剩多少人了。
之所以原身会知道这些,关键是王氏与司徒家应该算得上是有竞争关系。同为武将,以军功封爵,王家算是前辈,但一朝天子一朝臣,今上更看重司徒家。
三年前老王爷身死的那场战役,王氏也有人牺牲,虽然后来是查清楚,有细作走漏了关键情报才导致当时作为统帅的老王爷制定的战略方案被敌人提前知晓,但当时好好的作战计划变成带领全军跳入火坑,损失惨重。
王家人在朝堂上没少参司徒家,甚至建议陛下削爵。
那场战役让司徒家大梁倒塌,百年荣耀差点一朝尽毁,王家青年一代的精英几乎尽数夭折,虽然两家的关系从竞争跌为敌视,但也因为两家人丁都不丰,在官场站位上也没有直接冲突,反而就陷入了一个冷处理的局面。
收回思绪,我并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你说了我就知道了。”
“他不是王家人,比王家人麻烦多了。”司徒珏这才冷笑了一声,把衣裳从我手里抽走,重新扔回盒子里,“他叫贺钊,是王士循的徒弟,顶多是半个王家人,戴着面具,可能是样貌丑陋,怕吓着人。”
我撇了撇嘴,心说,那应该不丑,虽然半张面具遮住了眉眼,看不清楚,但感觉那人的容貌轮廓很端正。
不过,从司徒珏的态度来看,他跟玉面阎罗势必不和,所以要让他去替我还恩情,似乎有些麻烦。
“王士循,是那个当年跟老王爷齐名的虎贲大将军?哦,原来他们王家的家徽是个老虎头啊,我都没看出来。”我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司徒珏的表情,“你不想跟他们那些人打交道的话,还礼的事情我自己去安排就好了。”
“那怎么行?你是不是又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他立刻变了脸,严肃得有些吓人。
“啊?我答应过……在外面时要配合你,维持好王妃的人设?”我只能想到这个。
“什么乱七八糟的?”司徒珏好像没听明白我的话,用他包扎过的手指敲了一下我的额头,“你只要记着自己是我的妻子就够了。我们夫妻一体,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就好比今天沈家你那堂姐所求,别说郑骅没出什么大错,就算他杀人放火了,我也有把握让京兆府放人。”
在我错愕的表情里,听他继续解释,“因为沈家与镇北王府也是一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