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夜

雨令非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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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黑沉沉的天际,一道闪电撕破苍穹,直泄而下,掩埋了窗外的灯红酒绿,将世界变得清一色的惨淡,远处传来几声闷雷,亦毫不留情地打破天地寂寥,随后玻璃窗上敲来几点稀疏的雨声,接着更强的电闪雷鸣,开始了密密麻麻的倾盆大雨。

    倾盆大雨,倾盆大雨,朱灵躺在病床上,不由得想起了几年前的那场倾盆大雨……

    “雨太大了,视线模糊,路面又滑,我们还是先躲躲吧!”陈志将摩托车停在路边的小旅馆门前,拉起朱灵跑到屋檐下躲雨。两人全身上下早已湿透,而且还不停有冰冷的雨水斜着打在身上,朱灵双手紧抱胸前,不停跺脚,也顾不得激起的水花,溅了满鞋满脚的泥浆,可没站几分钟,还是禁不住连连喷嚏。

    陈志见状说:“要不去开个房间,里面把衣服换下弄弄干,否则呆这怕是要感冒了!”说完拉起朱灵进去,走到前台。

    这是一个比招待所略微好一点的小旅馆,前台后面,坐着一个满脸皱纹,眼睛细眯的叨烟老头,当陈志问他时,他甚至连头都没抬,只是看着他手中的非主流画报,懒懒说了一句:“剩最后一间,只有床,落地扇,独立卫生间,要不要?”伴着他的话,满嘴的烟从他那又黄又黑的牙缝间吐了出来。

    “行吧!可有吹风机?”老头见他两落汤鸡一般,从柜台抽屉掏出一个。

    陈志接过吹风机,递给朱灵说:“你先进去,等你弄好了,我再进去。”不料刚说完,鼻子一痒,也重重地连打了几声喷嚏。

    此时的陈志,就像受体罚的可怜虫一般,来不及脱衣服便被抓去水龙头底下伺候着,从头发至眼镜再到衣服裤子,没一处不在嘀哒淌水。

    朱灵眉头一蹙:“一起去吧,我卫生间洗洗吹吹,你房间里湿衣服先脱下,身上干毛巾擦擦,待我好了,你再去卫生间。咱俩换着来,就都不会着凉了。走吧!”

    两人刚抬脚,老头似乎好心提醒了一句:“壁柜上有需要的吗?”只见壁柜上放着,零食,饮料,方便面,扑克牌等,陈志一瞥,恰好看见了角落处的避孕套,而朱灵看都没看,直接回道“不用”,往前走去。

    夏天的雷阵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朱灵认为她们无非就是找个地方,落个脚躲场雨而已,待雨停了,这旅馆连着壁柜上的任何物品,与她们有何干系?即如此,又何必花这眼力?

    卫生间里,朱灵怕耽搁太久,衣服吹得半干半湿便急着走出来,只见陈志半裸着上身立在窗前,虽只是背影,她也不好意思直视他的身体,别过头半红着脸叫他进去。

    陈志转过身,看着朱灵,里面的文胸透着半湿的衣服,若隐若现,撩得他心里一阵躁动。刚才雨水模糊了镜片,否则湿透的朱灵应该更令人销魂。陈志盯着朱灵欣赏了好一会,入浴室前有意无意地抛下一句:“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要做好呆一夜的准备。”

    朱灵错愕地“啊”了一声,无言以对。想到可能要在这过夜,她急忙来到窗前往外张望。密布的乌云似乎知会她的心思,竟邪变成一张恐怖的大脸,露着獠牙,发出阵阵雷鸣,这雷声阴森低沉,似乎并不来自天庭,而是来自地狱魑魅魍魉的笑声。一种不详的预感莫名袭上心头,化成蹙眉凝在她脸上。

    陈志在卫生间里匆匆洗个澡,内裤吹吹干,浴巾裹于腰上遮住下体便出来了。他走到朱灵面前,轻轻地说:“你好像很紧张?和我在一起没安全感吗?”

    朱灵连忙摇头解释,但一看到他半祼的上身几乎贴在眼前,一阵红晕迅速在脸上泛开,双颊耳脖的热度也跟着上来。

    这种单纯少女的青涩害羞被他尽收眼底。

    “我目前只是一个小小的业务员,没钱没权,可以说是一无所有。所以你没有安全感,我是可以理解的。”陈志略带自卑地说,“一年以来,你我之间只隔着一层纸,虽然一捅就破,但我一直都没能鼓起勇气跟你表白,等我赚够了钱,买起了房,我一定会捧着你的小脸蛋说‘我爱你’!”说完,他拉起她的手,深情地看着她。

    朱灵一阵心疼,一种同病相连的心疼。其实在朱灵看来,钱确实能买到很多东西,却不一定能买到爱情!与其把钱看太重,还不如脚踏实地地工作,赚十块是赚,赚一块也是赚,买房过日子是过,租房过日子也是过。

    钱这东西,她渴望,但并不强求。

    她看了他一眼,抽开手继续望向窗外,口中淡淡一句:“对于物质金钱,平常心对待即可!对于远景抱负,努力即可!”

    窗外依旧一片混沌,风声,雨声,雷声,一声长一声短,一声远一声近,一声轻一声重地,声声摇曳着这混沌世界里每一个卑微的灵魂。陈志不知是从她的话中还是从她的眼中,好似得到了肯定,卑微的灵魂也在这摇曳中苏醒,他挥舞着双手,颤抖着声音说:“灵,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你爱我吗?”

    我爱他吗?

    朱灵问自己,思绪则回到一年前第一次与他见面的情景。

    “同学,我刚过来时见你那么死命追也没赶上公交,而我现在事情办好了,你竟然还在等车。如果顺路,搭你一程吧!”

    公交站台出现一位斯斯文文的眼镜男,骑了辆摩托车,停在朱灵面前。他镜片下的眼睛闪着怎样的光,她没看清楚,但她看清了,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露出的牙齿,虽然稀疏却洁白无暇,露出的微笑,虽然很浅却温暖人心——他就是陈志,乍一看,不像坏人。

    凑巧的是,刚好顺路,而且那时如果再不走的话,市区的家教恐怕真要迟到了,于是她上了他的摩托,下车时还硬塞了点钱给他算是路费。

    没想到家教结束下来时,他还在楼下,见到朱灵又说:“同学,我刚回去才发现有份重要的文件落你学校附近了,必须取回来,想想你也快下课,干脆好人做到底,再顺路载你回学校吧!”朱灵婉拒不成后又坐了他的顺风车。下车时,他硬把那路费塞回了她。

    无巧不成书,自那天起,朱灵常常能搭上他的顺风摩托,来回于郊区的学校和市区的家教之间,一来二往地就相互熟了起来,最初的那点戒心完全放下的同时,路上的说笑却渐渐增进了彼此的好感!

    记得刚开始,她只是轻轻搭着他的肩坐车,没多久,他为她买了顶安全帽,并每次都会给她戴上柔声说道:“车跑起后要抱紧我。”他的背膀不算宽厚,但坐在他的身后,她还是无比的安心。

    所谓日久生情,大概讲的就是这样的故事吧。

    “你也爱我吗?”陈志抱着朱灵的双肩,轻轻地摇了摇她。她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日久生情?是友情?是爱情?还是相互虽都努力,却依旧身在底层的同情?

    朱灵不太肯定,心乱却还是似点非点地点了点头,她甚至不清楚这颗高傲的头,是否只是因为陈志的用力摇晃,而无意造成的上下摆动。

    陈志一把将朱灵紧紧搂在怀里,久久不愿放开,直到朱灵也感应到这拥抱的力度和热度,将双手回抱于他腰上。他趁机吻了她的额头,而她则下意识地往后缩,却依旧未能躲开他的唇,他一路吻下至脸颊,至耳根,朱灵有些抗拒地说:“不要这样!”耳朵却传来他急促的喘气声,令她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

    更要命的是,这时隔壁房里传来了男欢女爱高潮迭起的呻吟,迅速点燃了这个房间的气氛,他的唇紧紧地压住了她的唇,让她无法言语,而手已伸进她的衣服里面,甚至没能细细抚摸她的肌肤,便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了她的文胸,将她压倒在床上——干柴烈火,天翻地覆。

    那一夜,她为他落了红!

    那一夜,他给她讲了一宿的情话,甜到腻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