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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洞穴里都遍布着森森白骨，甚至就连那口大锅底下，都能看见人类的骨骼搭着柴火一起燃烧的痕迹。
大家一瞬间就想起了刚才在洞口处闻到的那阵肉香味儿。
一阵心理性的不适漫上心头。
“呕……”
程向北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揭开口罩，扶在洞穴的墙壁上大吐特吐了起来。
裴砚面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身体往后退了一步，挡住了身后两人的视线，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
“林鱼，琳琅，别看。”
什么能看，什么不能看，裴砚心中自然有数。
他可以鼓励裴琳琅勇敢迈出一步去杀丧尸，甚至也赞同她对于敌人毫不手软的做法。
但眼前的这一幕已经触碰了身为人应有的道德底线。
残酷而又血腥的人性，就这么血淋淋地呈现在了大家眼前，对所有人的三观都造成极大的冲击。
即便裴砚在第一时间开口，可还是迟了。
裴琳琅已经看到了大锅里煮着的人类肋骨。
她面色微微发白。
前世的时候，食物还没有稀缺到现在这个地步，林鱼所见到的大多都是女性被当做商品供人挑选的一幕。
难怪围坐在火堆旁的几个人会长得那么胖。
他们身上的那一层肥膘从何而来，事情已经很明朗了。
这里的人……
都吃过人肉。
他们已经丧尸了人性，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是人，或许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些人和那些只有着吞噬本能的丧尸毫无区别。
在林鱼等人打量他们的时候，张小北也在打量装备齐全的四人一鹅。
特别是程向北揭开口罩后大吐特吐的行为，以及他那露出来的脸。
片刻后，张小北笑了。
看来这是一群肥羊啊……
并且还是没有吃过“两脚羊”的肥羊，否则也不会吐了。
把这群“两脚羊”杀了，不仅会获得很多鲜嫩可口的储备粮食，同时他们身上的那些装备也是自己的了！
张小北眼中有精光闪烁，脸上带着几分激动，热情邀请道：
“能在末世中见到幸存者实在是太好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走了一路肯定很冷吧，快过来烤火……”
张小北怕生出什么变故，所以准备先稳住这几个人，打算等到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再一网打尽。
只可惜谁也不是傻子。
任谁也不可能在看见大锅中烹煮着的人肉以后，还能心大到相信张小北的话。
林鱼连和他一句废话的心思都没有，手一挥，张小北瞬间人头落地。
这样毫无人性的渣宰就不应该留在世界上。
杀他一人，相当于拯救数人。
只要不违反清泉基地规则的人，不论是好是坏，林鱼全部照收无误，只要进入基地以后安分守己不闹事就行。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如他们一样，泯灭了人性，变得牲畜毫无区别的他们。
“砰！”
人头砸落在地面，带来的声响就如同沉闷的鼓点敲击在人的心上一般。
张小北死不瞑目。
他到死也没能想得明白，为什么对方会那么干脆？连问都不问一句，直接就把自己给杀了。
至于洞口中的其他乌合之众，在张小北人头落地的一瞬间，心中出现的不是害怕，而是想着脑髓的味道有多美味。
没有一个人为自己基地领袖的身死而打抱不平。
甚至靠着墙壁而坐，瘦骨嶙峋的那几个幸存者见掌管基地的人死了以后，一窝蜂就朝着火堆的地方冲了过去，口中低声呢喃着：
“肉，肉熟了。”
捞起锅中的肉就大口吃了起来，发出的轻喃声犹如恶魔口中的低语。
围坐在火堆旁的几个黑黑胖胖的异能者心中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并未理会挤开自己的那群人，眼中带着深深的忌惮之色。
张小北是三阶的异能者，可是却连一秒钟的时间都不到，竟然直接就死了。
他们只看见了一道透明水刃划过张小北脖子的痕迹，强大无比的异能者在那道水刃下脆弱得就像是纸糊的一样。
而他们连是谁出的手都没有看见！
即便是队伍里的水系异能者，也没有办法将异能掌控到那个地步。
仅仅只是能够凝聚出一些水流使用罢了。
这不仅说明对方对水系异能的掌控力极强，也说明对方实力处于绝对的碾压。
最强的张小北都死了，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色厉荏苒威胁道：
“阁下与我们无冤无仇，我们也不追究你们杀了我们领袖的事情，速速离去，我们可以选择既往不咎。”
“否则，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回应他们的，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对方不说话，这让几人的心直直跌入了谷底，心中一阵心悸，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遵循着第六感，几个人跪得很干脆，哭诉道：
“大侠，我们也不是故意想吃人肉的，你们也看见了，现在这样的情况不吃就只能饿死，他们都是被冻死了我们没办法才不得不吃的……”
“你说谎！说谎！”
就在男人刚解释完，一阵凄厉的女声从洞穴深处传了出来。
被关在洞穴内的几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所处的方向正好就对应着火堆。
看见张小北人头落地的那一幕，双颊高高肿胀起来的女人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
女人笑得声嘶力竭，笑得筋疲力尽，笑着笑着，眼中就流出了两行泪水。
虽然她们所在的这个洞穴不能看见外面的景象，但不妨碍她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
不管那些求饶的声音究竟是真是假，她都准备豁出去了。
总归结果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不是吗？
注意到她的神情，送饭过来的男人心道不好，急忙伸手捂住了女人的嘴。
可他捂得住一个人的嘴巴，却捂不住两个人的嘴巴。
于是声音就这么传了出去。
“你说谎！他们都是被你们活生生放血杀死的，然后再放进锅里煮熟，你们这群吃人狂魔！”
林鱼心中变得愈发沉重了起来，就算没有从洞穴里面传出来的几道女声，她也并不会被眼前几人所哄骗。
令她觉得沉重的是洞穴里的那些女人。
逝者所遭遇的事情，都足以令人心中生寒，那么剩下的活人呢？
他们又会遭遇什么？
更别提这其中还有女人的存在。
林鱼忽然有些不敢往下想。
而这时，几道一心求死的呼救声从洞穴中传了出来，那声音字字泣血——
“求求您，杀了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