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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宏表情变得也太快了,刚才还气势汹汹,一会儿又和颜悦色了,吴县丞心理接受能力也不低,可愣是半响没有反应过来,诧异的盯着李元宏的眼睛。
吴县丞本想着必定会与这个曲沃县令有番争论,不过他也有持无恐,整个洪桐就在他的掌握之中,别说一个它县知县,就算知府来了,也得掂量掂量。可没成想自己刚做好大吵一架的准备,对方就缴械投降了!
李元宏刚到曲沃上任伊始,就和那个倒霉的秦县丞有过一番明争暗斗,知道这些胥吏的厉害,所以现在还不是闹翻的时候,必须抓住他的短处一举击溃。
“不会是舍不得一杯喜酒吧!”李元宏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一张50两银票递给吴县丞道:“来的匆忙,没有准备贺礼,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还送50两银子!看来这位李大人也是吃硬不吃软的角色,开始巴结自己了。吴县丞心里冷笑一声,满脸堆笑道:“不敢不敢!哈哈,哪敢让李大人破费呢!明日午时,城北苏三巷,卑职恭候大人!”说着作势将银票挡了挡,然后半推半就塞进袖子。
李元宏也笑着拱手告辞,顺手将袖子里的官印悄悄丢在椅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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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县丞将李元宏送出县衙,因为大婚在即,很多繁琐事还要他安排,所以告了声“恕不远送”就直奔城北去了。而李元宏慢腾腾的走了一会儿,没有走多远,又折了回来。
门子见到李元宏回来,很是纳闷,正要去通禀一声,却见李元宏急乎乎道:“我的官印丢啦,肯定是刚才和陈知县说话的时候不慎掉落的,你也别通禀了,咱们一起进去找找。”
老门子一听就傻了,这个曲沃知县竟然连官印都敢丢,记得它县也曾经有过丢官印的事,那可是大案啊,把整县城翻个底朝天也是应该的,当下二话不说,赶紧带着李元宏进去找。
找来找去,当然就找到陈知县呆的那间暗房了,陈知县正在床上迷迷糊糊,忽见李元宏又进来,诧异的瞪大眼睛,木然呆视着。
李元宏从椅子上拿起官印,故装幸喜的高叫一声“找到了!”,老门子这才擦了把汗,嘘声道:“小声点,陈大人在休息呢!”
李元宏偏头看了看陈惠括,对老门子道:“你家大人总是这个样子吗?”
老门子叹了口气,点头道:“已经一个多月了,唉,这也难怪,大人鸦片瘾越来越大,一般人每日抽个1钱就不得了了,陈大人每日没有钱就过不去,身体越来越差,真是。。。。。。”
李元宏走到门边,心想得先把陈知县整清醒了才行,低声对老门子道:“抽鸦片迷糊的人,用什么能让他灵醒啊!”
“嗯!用鼻烟,不不不,用辣椒抹进鼻筒里或许更好!”老门子显然与这陈知县有些感情,目光中带着惋惜和同情。
李元宏紧接着道:“好,那你快拿些辣椒,越辣越好,对了,最好拿些芥末来。”
老门子对衙门熟门熟路,不一刻拿了一把辣椒和一勺芥末回来了,李元宏二话不说,将辣椒拨开,扶起陈知县的身子,直接丢了一把辣椒籽到他嘴里,随后又用小拇指甲挑了一点芥末,一张嘴,轻轻吹进陈惠括的鼻筒里。
就这么一下,陈知县跟打了吗啡一般,一下坐了起来,仰天就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随后从床上直直蹦了起来,一个劲的大声叫唤着,鼻涕眼泪的狂流不止,一看见旁边的脸盆,也顾不上许多了,捧起脸盆里的水又是洗鼻子又是一通狂灌的。
老门子一拍大腿叫道:“芥末蘸一个丁就够了,谁让你吹那么多,会死人的。”说着话连忙跑上去拿起一条毛巾,抬起陈知县的脑袋,使劲给他擦鼻筒。
李元宏在旁边委屈道:“你又没早说。。。。。。”
好一通忙活,脸盆里的水换了十八趟,李元宏打水打得手抽筋,最后一盆水换过后,陈知县将脸埋在水里,过了半响,水淋淋的抬起头来,长叹一声道:“好久没这么舒坦了啊!好!”
说着话,陈知县拿毛巾擦了擦脸,转过身来,看见李元宏吃惊道:“李大人怎么还在这里?”
老门子好久没见陈知县这么精神了,心里高兴,一边将他扶到椅子上一边说道:“刚才就是李大人给你吹的芥末粉,呵呵,没想到真把老爷弄舒坦了!”
陈知县脸上一红,摇头叹气道:“自从吸了这鸦片,身体就不行了,还经常犯糊涂,唉!对了,老黄头,这芥末粉别拿走了,就留在我这里吧!”
李元宏探过身说道:“记得上次在临汾见到大人,还不是这样的,怎么短短一个多月,就。。。。。。”
陈知县好像在想一件很遥远的事情似的,眼睛无神的望着门外,过了半响才道:“本来这鸦片我是自己买的,近来吸的都是吴县丞孝敬的,你别说,烟劲就是大,我这瘾头也越来越大,最后就成这样了!”
李元宏不懂鸦片的熬制,所以也是莫明其妙,倒是老门子插话道:“现在好像有一种烟劲很大的鸦片膏子,听说吸的人都是烟瘾越来越大,最后都跟呆子一样,打都打不醒,只有鸦片瘾上来了才清醒,老爷莫不是。。。。。。”
李元宏灵机一动,沉声道:“大人与吴县丞有仇?”
陈知县听得浑身一颤,低下头来思索片刻,忽然抬头狠狠道:“这个该死的吴南生!”
李元宏见他眼中精光一闪,透着一丝阴狠,却又深深隐在浮肿的眼袋之后,心中不由叹道:这才是一个为官几十年的老官宦应该有的眼神嘛!
陈知县接着说道:“我对吴南生也算不错了,县里的事情大多交给他来办,只是有一条,不能勒索搜刮太狠,以免激起民变,所以每年农户缴纳税赋之事没有交给他,没想到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竟然用鸦片害我!”
李元宏一听,心里就有数了,呵呵笑道:“恐怕不能随您的意了,这吴县丞已经激起了民变!”接着就把农户被他挑唆的抢水殴斗,然后又被统统抓了起来勒索钱财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其实这些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庄师爷的猜测,但李元宏对庄师爷的推测那是一百二十个放心。
陈知县听得一拍床沿,恨恨道:“如此穷凶极恶,真要把全县百姓逼得造反他才甘心?哼哼!事情闹大了他倒是拍拍屁股走了,倒霉的是我这个正印知县!”
趁机挑拨离间的机会哪能放过,李元宏也是一副同仇敌忾的表情,愤愤道:“真是岂有此理,咱们当知县的本来就如履薄冰的,他县丞还来捣乱,陈大人,您身体不行,这事就交给我来,让我带衙役一举端了他!”
陈知县怒气稍平,想了一下摇摇头道:“恐怕不行,现在的衙役基本都是他的人,偌大一个县衙,能相信的只有老黄头一人。”
“那就拿他没治啦?”李元宏一阵失望,敢情忙活半天白费啦。
陈知县脸上露出冷笑,哼了一声道:“明日不是他的大喜之日嘛,我定让他好好欢喜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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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县也是老谋深算之人,他知道衙役靠不住,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喜宴上,当着全县乡绅的面,列数吴南生的罪行,一举将他拿下,毕竟他陈惠括在洪桐为官二十年了,与全城乡绅都是熟络,有他们的支持,谅那时衙役们也不敢冒大不韪之险,否则就会引得全县乡绅众怒。
这个办法让李元宏拍案叫绝,没想到跟个病猫一样的陈知县,一旦发起威来,竟然如此可怖。
于是李元宏赶紧出了县衙,立即雇了辆骡车,直奔城外的河敖集,也就是陈恭的药房所在的那个集镇。现在的关键就是拿出吴县丞的罪证,而挑唆农户抢水殴斗,勒索钱财不就是现成的大罪嘛,所以李元宏要赶紧将此事坐实了。
一路无话,刚到药房门口,就见陈恭笑着迎了出来,一拉着李元宏衣角低声道:“你那个师爷是哪里找来的,实在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