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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萍儿做饭的水平一般般。准确地说,安萍儿在宽敞的厨房中用现成的蔬菜、肉蛋、米面做饭的水平一般般,她的强项是艰苦的环境中使用非常规食材做饭。这些都要归功于安老爹非常规的教育方针。
在安老爹给女儿安排的教育课程中,野外生存是极为重要的一个科目。经过父女俩的共同努力,教学成果显著。现在把安萍儿扔在任何一个陌生的地方,甭管是山区、沼泽、荒滩、沙漠、海边还是异域的都市,她都能快速地找到食物和水,生存没问题。
例如在翠叶山中,安萍儿能找到多种可食用的植物根茎,能跟随着各种脚印猎取小动物,她甚至知道哪些虫子的味道比较好且营养丰富。
除了寻找食材以外,安萍儿还熟知各种非常规的食物加工方法。有锅有水有火的时候她就煮、炖,没锅没水只有火的时候她就各种烤,如果连火都没有的话安萍儿能将肉切成极薄的小片,晒成半干后直接撕咬。
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虽然安萍儿很喜欢那些非常规的烹饪方式,也确实很想请周远良品尝一下,但现在让身体羸弱的县令大人吃半生不熟的东西显然不是个好主意。于是安萍儿只能规规矩矩地炒了两个菜,炖了一只鸡,焖了一锅饭,还顺手煮了一大碗甜汤。
“好了吗?可以开饭了吗?”一直徘徊在厨房门口的二喜闻到香味后忍不住过来询问。
“好了。”安萍儿忽然有些紧张,害怕自己做的饭菜不合周远良的口味。不敢直面周远良评价的安萍儿将饭菜装盘后交给了二喜,谢绝了二喜关于留下来吃饭的邀请而一阵风地跑回了家。
跑回家后安萍儿好一通后悔,后悔刚才不该在二喜面前表现得这么心虚。她不想留在县衙中获知周远良对她做的饭菜的评价,其实有很多好借口,例如男女七岁不同席什么的,理由非常充分。
可惜刚才安萍儿一时慌乱没想得这么全面,那急匆匆离开的样子在二喜看来就是安萍儿对自己的厨艺没信心。虽然这是事实,但安萍儿还是不想让二喜知道。准确地说,安萍儿不想让周远良通过二喜知道这事。
唉!失败呀。
安萍儿在自我检讨中吃完了晚饭,正在她考虑要不要回县衙去等消息时魏捕头派人来找她,让她直接去酒香街鬼屋。
酒香街的鬼屋原本是一栋位于城东的普通的大房子,房子里生活着一大家子人。可是三十年前的一个夜晚,在雷雨交加的背景下从房子里传来一阵惨叫声,非常瘆人。等捕快们接到邻居的报案来查看时,发现那一大家子人都死了。
强壮的男人、女人都是被毒死的,体质较弱的老人和孩子是被棍棒打死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吊死在正屋的房梁上。总之就是全家人死得一个都不剩,鬼屋由此得名。自此以后那房子一直空着,再没人住过,于是成了一些流氓地痞的聚集地。
其实大家都知道那家人的命案是怎么回事,一场悲剧。
在正屋里自缢身亡的那个女子是那户人家为小儿子买来的媳妇,因为他们家的小儿子不但呆傻而且有暴力倾向,没人肯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于是那户人家就通过人贩子买来了一个可怜的女子。
“成亲”两年多时间里,那女子受尽打骂折磨。她曾哀求过她“公公婆婆”,她曾去县衙报案,她曾偷偷逃走,但结果都是被她“丈夫”更加残暴的毒打。在被迫生下一个儿子后状况依然没有改变,那女人终于忍不住了。趁着做饭的时候往饭菜里下了毒,将“丈夫兄嫂小叔子”等人毒死,然后将“公公婆婆侄子儿子”等人打死,最后自杀。
当时那案子是什么判结的已经没人在乎了,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男人们通常都骂那女人恶毒,既然被卖身给人家当儿媳妇就应该尽到儿媳妇的本分,就算丈夫是个很暴力的傻子也不能反抗,尤其是这女人最后连自己生的儿子都杀了真是恶毒的最终极表现。
女人们通常比较怜悯那女人,设身处地地想一下,不杀了他们全家难道还留着祸害别人呀?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他们欺凌成那样子。至于被杀的那个小孩子,全家人都死了他个刚满周岁的孩子怎么活?还不如赶早投生别的好人家呢。
安萍儿对此事的看法跟其她女子差不多,她唯一感到遗憾的就是那女人最终选择了自缢而不是逃走,导致结局不是很完美。
不管大家怎么看待这件事吧,反正那房子里曾经一下子死了二十多口人,哪里还有人敢去住?就算是地痞流氓也得是胆大包天而且确实没别的地方可去的那种才会跑到鬼屋聚集,每次聚集的人数不会少于十个人、八个人,你懂的,互相壮胆呗。
安萍儿到达鬼屋时魏捕头和长顺他们已经到了,正堵在厢房门口。厢房里或站或坐的有十一二个人,地痞流氓相十足。站在厢房门口处跟魏捕头对话这人叫黑皮,是这伙人的小头目。“魏爷,去年那点破事咱们兄弟早就跟您老交代过了,是赵员外让我们去城西海鲜市场闹事的。要定罪您去找赵员外,我们哥几个不过是收了人家的钱干点脏活。”
去年事发时魏捕头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知道是海鲜市场的东家赵员外因为摊位租金的问题而跟鱼贩子们去了冲突。“我不管是谁让你们去闹事的,我现在问你的是你们当时是不是把人都扣在海鲜市场里不让出来?”
黑皮笑嘻嘻地说:“魏爷,我们那都是听从赵员外的安排。西海国每年都有两个月的封海期,这您是知道的。渔民不下海了,那些鱼贩子自然就没货卖了,没货卖他们自然就不用去海鲜市场里出摊了,那他们自然就不想多交两个月的摊位租金喽。两个月呀,一年才十二个月,两个月没收入赵员外自然不干了,就派我们去跟那帮鱼贩子好好谈谈,让他们不出摊的时候也交租金。”
“谈谈?”魏捕头呵呵一笑。“你们就抄着棍棒堵着门跟人家谈?”
黑皮没应声,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魏捕头也没指望着黑皮能对此给出什么合理解释,况且这也跟此行的目的无关。“你们跟鱼贩子谈就谈呗,干嘛连买鱼的人一起给堵在了市场里?”
“没有!”黑皮很坚决地反驳说:“我们都是守法的良民,哪能堵着买鱼的人呢。都放了,所有挎着菜篮子、拎着鱼篓子的人我们都放走了。”
“都放走了?你想清楚,所有买鱼逛市场的人都放走了?”
黑皮听出了魏捕头话语中的强硬。忽然,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答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