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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是母亲温柔话语,她见母亲向着她走近。她嘴角轻勾,喊一句母亲。
她见母亲走进小铺,仔细打量她的身子,待瞧见她面上微红时,母亲那双已现皱纹的眸子净是担忧。她听母亲问她是否有什么不舒服?
她拉起母亲温暖大手,笑着摇头。
她见母亲在接触到她手的那刹眉心略有些紧皱,随即她便听到母亲温柔而略带责备话语:“下雨也不知回家,你瞧瞧你这手现已冰凉成什么样子了?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啦,不管怎样都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你就是不听我劝。”
她依旧只是笑,她待母亲说完话后,才解释说:“母亲,女儿这不是心急想多采集些向日葵花露嘛,也就忘记出门带把油纸伞,让母亲担忧是女儿的不对,还望母亲勿要生气。”
她见母亲微叹一口气,随后瞧一眼天空对她说:“这雨我看是停不了了,我看咱们就不要在此等候雨停,先回去吧。”
她瞧一眼身侧他,对着娘亲点点头。
有侍女为她撑起一把油纸伞,她复又瞧一眼身侧他,道一声谢后转身与母亲消失在雨幕中。
她与身侧母亲渐行渐远,未发觉身后他一直目送她远去。
回到家后,雨依旧淅淅沥沥下着。
母亲随她一同走进她房间,有侍女为二人倒一杯热茶。
她将热茶放在手心,想要将冰凉掌心捂热。眸一眨不眨瞧着她那双柔弱手安静不语,直至耳畔响起母亲那温柔话语,她才发觉自己走了心神。
母亲见她如此心不在焉,问她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她听后摇摇头。
母亲见她不愿说,只好将话题转移,母亲问她是否又疾跑了?
她点点头,她心知自己瞒不住母亲,也便未撒谎。
母亲听此,嘴角紧抿成一线,母亲望着她,语声中有愤怒无法掩藏:“梦儿,你明知自己身子不适合奔跑,怎么还如此任性?我与你爹爹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若出事,我与你爹爹又该如何过活?”
她回眸开口让侍女再为她熬制一碗药,侍女应声离去。
她见侍女离去,起身依在母亲怀中,就如小时撒娇一般。她让母亲不必为她担忧,她的身子她自会好好照料。她说,她还未对母亲与父亲尽尽孝道,怎会撇下他们二老独自离去呢?
她感受到母亲那双温柔大手轻拍她那瘦弱脊背,她听到母亲口中轻叹。
她与母亲不知相互依偎过多久,直至侍女将一碗熬制好的汤药递于她,母亲才放开她,起身道:“时间已不早,我先回去与你父亲说一声你平安回来的消息,否则他又该担心了。你将药喝完后,就先上床休息一会儿吧。等晚饭做好后,我会让侍女来叫你。”
她欲送母亲离去,却被母亲制止,她只好依母亲言上床休息。
窗外雨声依旧淅淅沥沥下着,她窝在温暖平纹锦被中,一双睡凤静静地睁着,亦不知她到底再看些什么。
突然有劲风将已合好的雕花窗推开,冰冷气息立即灌入她房间。她依旧静静望着不知名方向,也不下去关好窗子,因为会有侍女上前合好那雕花窗。
突然一张俊颜出现在她脑海,忽又转瞬即逝。她眸这时才转向已合好的雕花窗。
雨还在下着,风仍旧刮得如此强烈,而他的衣衫还湿着。亦不知他现在如何,是否平安回家?
渐渐地,她伴着如此雨声进入梦乡。
而她不知的是,仅仅只是一场梦,命运便已将她与他改写。
……
不远处一座庭院内,她父亲正在一侧倾听她母亲所说之话。
“你放心吧,梦儿今日并无什么大碍。她已自觉将药服下,当年大夫不是说了吗,只要一直坚持服药并不作什么剧烈运动,梦儿定能活到暮年。只是,今日我找到梦儿时,发现梦儿正与一个画师交谈甚欢。想来我们的梦儿已到谈婚论嫁年纪,不若你明日去让下人通知他来府中,也算认识认识。”
父亲当听到自己女儿喜欢之人是一位画师后,眉心立即紧皱在一起。一个卑微画师又怎能配上他娇女?
多年相伴夫妻,父亲一举一动,母亲又怎会不知晓?她将一杯新煮普洱递给父亲。母亲见父亲接过她手中普洱后,又道:“今年新茶,你最爱喝的不是?”
父亲小品一口,普洱清香立即冲击口腔,香气持久,令人回味无穷。
父亲睁开苍老眸眼,嘴角含笑,他手指着那盏普洱茶,笑道:“这些年来,还是你煮得普洱层次感丰富。”
母亲亦将手中茶盏放下,说出与父亲所说并不相搭的话语:“你我这么多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们最大心愿不就是让她开心吗?如今梦儿喜欢那个男子,不困贫穷富贵,只要他能真心宠爱梦儿,那你我心愿不就达到了?”
父亲依旧只是饮着盏中茶,不作回答。
母亲见父亲如此,隔着桌子将他手中茶盏夺下,问他是否同意?
父亲见手中茶盏被夺,苍老眸子直盯着那茶盏,话不由从口中脱出:“诶~我的普洱还没喝完呢。”后又瞧见母亲神情,不由叹道:“你都如此说了,我还能说些什么?明日我便将他邀来。不过你确定梦儿心喜之人就是那画师?”
母亲将茶盏丢到父亲手中,道一句,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她会不知?
父亲将盏中普洱品尽,并将空茶盏放在桌子上,苍老眸子瞧着那跃动烛火,叹一口气,对身侧母亲道:“明日一早你还是问问梦儿意见吧,或许梦儿并不是真喜欢那位画师呢?爱情这东西,谁也说不准不是。”
母亲听后觉得有些道理,点点头。
……
翌日,她刚从被中睁开朦胧睡眼,便急忙起身下床推开那扇雕花窗。
昨夜下过一夜雨,清晨天空此时愈加湛蓝,白云也愈加蓬松,就好似小时候她吃过的棉花糖。窗下向日葵上还沾着昨夜水滴,湿润空气中混合着泥土清香。
她闭眸深深吸一口气,嘴角挂着些许笑意。再次睁眸,便见一人正缓缓向此处行来。她见此轻唤一声母亲。
她瞧着正在行走的母亲听见声音后向她看来。
随后她耳畔便传来母亲那温柔责骂:“梦儿,你又胡闹。刚下过雨的天气难免会有些凉气,你穿得如此单薄怎就推开窗子呢?就不怕生病?”
她听后只是回母亲一笑意,旋即转眸让门外候着的侍女为她取来一件薄衫子。
母亲走到时,她已经将衫子穿好,并着手收拾茶具,准备为母亲煮一杯茶。
母亲行到她身侧,见她已披上衫子,心顿时放松许多。那明显有些岁月印记的大手将她那柔弱手包围其中。语气依旧温柔,母亲说她,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不长性子,竟不知照顾自己。
她瞧着翻滚沸水,从茶罐中倒出些许普洱,并轻轻将其撒入水中。她抬眸望一眼母亲并用手指指身上衫子,道:“我这不是穿上了吗?昨天下过整夜雨,想着今日清晨空气要比往些时日的好,心下一激动,也就忘了。”
她见茶已煮成,立即倒出一盏茶递于一旁母亲,语气中含带着几分小女子撒娇意味,她说:“母亲,您快尝尝这茶女儿煮得可好?父亲一直说女儿煮得茶没有您煮得层次感丰富。您给尝尝女儿煮得茶。”
她见母亲接过,细细品味。待母亲一将茶盏搁下,她便急忙问煮得如何?
母亲点点头,笑道:“你不要听你父亲所说,他呀只是喝惯了我煮得普洱,从此也就觉得谁没有我煮得好。梦儿煮得茶真得很好,以后谁若娶了我家梦儿,那他可真是享福了。”
她听后,睡凤眸子低垂,长睫遮掩住她眸中情绪。
母亲见她如此神情,雨中带笑:“说起来你也到了嫁人年纪,不知梦儿可有意中人,不妨跟母亲说道说道。母亲啊,觉得昨日卖画的画师就不错。梦儿你觉得呢?”
她听后,眸眼内有悲伤划过随后又转瞬即逝。
她抬眸瞧向母亲,笑道:“母亲可别乱为女儿点鸳鸯谱,女儿与那画师仅有一面之缘,并无感情可言。当日因为下雨女儿才在他画摊上叨扰避雨。其他的,真得并非母亲所想。”
她见母亲那并不相信的眸色,笑道:“母亲,您与父亲都这般宠爱女儿。女儿若是有心上人定会告知您们的。”
母亲瞧着她略比常人微白面庞,再次确认可是真得?
她点点头,她说:“娘亲,昨日清晨女儿见花园中有几棵含苞向日葵,心想着今日可能会绽放,我想去瞧瞧。母亲可愿随女儿一起去瞧瞧?”
母亲摇摇头,让她一人去即可。
她听后,转身离去。
昨夜一场雨,花园中向日葵早已悉数开放,金黄色花瓣上沾染少许雨滴显得越发艳丽。
她瞧着眼前一片金黄色,不知不觉中有泪从眸中滑落,滴在泥土中,消失匿迹。
她又忆起母亲所说话语,眼角泪愈加汹涌,她这般模样,怎可与他在一起?
忽有声音入耳,她正要回身望去,却见一手帕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接过拭净面上泪珠,回眸欲道一声谢。待看清来人后,口中不由道一句:“怎么是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