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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肃知道李云幕要找他,他是躲不了的,但是他要用一夜的时间来告诉李云幕,这个忙他不帮!
鲁肃还没来得及起床,缩在被子里戒备的看着不请自来的李云幕,“子敬,好好的家不回,我还以为你在外另藏了一房呢。”李云幕心事繁重,依然强颜欢笑的跟鲁肃插科打诨,“但我知道,子敬是个老实人,对弟妹一心一意,绝不会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鲁肃翻了个身继续睡觉:“知道就好,快出去,别打扰我睡觉。”
“那好,我等你,你睡醒了,我们再聊。”李云幕在房间坐下来,这是一个简单的客房,也就一张床,一个脸盆架,连桌子都没一张。
李云幕叫人搬进一张桌子,起了一个炭火正旺的铜炉,备上刚杀的新鲜羊肉,摆上各种调料,就在房间开始烤肉吃。
鲁肃听着油滋滋的响声,闻着羊肉独特的膻香味,该死,李云幕知道他是最爱吃羊肉,明显在引诱他,不能上当,睡觉!
鲁肃又闻到一股清新的酒香,是他最爱喝的玉兰春,酒香飘扬中传来幽婉动听的琴声,这是给人睡觉的吗?
鲁肃忍无可忍,起身吹着胡子,瞪着眼看着正烤着羊肉,饮着美酒,听着美人弹琴,十分享受的李云幕。
李云幕招呼道:“子敬醒了,正好,肉给你烤好了,酒也暖了,秋补冬藏,快来吃。”
鲁肃看着叙叙弹琴的美人:“快叫她出去,成何体统?”
李云幕笑了笑,挥挥手,美人识趣的抚琴而停,起身默默退下。“你也出去吧。”李云幕将在旁烤肉、暖酒的随从也打发走了。
鲁肃穿衣下床,来到桌前迫不及待喝了一口酒,酒香醇烈,瞬间提起味觉,又夹了一片铜炉上煎好的羊肉,趁热吃了。羊肉用酒浸泡过去除膻味,还淋上汤汁,十分鲜美。
鲁肃吃得箸也舍不得放下,“坐下慢慢吃,现杀的一头乌骨山羊,专门给你补身子的。”
鲁肃便与李云幕对席而坐,不客气的大快朵颐,大口喝酒,这些小恩小惠,不需要谢他。
李云幕等不及鲁肃吃饱,道:“子敬,待会陪我去一趟周府。”
鲁肃瞟了一眼李云幕,端起酒盏抿了一口:“好。”
鲁肃答应了,李云幕又担心道:“玊儿与周瑜两人处的还好吧?”
鲁肃想起昨晚不欢而散的酒宴,这个问题问得真是及时:“不知。两夫妻好不好的,我一个外人怎么知道。”
李云幕惆怅的点点头,早知道今日有求周瑜,当日就该和善些,秦玊儿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知她能不能帮上忙?算了,这个野丫头,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鲁肃指着琴台上放着的一架古琴,方才听琴音,已觉不俗:“这琴是?”
“哦,我知周郎好声乐,特别在琴艺方面颇有造诣,故寻来离人琴相送。你说,周郎会喜欢吗?”李云幕征询鲁肃的意见,其实以他多年为人处世的老道经验,自是能知己知彼,投其所好,才可广交天下好友,生意做得四通八达,富甲天下。他的能力当然在鲁肃之上,但现在事发突然,各方面准备都十分仓促,他又修养多年,失去了以往运筹帷幄的自信,都不敢直接上侯府,而是要先疏通各方关系,偏偏鲁肃还给他摆个架子,让他先吃了闭门羹。
鲁肃笑道:“公瑾对此琴简直是求知若渴,拿人手软,若真肯收下,此事他一定尽力而为。”
李云幕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不过,顾老爷被杀,顾家可不会善罢甘休?”鲁肃提醒道。
“放心,这些都是钱能摆平的事,我已经派人在跟顾家谈了。”李云幕轻描淡写道,并不把顾家放在眼里,“就是其他三大家族,我也有好处送到,保证他们不会闹事。”
鲁肃点点头,钱对李云幕来说,就是泼出一盆水而已:“落红帮劫持孙小妹,勒索吴候十万斤黄金,十万斤白银,你可知?”
李云幕愣了一下:“她要钱,跟我说就是,为什么要铤而走险,与朝廷为敌?”
“小姐并不是与朝廷为敌,”鲁肃道,“她是与天下男子为敌。”
李云幕愣了半晌,面色苍凉,想起往事不觉流下两行冷泪:“报应,都是我的报应啊。”
鲁肃执起酒壶为李云幕斟了一杯:“都过去了。”
“她娘,”李云幕突然咬牙恨恨道,用力拍了下桌面,“都是那个贱人。她恨我,也让惜羽一起恨我。在我纳妾之日,她居然当着惜羽的面自缢身亡,惜羽才是个十岁的小女孩,死亡对她是多么恐怖,多么绝望的事情,对她的伤害一辈子都无法抚平。无论我有多少钱,也销不掉我女儿对我的恨,你说我为人父,是有多可悲?”
鲁肃叹了口气,无言的喝着酒,李云幕在跟他诉苦,虽不是无心的,但多少暗藏几分有意,让他不可推却要帮他这个大忙。
鲁肃深邃的看了眼李云幕道:“吴候已经发兵了,”
李云幕也十分焦急:“我知道,所以事情刻不容缓,你就别吃了,只要能让吴候撤兵,我每年送你一百头乌骨山羊,随便你怎么吃。”
鲁肃苦笑道;“凡事适可而止,好东西吃多了也对身子不好。”又慢慢吃了几口羊肉,想着心事。
李云幕等着鲁肃的意见,“先生,可知吴老夫人病故之事?”
李云幕点点头:“略有耳闻,周瑜上山求亲,不也是为得重霁丹治吴老夫人的病?”李云幕并不知其中内情,但也想到事情有些蹊跷,因为有重霁丹,吴老夫人是不会病逝的,吴老夫人很可能是死于非命。
李云幕有种不好的预感:“老夫人的死与落红帮有关系?”
“没有,”
李云幕才松了口气,“也有。”鲁肃又道,孙策要灭落红帮,大部分是因吴老夫人的死被周瑜嫁祸在落红帮身上,以为秦玊儿脱罪。
要想吴候撤兵,就要先结了孙策心病,找出毒死吴老夫人的真凶,鲁肃心里清楚,这个真凶八成是秦玊儿。
追查下去,不仅秦玊儿要死,周瑜和鲁肃也难逃欺君之罪,绝命医庄也会被牵连,干系甚大,这可不是李云幕的钱就能摆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