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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啥时候不拿你当大哥了?这事儿是我误会你了没错,可已经证明了是误会,我又不是故意要冒犯你嘛?谁知道你那天半夜跑我家是为了给我送信,送信就送信,用嘴说不是更快吗?谁知道你这个小土匪还用这么含蓄的表达方式,放了封信在布袋里,那布袋是我娘烧的,我拦都没拦住啊……”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好害怕,你把我的消息告诉人家,让人家去家里绑架我,我床头朝哪儿你都跟人家说了,我一路被扔在马背上,颠得骨头架子都散了以为我这次死定了,本来就想着你能救我的命,可我看见你跟人家坐在一起喝酒,瞅都不瞅我一眼,我心里那个怕啊,你知道那种被至亲之人背叛的滋味吗?你知道那种无助的感觉吗?”
“我被背叛被绑架,还差点被割下一只耳朵,我问你如果是你你怕不怕?你恨不恨?我有这个反应不是人之常情吗?你还骂我,打我,怪我。呜呜呜……”
话越说越多,越说越委屈,那眼泪珠子啪嗒啪嗒,汇成了小溪,欢畅地流着,不过一会儿功夫床上就湿了一片。
沈玉棠哭得浑身抽搐,哭得双眼通红,嗓子沙哑,周围却安静了下来,那压在身上的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翻下身来,默不作声地拿了毛巾过来擦她的脸。
可是毛巾还没碰到她的脸,沈玉棠就一把扭过脖子,抗拒地仰着满脸的泪,十分傲气。
“我不擦!”
“听话,小无赖,擦擦脸再说话……”
那人的声音有点闷,像是有点鼻塞,又小心翼翼地往她跟前递毛巾。
沈玉棠不等他说完,就再一次躲过了毛巾,一下子吼出声来。
“擦什么脸!说什么话!凭啥你要打我就打我,你让我擦脸就擦脸?小土匪我告诉你,今儿这事儿咱俩没完!你打我,欺负我,算什么大老爷们儿!”
“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大哥误会你了,大哥实在不应该,都是大哥不好,小无赖,你就别生气了,赶紧擦擦脸,吃点东西好不好?”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刚才还占据上风霸道得不容人辩解的人却变得温柔下来,耐心地拿着毛巾,语气软软的哄着她。
沈玉棠这才扭头瞧了他一眼,瞧见那张古铜色的俊朗的脸上第一次满是温和的神色,那温和中还带着一丝宠溺。
可真是别扭,这张脸素来不是板着的就是拧着眉头一脸凶狠的,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温柔,她都要怀疑自己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小土匪了。
既然人家都这么讨好自己了,还不给梯子就下?
沈玉棠嘟着嘴,慢吞吞地转过脸来,由着对方给自己擦了脸,兀自抽了抽鼻子,又哼了一声。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你打了我,还让我精神受损,得赔偿我!”
“嗯,你说,要啥赔偿,只要大哥有,都给你。”
这张稚嫩的小脸擦干净了泪水,在灯光下呈现出一股粉嫩嫩的感觉,他嘟着嘴唇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可爱和好看,江辞只觉得心头一阵温柔,仿佛有一股热流在身体中缓缓流畅。
罢了,这小子总有办法让自己奈何不得,哭笑不得,明明是自己吃了亏,他不过就是挨了几巴掌就受不住了,还这般理直气壮地要求赔偿。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是他呢?谁让他是自己最喜欢的小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