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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沈玉棠早就脱去了他的鞋子,沈二叔又被打得受不住,只能跳下来,袜子单薄,那些碎石棱角又十分尖锐,很快就刺破了他的脚掌,连脚印都染上了血色。
沈玉棠兀自在后面怒声痛骂。
“今儿就算是便宜你这个老小子了,下回再敢来扒墙头,瞧我不把你皮给扒了!”
“成儿,这个,这个又是谁?”
沈王氏原本还在心中难过,可实在是没想到墙头上还趴着一个人,震惊得连伤心都顾不上了,只是追着沈玉棠的脚步,惊声追问。
沈二叔哪里还敢停留,捂着脑袋一溜烟儿地跑了,沈玉棠抱着大扫帚追到了院墙角,这才止住了脚步,又一把拦住了跟过来的沈王氏,沉声说道。
“行了,娘,别追了,回去吧。”
“那是谁?成儿,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趴在墙头上的?你是咋发现的,怎么一开始没告诉娘?”
沈王氏惊魂未定,只是一个劲儿地追问。
她一个寡妇,跟一个单身男人共处一个院子已经不妥,而眼下还拉拉扯扯,还被外人给瞧见了,这事儿一旦传扬出去,可就完了,且不说她这个寡妇会被人怎么样骂,就连杨叔只怕也要被戳脊梁骨。
杨叔还是个没娶媳妇的汉子,这事儿一旦传出去,势必要影响他的声誉,寻常的姑娘家谁会嫁给一个众人口中的登徒浪子呢?
她心中越想越着急,脸上红白一片,嘴里只是着急地嘟囔着。
“完了完了,以后杨大哥可怎么办啊,他好好一个青童男人,明明可以找个好姑娘当媳妇,要是因为我而耽搁了,我怎么对得起人?我咋对得住人家?我,我真是该死!”
越说越自责,她急得额头冒汗,竟然伸手往自己脸上扇。
“都怪我,都怪我,为啥要惹出这样一堆事来,为啥不早早离杨大哥远一点,都怪我……”
“娘,你这是干啥啊!”
沈玉棠实在是没有想到,沈王氏竟然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杨叔,而且这么自责,竟然动手自己抽自己耳光,她慌忙拽住沈王氏的手,拧着眉头看着沈王氏脸上的几根手指印,心中说不出难过还是愤怒。
“娘,你怎么事事都为他想,怎么不想想自己?你可是个女人,本来奶奶就容不下你,这事儿传出去,最倒霉的可是你,杨叔是个男人,他又不吃亏,你有那个替他担忧的心,还不如多想想自己!咱们娘俩的日子,现在只是好过了一点,可是背后有多少眼睛盯着,想要致我们于死地?”
“成儿,娘不是不为你着想,在娘心里,最重要的就是你了。”
沈王氏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眼泪汪汪,她看着沈玉棠,轻声说道。
“可是咱们也不能只顾自己,不顾别人,你杨叔是个好人,还私下帮我们许多忙,我自己倒霉受苦无所谓,可不能让人家受牵连啊。”
“怎么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他。”
沈玉棠心中一阵郁结,她长叹一口气,扯着沈王氏回到院中,锁好了远门,进了堂屋,这才沉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