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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厅之内,在柔柔的白光映耀下,龙翔天正细细品味着眼前这些丰美的菜肴。他吃的很慢,对于圣大陆这些古怪的餐具,他还用的不太老练。如果让他来选择,他宁可用由两根圆形木条制成的筷子来吃饭。在他认为筷子是文明的象征,是和平的,而自己现在所使用的刀啊,叉啊,不知怎的,总让龙翔天想起生存的艰难和战争的硝烟。
“这想必就是文化的差异了吧。”龙翔天默默无语。他低着头细细“解决”着碗中的肉食。
管家图尔萨踏着有些不稳的脚步走来了。他微微躬身,对餐桌上的二人禀报道:“陛下,那位先生说他累了,想再休息一下,不想下来进餐。”
“这样吗?”龙翔天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道:“她还没睡够吗?居然连饭都不吃了。”他很想马上冲上楼去,把那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家伙抓下来,好好惩戒一番。但此刻应有的礼貌规则约束了他。这并不是他的地盘,在外人面前,他必须微笑着,表示自己气度的宽大和举止的优雅。人嘛,有时还必须要有一点“虚伪”的。
“既然那位先生很疲倦了,那我们也不必太勉强他。等他醒来之后,我再吩咐仆人做一份晚餐给他送上去如何?”多哥斯微笑的说道。他表现的很有绅士风度,完全是一副好客主人的嘴脸。“虚伪”,这个当初他姐姐教会他的东西,他此刻也运用的如火纯青了。
“这实在是太麻烦你了。”龙翔天有些歉然的说道。他刚刚低着头,处理盘内的牛肉,因此并没有捕捉到多哥斯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得意。
虽说是两个大男人,但面对有这么多的菜,他们也不可能吃的太快。更何况,他们根本就不是所谓“食不语”的执行者。多哥斯尽自己最大努力来演好这个好客主人的角色,他一面咀嚼着盘中的食物,一面向龙翔天介绍雷影关要塞各地的情况。说到谈判,他可是真希望能够成功,因为这是保证他利益的唯一方法。
多哥斯并没有得到东都援军已经出发的情报,所以“战斗”对他而言是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名词。他并不认为自己有机会能在和龙翔天的战斗中取得胜利,因为双方的力量实在相差太多了。龙翔天有“十万”人马,而自己除了手上的一万正规军和两万的学徒兵之外,能凭借的就是那冷冰冰的城墙了。
用完餐点两人在细细的聊了一会,便要分手离去了。龙翔天还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自然不希望就此聊到天明。而多哥斯则一心挂念着地下室里,那刚刚到手的美人,当然也没有什么心思再说下去。两人就这样轻轻的握了握手,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而去。
龙翔天那并没有直接朝自己的客房走去,而是在离自己的客房只有一墙之隔的凯茵的房门前停下了。他想看看凯茵究竟是怎么了,没有理由好端端的睡了一个下午还不苏醒啊。他站立在门前,倾听里头的声音。但是很奇怪的,他再也无法听到了平缓轻微的呼吸声。
“难道出去了?”龙翔天胡思乱想道。他立刻就把这个想法给否决了。如果凯茵离开自己的卧室的话,没有理由不去饭厅吃饭的。再说她要是真的离开,一定会有府里的卫兵向多哥斯报告情况的。
“凯茵,你在里面吗?”龙翔天运起真气将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这声音不大,却能让这层楼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就好想有人在他耳边轻语一般。然而除了客房里传来空荡荡的回声之外,没有人应答龙翔天的呼唤。
“究竟是怎么了?”久久得不到回应的龙翔天有些着急了。他再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之类的规矩,一把踢开客房的木门冲了进去。
房间似乎一如原先一般的平静,但龙翔天却看不见水床上凯茵那安静的睡颜。那么大的一个人,此刻竟平空消失在宽大的房间里。就好像是融入空气中的蒸气一般,看不见一点痕迹。
“真的是‘消失’了吗?”龙翔天有些怀疑。他仔细细的搜寻这房间里的一切,想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他不相信“消失”的说法。他认为凯茵可能遇上了麻烦,是被他人掳去的。而这个人对这幢宅邸异常熟悉,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悄悄得带走一个大活人,而不被守卫发现。
联系的想起下午来此所见到异状,龙翔天心里不禁打了寒战。凯茵在怎么说也是一名战士,体力根本就不可能差到骑着一匹马走二十几里路就困得要死的地步。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凯茵早在中午之时便被下了迷药,而这迷药绝对是城府里的人所为。再想想城民们有关多哥斯的评论,龙翔天几乎敢断定,掳走凯茵的便是那色胆包天的多哥斯·布莱德公爵——雷影关的领主大人。
“真该死。”龙翔天愤怒的咒骂着。他很生气,既气自己也气多哥斯那个混帐。他气自己为什么要把凯茵拴在身边,明知道这里有着种种的危险,居然还带他来。他气多哥斯的不自量力,死到临头居然还敢来动自己的人,真是胆子比天还大。现在的事情是尽快把凯茵给找到,在多哥斯还没对她下手之前。
“可恶。”龙翔天紧紧的皱着眉头咬牙切齿道。他又是飞快的踹出一角,将那原本就有些受伤的门,远远的踢飞开去。那巨大的声响在整栋宅邸将响彻着。龙翔天的眼神变得冷峻无比,看不见一丝属于人的气息。他已然动了心底的杀意,而且是最深沉的杀意。他并不想一刀了结掉多哥斯。对于这样的人渣,龙翔天认为有更好的办法去等着他。
他缓缓的朝楼下搜寻而去。那有些沉重的脚步声就好像是太守桌前的惊堂案一般,一下一下的重重击在那些心虚之人的心口上,使他们胆颤不已。楼下的仆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龙翔天。他们吓坏了,除了胸口里心脏的跳动,他们实在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作不出任何的动作。他们只能呆立着,看着这一脸寒霜之人的临近。
“说,多哥斯现在在哪?”龙翔天一把揪住其中以为仆人的领口,冷冷的问道。
“我……我们不知道啊。”这位仆人听了龙翔天那有若冰风一般冷洌的话语,不仅打了个寒战结结巴巴的答不上来。
“是吗?”龙翔天紧紧的瞪视着仆人那颤抖的身体,语义中充满了怀疑,“你骗鬼吗?作为一个下人,竟不知道主人的下落。说出去谁会信?”
“我……我说……说得是真的啊。”仆人一脸慌乱的模样,心不住的蹦跳着,仿佛要脱胸而出一般。“主人一吃完饭被会去享乐,只有图尔萨总管才知道他的所在啊。”他紧张的说道,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粒一粒的流下,浸湿了他的领口。他只觉的下身一阵紧缩,带着腥臭味的尿水瞬间染湿了他的裤裆。“
那图尔萨在哪?”龙翔天紧逼着问道。龙翔天相信了仆人的说辞,于是便轻轻的松开抓住他衣领的手,使他能安全的站立在地上。
“他……他现在在后院的家里呢。”仆人喘息不已,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希望这是真的。”龙翔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有几分满意的说道,“但如果我发现你们在骗我的话……。”他说着凌厉的眼神一一扫过仆人们那打着哆嗦的身体,嘴角边不经意的掀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那眼前的这个就是你们的榜样。”龙翔天冷冷的警告着。他飞快的一个转身,从腰间拔出自己的轩辕圣剑,面对着雪白的耀月四壁,舞起了一片金色的剑光。那绚丽的金芒,使仆人们的眼睛瞪得老大,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可以将剑舞的如此快速。
“攸”得一声,光芒散去,龙翔天一个轻轻的转折,几乎是足不点地的朝后院“飘”去。只留下那些一脸呆相的仆人们和那一块看似与平常毫无两样的白壁。
一阵凉爽的晚风从一旁的窗户吹入,惊醒了那些呆着的人们,也使龙翔天刚才的“工作”显出了真实的结果。只见那原本毫无瑕譬的墙面,此刻竟轻轻楚楚的显出七个大字来“多行不义,必自毙”。
多哥斯的后院是一片宽阔的花海,一大片ju花沿着蜿蜒的小路,不断向前伸长。在十一月的晚秋里,被阵阵凉凉的夜风吹拂着,散发出幽幽的清香。这是一块美丽清新的土地,虽然是在晚上,无法清楚的看到那姹紫嫣红的美景,但闻着清幽的芳香,便以在自己的心中大致勾勒出那美丽的场景。
龙翔天并没有心情欣赏眼前的一切。对于他来说,这都是表面现象而已,实际上的这片土地,已经随着其主人的恶行变得有些酸臭了。他必须找到图尔萨,那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管家,一个很有可能与多哥斯是同伙的人,以问清多哥斯的所在。也许对方可能不会说得那么痛快,但这也无关紧要。龙翔天确信只要自己能找到人,就不愁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龙帝国的政策虽说是以宽大而闻名于世,但对于一些十恶不赦之人,还是有许多不同的手段教他们害怕的。
龙翔天来到图尔萨的房屋前,看见里头亮着淡黄色的微光,听见里头传来咽咽呜呜的声响,似乎在召告这别人,这间屋子已经有主了。龙翔天轻轻的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自己是找对地方了,图尔萨管家就是在这屋里。
“你没跑就好。”龙翔天想着,心稍稍的安定了些。他身形站立不动,正面对着那一扇薄薄的木门。他腰间的剑再次出鞘,一道圆弧形的金色光轨在黑色的虚空中闪现。只听“卜”的一声,图尔萨的木门被分作了两半。里面那*不堪的场面彻底底的呈现在龙翔天的面前。
屋内一男一女光裸着身子,正紧紧的贴在一起。男子身材高大,约莫四十余岁,长得一副似忠实奸的面容。龙翔天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多哥斯的管家图尔萨。而他身下的女子,却似乎只有十三、四岁的年龄,身子娇小,两眼空洞,没有一丝的光华,稚嫩的脸蛋上布满了一道道晶莹的泪痕,想是城中那户百姓家的女儿吧。他们身下的那张小木床,在剧烈的运动下不断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来。
龙翔天看了这副情景不由得怒火高涨。他原本以为这些造孽的事情,只是多哥斯一人所为,却不知道这个仆人的首领,图尔萨管家,也在其中插上了一脚。“图尔萨,你家主人现在何处?”龙翔天冷冷的开口问道。他严重的寒冷,比方才面对那些仆人时更盛了几分。
“啊?”正自忘情冲杀不已的图尔萨听到了这有如从九幽地狱传来的话语声,不由得吓得连忙从少女的身上起来。他瞥视了龙翔天那毫无表情的脸一眼,再也顾不得什么羞耻,急急忙忙就想朝后头跑去。
“你往哪里走。”龙翔天身形轻轻的晃动,有如一道清风,从图尔萨的身后赶上来,一把拦住他的去路。他同时用左手从地上随手掂起一件长长的衣服,朝少女那儿抛去。在内劲的吹拂下,衣服平平的盖下,遮住了少女的身躯。
“我……我要去小解。”图尔萨语无伦次的编了个理由。他现在只想迅速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必去了。”龙翔天淡淡的说道,“先回答我的问题吧。”他右手一翻,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图尔萨的眼前闪过。龙翔天已然将隐隐泛着丝丝寒气的轩辕圣剑架到图尔萨的脖子上。几撮细细的发丝从图尔萨的肩膀上飘落,那是他耳际的头发。
图尔萨被着神乎其技的剑法给镇住了。他的眼睛不敢眨动一下,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生怕颈间的锋芒划破了他的皮肤。他没有见过这样快的剑,自己主人多哥斯的剑法和眼前的这一剑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乌龟一般的缓慢。他现在十分后悔,没事听主人的话去招惹这个“怪物”作什么,然而现在再说这些都已经晚了。他所能作的只有出卖自己的主人,来换取自己的生命。
“主……主人在地下室里。”图尔萨结结巴巴的说道。虽然心里已经有招供的想法,但一直以来所授的所谓“忠诚”的教育,却使他的心有如被刀剜过一般,痛极了。
“你带路。”龙翔天冷冷的说道,他的剑一直都没有离开图尔萨的脖子。
“啊?是。”图尔萨连忙点头。心里已经没有一丝想侥幸逃脱的想法,也不敢在提出什么要求。他就这样赤裸的走在龙翔天的前头,带领龙翔天朝地道的入口走去。
“主人就在这下面。”图尔萨指着一个隐藏在他屋后的口子说道。
他们现在是在屋外,一阵冷飕飕的夜风吹过,使图尔萨那光裸的身子不由得轻轻的颤抖起来。通往地底的入口很小只能让一个人微微弯曲着身子通过。微弱的烛光闪烁着照亮了散发着清冷之气的石阶,使人觉得这里十分朦胧,也十分神秘。
“下去。”龙翔天简洁的吐出两个字来。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当然不知道如何走下面的路。
“什么?陛下,我也从来没有下去过啊。”图尔萨着急了。他知道这一条通往地下室的暗道里布满了机关,但他却从来没有走过。当主人需要自己的时候总是让自己在地道的入口候着,而没有让自己下去过。因此对于下头的一切他都是一无所知,出于这一个原因他不想将自己的性命浪费在这无法预测的地方。
“是吗?”龙翔天冷冷的看着他,似乎有些相信他的话,应道,“那里就在这里候这吧。”说着他的左手有如闪电一般急点而出,眨眼将就封闭了图尔萨的两个穴道,使他只能呆呆的站立着,与那些蚊子臭虫为伍。
沿着不甚明亮的台阶一步步往下行去,龙翔天警戒不已。虽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身为武者的感知确隐隐的提醒他,要小心这里的一切。暗道很窄,手臂轻轻的一张便可以碰到两旁坚硬而冰冷的石壁。这似乎流淌着水滴的石壁,不知是用什么材质砌成的,在整个过道中散发阵阵寒意。
阶梯继续向下,一间大约有十几步见方的石室出现在龙翔天面前,前方的道路已经被一扇坚固的小石门所隔断。一道类似于槛道的东西出现在龙翔天面前。此刻龙翔天依旧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他继续向前头走出,轻轻松松的迈过了那道石槛。
“你是谁?请说出通行的口令。”四周突然传来一道悠远而空洞的声音,平淡淡的似乎没有一丝感情。
龙翔天不语,他根本就不知道口令是什么,只是将手中的剑把握的更紧了。他戒备的搜寻着四周,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危险。
由于听不到自己想要的,整间石室好像活了一般,不住的震动起来。“轰隆隆……”一声巨响。在龙翔天的身后落下一块宽大的石板,将整间石室与通往外界的台阶分隔开来。此刻石室内灯火全灭,幽暗和冰冷的气氛充溢了整间屋子。
龙翔天静静的站立着,他不认为危险只是落下一扇石板那么简单,他认为在这后头还有更加危险的事情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