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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扎美阳城之后,赵青可不是闲着什么事都不干,他可是在张温面前立下了军令状的,若是不能守住扶风,就算是活着回到长安,自己也是要被军法处置。一连三日,赵青都是派出了不少的斥候,前去探听叛军的动向。
“随着隃麋沦陷之后,叛军直接兵分三路,攻打杜阳、雍县和陈仓三城!其中北宫伯玉率兵七万攻打雍县,李文侯率兵六万攻打陈仓,边允、韩约率兵两万,攻打杜阳。”
听得于禁念出最新的军情之后,赵青和戏志才都是眼睛亮了起来,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一抹喜色。他们在美阳一直按兵不动,等的就是这一刻,叛军终于是分兵了!虽说就算是最弱的一支,也有足足两万兵马,远远强过赵青的三千陈郡军,可至少也是一个希望不是嘛!
“志才!那接下来,当如何行事?”赵青立马就是扭过头望向了身边的戏志才,之前他与戏志才也商量过如何应对叛军,不过商量到最后,却是因为情报太少,而无法做出准确的推断。毕竟就算是戏志才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凭空去推测出叛军的动向。而现在叛军的情报已经到了,赵青也是期待着戏志才能够给出一个妙计,助他取得一场大胜!
戏志才很快便是从之前的喜色中收敛起来,一边伸手捋着胡须,一边低头思索着,时不时还伸手在面前的地图上指来指去,过了好一会儿,戏志才这才是抬起头,对赵青说道:“主公!既然叛军分兵,眼下就是出兵的最佳时机!三路兵马,以攻打杜阳的边允、韩约这一路兵力最少,主公若要出击,自然是选取这一路为上!”
杜阳、雍县和陈仓这三城,就以杜阳的城防最弱,所以叛军分兵攻打杜阳的兵马最少,倒也是情理之中。如今赵青手头上的兵力只有区区三千,想要击败叛军,无异于火中取栗,自然是要小心谨慎,主动出击,当是选择敌人的弱点出击,这一点也没有出乎赵青的意料。
可就算是弱点,对于现在的赵青来说,也是太强了,三千对两万,怎么看也都毫无胜算啊!赵青还没有表态,于禁、典韦两人都是露出了担忧之色,典韦更是忍不住说道:“主公,要不然,我们还是据城死守吧!主公在军令状上承诺了要守十日,如今已经过去了三日,等到叛军攻下这三城,也要不少时日,只要拖过了十日,主公就算是败退回了长安,也不用受军法处置啊!”
典韦以为赵青不肯就此罢休,主要是担心那军令状上的约定,可典韦却是不知道赵青心里头真正所想,却是不甘心就此放下这份大功劳罢了!
而见到赵青还在犹豫,戏志才却是反过头来劝说:“主公!攻打边允、韩约的两万兵马,看上去好像极为凶险,可在属下看来,却是有着五成胜算!那边允、韩约本就是被迫投敌,身为汉人,却是投身异族,心中更有芥蒂,所以战场上难免有所顾忌,此其一。边允、韩约手下多是汉人,虽然听从边韩二人之令,但攻打大汉城池,军心必定不稳,此其二。边允、韩约攻打杜阳,杜阳城未破,我们再里应外合,奇袭敌军,必定令敌人军心大乱,此其三!有这三败,属下才敢向主公献此策!”
“五成胜算吗?”听完戏志才的这么一番说辞之后,赵青的脸色也是变得更加复杂,阴晴不定,嘀咕了一句之后,赵青也是猛的抬起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沉声说道:“好!我们就来拼一拼!于禁!调集所有兵马!我们现在就北上杜阳!会一会这边允、韩约!”
赵青是这陈郡军的主帅,他下定了决心,自然所有人都要听从,于禁、典韦虽然有些担忧,但还是听从赵青的命令,直接调集了三千陈郡军!本来于禁的意思,是不是要将这美阳城内的近千名守军也给带上,却是被戏志才给否决了。
美阳城这千余名守军与陈郡军格格不入,带上这千余名守军反倒是容易在战场上拖后腿,倒不如留在美阳,以防万一。
自从上次前往谯郡平叛之后,赵青就有意特意训练兵马的急行能力,如今这效果也是体现出来了。从美阳城出发,只是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陈郡军就已经是赶到了杜阳城,而且看军中将士们的模样,竟还保留着不少的气力,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当然,这也只是因为急行了一天一夜的缘由,若是时间长了,再强的兵马也还是会受到影响。所以就算是赶到了杜阳,但赵青还是没有急着立刻发动进攻,而是选择隐藏行踪,休整了大半天。
杜阳虽然是座小城,可毕竟是毗邻西都长安,三辅之地的城池,这城防再弱也弱不到哪去,加上城内还有近一千余人的守军,叛军想要攻下杜阳,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进行了一整天的攻城,杜阳城虽然是摇摇欲坠,可还是强撑着那一口气,就是没有被攻破。
在城外,远远看着那城头的守军,顽强地挡住了这一波攻势,韩遂也是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未想到这杜阳城的守将倒是有点本事,竟然还能够挡得住!传令下去,重整兵马,继续……”
“文约!”韩遂正要下达继续攻城的命令,旁边却是响起了一把喊声,却是边章纵马来到了韩遂的身边,对韩遂说道:“如今天色已晚,不利于攻城,倒不如暂且休兵,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一番,等到明日再行攻城便是!”
韩遂先是一愣,抬起头一看天色,这才发现不知不觉,白昼已经结束,夜幕快要降临,西边的落日都快要完全沉下去了。只是边章的话,让韩遂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虽说他与边章遭遇相同,以往的关系也不差,可现在他却是对边章的这种性格厌恶至极!
之前第一日攻打杜阳,本来叛军是打了杜阳守军一个措手不及,虽然白天的攻势被挡住了,可若是那一天连夜继续攻城的话,杜阳城必定可以拿下!偏偏就是边章开口,止住了叛军的攻势,以至于城内守军连夜做好了备战,这第二日叛军便是打得极为辛苦,一场本是极为轻松的战斗,却是拖到了今日这第三天!
而刚刚又是碰到了这种情况,只要再攻一波,韩遂便是有信心直接攻陷这杜阳城,却没想到边章又来阻拦!一想到这辛苦了三天的成果又要被边章给毁了,韩遂便是极为不甘,扭过头就是对边章说道:“边大人!如今这杜阳随时都能被攻破,岂可在这个时候停手?依我之见,当继续攻城为上!”
韩遂一向都是以边章马首是瞻,从来都没有反驳过边章的命令,现在却是突然破了这个例,也是令得边章不由得一愣。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边章也是眉头微皱,说道:“夜战攻城,必定会带来极大的损伤!这可是我们手头上为数不多的自己的兵马,难不成都要耗费在这里?”
“边大人!将士们拼杀了整整三天,才有了现在这样的战果,这个时候停手,才是令得先前战死的将士们白白牺牲!”韩遂对边章这种性格越来越觉得厌烦了,说话也是越发坚定起来,沉声喝道:“边大人打得仗少,不懂得用兵倒是正常!所以这一仗,边大人还是听我的吧!传令下去,继续攻城!不把杜阳城攻破,绝不许停!”
韩遂说完前面几句话之后,便是直接一扭头,朝着前方的叛军大喝,发出了军令。而边章就算是再迟钝,此刻也是听出了韩遂言语中的轻蔑,也是同样阴沉着一张脸。虽有不满,可边章还真不敢跟韩遂撕破脸皮,这其中固然有他要仰仗韩遂的缘故在,更重要的,还是因为边章那优柔寡断的性格所致。
所以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边章还是一咬牙,一脸愤愤不平地扯着缰绳,调转马头便是离开了。而见到边章气呼呼地走了,韩遂倒也没有什么反应,扭过头,朝着前方一挥手,喝道:“都还愣着作甚?聋了吗?攻城!”
“呜——!”随着韩遂这一声怒喝,叛军军中也是响起了嘹亮的号角声,催促着那些刚刚从城头上被击退的叛军再度重组军阵,朝着杜阳城的城头再度发起了攻势。
韩遂的判断没有错,显然杜阳城的守军也没想到叛军竟然会选择继续夜战,远远望去,城头上的守军也是有些混乱。不过那守军的将领似乎也是有些本事,很快便是止住了混乱,开始布置防线进行防守。
守军的变化也是被韩遂看在眼里,只不过韩遂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反倒是冷冷一笑,在他看来,守军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继续攻打,只需半个晚上的时间,就能将这杜阳城拿下!当即韩遂也是继续喝令叛军前进,朝着那杜阳的城墙发动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