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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道奇异的轻喃声——
“莲刹矗千年,佑民保平安;吾心诚祭祀,掌刑罚天下!”
宛若吟唱,又似颂念,声音婉转,语调低沉。不仅不会让你你感觉到不舒,反而还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听者心神恍惚,心旷神怡,浑身舒适。
古浩眉头微蹙,凝眸望去。只见在这座残破的古刹的院落之中,青石地板之上,搭建着一座十米方圆的圆形祭坛,足有一米多高。
祭坛的中心位置,有一个直径三米左右的漆黑圆洞,深入地下,不知深浅。
而此时,一位年过花甲,身穿黄色异服的光头老汉,正盘伏跪在祭坛边缘,轻轻祷告。
刚才古浩等人听到的诵唱声,正是来自这个奇怪的光头老汉之口。
“魔僧?”
就在古浩疑惑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的端木鸿,却面色大变,惊恐喊道。
“魔僧?”
古浩眉头一蹙,疑惑的回头望向端木鸿。
僧,他是知道的;魔,他也清楚。但是魔僧,他倒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一个词汇。
“魔僧是另外一个被称为魔界的世界产物,他们虽然体型如人,但是真正的本体却是各种各样的魔物。而他之所以叫做魔僧,是因为他们效仿大佛之道,除了衣着之外,基本上跟佛教僧人的习惯一样。不过,不同的是,佛教主张的是慈悲为怀,而他们的主张则是杀戮。”
端木鸿平复下震惊的心情,紧紧盯着祭坛上仍旧在诵念不断的光头老汉,对古浩解释说道。
“主张杀戮?那还能算是佛吗?”古浩诧异问道。
“对我们来说,自然不算是佛了。但是对他们来说,却也算,只不过是邪佛而已。当然了,佛教并不承认他们;而他们信奉的也不是佛陀,而是魔陀。”
端木鸿顿了顿,接着解释说道。
“而那些魔陀的理念,则是实力为尊,修为至上,魔为天道,万物为奴。信奉他们的魔僧,自然也就理所应当的拥有毁灭异族,魔化天道的信念。换句话,魔僧的存在,一般都是为了杀戮万物,魔化天道。”
“魔化天道?”不知道为什么,古浩轻声重复着四个字,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天道是什么?
古言有训:纵横六界诸事皆有缘法。凡人仰观苍天,无明日月潜息,四时更替;幽冥之间,万物已循因缘,恒大者则为天道。
换句话说,天道就是负责天的运动变化规律,规定万物的规则,评定万物的道理,衡量世间的稳定。
而对于修士来说,天道则是修行之三千大道中,最为高深,最为奥妙的一种道。它并非死物,而又灵性,自觉成识,能够趋吉避凶,衡量世间稳定,掌控天下。
所谓的得一道,而通千道。指的就是天道。
天道是至高的存在,在所有人心中基本上都是不容挑衅的。
然而现在,这个在祭坛上诵念着奥秘繁杂言语的魔僧的存在,居然是为了魔化天道。
不仅如此,从端木鸿的口中,古浩清楚的听出,在他所在的世界之外,单有那么一方世界的生灵,是为了魔化天道而存在的。甚至,他们留下的信仰,都是为了魔化天道。
这让古浩不仅诧异,甚至震惊。
毕竟,天道的恐怖,对于任何修士来说,都是至为恐怖的。而天道一旦被魔化的后果,不言而喻,十分恐怖。
啪啪——
就在古浩为端木鸿的话而感到震惊的时候,一阵清脆的鼓掌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古浩眉头紧锁,循声望去。只见在破旧的庙宇之中,一身宽松大袍的颐天,正缓步走来,边走边鼓掌。
“不愧是幽冥海散修一脉的执牛耳者,端木岛主果然见多识广,居然连魔僧都知道。单是这一点,都让我不得不钦佩有加!”
颐天虽然用长袍遮盖着脸庞,但是言语之中,却仍旧让古浩察觉到了笑意、得意,以及骄傲。
不过,面对颐天虚伪的夸赞,端木鸿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高兴,面色严峻无比的盯着颐天,开口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一同进入此地的你,为何能够在我们都没有元力的情况下拥有元力,而且还能够驱使这里的人。现在,我貌似明白了。”
“哦?是吗?说来听听!”
颐天仍旧带着笑意,在三人身前止步,望着端木鸿,开口问道。
端木鸿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说道:“先前我听说在三眼老祖进攻七煞殿的时候,你曾驾驭着一头恐怖而充斥着魔气的刺猬出现,以一己之力,硬抗下了三眼老祖和狄龙的攻击。如果我猜到的不错的话,那只恐怖的刺猬,应该是九幽毒猬吧?”
“不错,正是九幽毒猬。”颐天好奇的打量着端木鸿,回答说道。“然后呢?”
“哼,果然是九幽毒猬。这样一来,我所推测的真实性,就大大提升了。”端木鸿冷哼说道。
“愿闻其详!”颐天微微躬身,轻声说道。
“众人皆以为那九幽毒猬是你圈养的妖兽。其实殊不知,那九幽毒猬其实是魔界一员,也被称为九幽魔猬,更是被称为魔界之中分身最多的魔兽。据古书记载,这九幽毒猬,比之传说中的九尾妖狐还有多上一条命,拥有十大分身。而你这个所谓的寄主,其实也不过的九幽毒猬的一具分身罢了。”
端木鸿再次露出冷笑,盯着颐天,缓缓说道。
“换句话说,真正的颐天其实早就已经死了。而你,不过是九幽毒猬吞噬了颐天的记忆,所分出的一具分身罢了。而这,也恰恰能够解释,在这个没有元力的地方,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是无法汲取元力,而你却能够无限汲取。”
“为什么?”古浩非常不合时宜的开口,望向端木鸿,疑惑问道。
“因为,他汲取的根本不是元力,而是魔气。”端木鸿一笑,回答说道。
“魔气?”古浩一滞,脸露惊讶,不明所以。
“其实,在此之前,我就一直在思索,为什么比你的修为要高出很多的我,都无法汲取的元力地方,你却能够汲取。而直到看到那个魔僧,我才恍然大悟。”
说着,端木鸿伸手指向了祭坛上的魔僧,顿了顿,接着说道。
“这里,也就是天方神帝所说的三生劫的地方,其实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空间,而是一处被魔化的天地。或者说,这里,根本就个类似于魔界的小型世界。而身为魔猬分身的你,根本不需要什么元力,只需要吸收魔气,便能够拥有修为!”
“这里,是魔化的地方?”
古浩仍旧一脸呆滞,难以置信。不过,这个时候,那诡异的海浪,没有元力却能够修炼的八爪章鱼,却一一呈现在古浩脑海之中,跟端木鸿的推测彼此想合。
的确,也只有被魔化了,八爪章鱼也才能够做到不需要吸收元力修炼,便能够修行。
想清楚了这点,古浩又有了新的疑惑:“可是,即便如此,他又是如何做到在短时间能驱使这里的人的呢?”
“这个就更简单了。这个地方应该是被天方神帝布下了禁止,以至于这里的魔修们都不能修炼,宛若凡人。而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一个能够修行,同样是魔修,而且修为并不弱的颐天,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他们的主宰。”
端木鸿一笑,解释说道。
啪啪!
啪啪啪——
然而,端木鸿的话音未落,颐天便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
“不愧是端木岛主,果然厉害。幸好逃走的是狄龙和毛烈那两个笨蛋,让我提前抓到了你,不然,还真有可能会让你破坏了我的计划。”
颐天笑道。
端木鸿也随之笑了:“你果然是魔修。这么说,你之所以抓我们来,是为了吞噬我们了?”
“哈哈,不错不错。我的确是魔修,颐天那小子太不识抬举了。我当时跟他说了那么多好处,他居然你都不听。无奈,我只能吞噬了他,消耗魔力,创造出一具分身了。”
颐天见端木鸿猜测出了自己的身份,当下也不再隐瞒,直接挑明了出来。
“不过,有一点你猜错了。我之所以抓你们来,并不是为了吞噬你们。本来是想用你们来抹杀第七世界那些人的反抗,进而同时第七世界的。不过现在,情况发生了改变,我需要用你们的鲜血,来打开天方神帝那老家伙的留在这里的传承!”
“天方神帝的传承在这里?”古浩一惊,失声问道。
“不错,就在那!”
说着,颐天骤然回头,右手一伸,指向了圆形祭坛,接着说道——
“那里,就是神帝传承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