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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腾眸光一凛,冷沉的脸,杀气腾腾,他抬手扣住汪软软的下巴,力道之大,疼得汪软软流下了眼泪。
出口的声音,如夺命阎王:
“删了,不然,我弄死你。”
汪软软很疼,但她忍着,她弯弯的眼睛里,有无情,有毒辣,更有冷血:
“姐夫,你弄疼人家了。”
“你……”厉腾牙齿咬得咕咕响。
见男人目光瞥向外面,汪软软兴奋至极,她终于找到厉腾软肋了。
她的声音大起来,带着故意的娇滴滴与软糯:
“姐夫,我身子是不是很软?”
“姐夫,我练过舞蹈的,我腿与身子可柔软了,我给你弯个弧度吧。”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厉腾心口一紧,接着,他听到老太太的声音:
“软软,帮我穿根儿针,我眼睛看不见,老是穿不上。”
汪软软勾唇笑,笑容璀璨:
“姐夫,你再不放开我,奶奶看到我们在一起,会气得吐血的。”
厉腾松手。
汪软软得到自由,冲外面喊了声:
“奶奶,我在厨房,马上出来。”
汪软软对厉腾抛了个媚眼,打开了她进来时掩上的门。
厉腾站在厨房里,气得脸色煞白,他好想把汪软软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久不见厉腾回卧室,顾念找过来,见厉腾倚在灶上抽烟,心情似乎很沉重,她还是第一次看他抑郁的样子,忙问:
“怎么了?”
老婆找来,厉腾眉心立刻漾出笑意,青白烟雾中,他露出一口白牙:
“烟瘾犯了,抽一根儿。”
听到顾念咳嗽声,他立即捻灭烟蒂,扔到脚下熄灭。
飞快收拾了灶头,揽着顾念走出厨房。
厉腾洗完澡出来时,顾念已躺在床上刷抖音,声音开得很小,厉腾没意思管她刷什么节目,他把头发擦干,躺上来时,伸手将顾念搂过去,鼻尖蹭了她唇瓣一下。
“念念,咱们出去租套房,好么?”
“租房?”
顾念退出抖音,看向他的眼睛满是疑惑。
“没必要吧。”
厉腾:
“这套房子,就让给汪软软与外婆住,我们去租套房,好不容易王嫣走了,汪软软又来了,我不想让无关紧要的人影响我们二人世界。”
这话说得,好像她们就是真正的夫妻,而厉腾是她真正的老公。
提出抗议,因二人世界质量受影响,所以,闹着要搬出去单过。
顾念知道厉腾是不舒服汪软软,她抓住他的手,郑重其事:
“厉腾,我知道上次我冤枉了你,你心里不舒服,汪软软再怎么浑蛋,她也是我的妹妹,而外婆面上说不想见她,其实,心里是念着她的,今天,你应该也看出来了。”
厉腾眸色不悦:
“看出来了,不怪老人家,她念着唯一的孙女,人之常情。”
顾念想了想,举起的右手,与他十指相扣:qqxδnew
“放心,我不会相信汪软软的,她那人,就喜欢无事生非,下午,我没留王嫣,是因为顾着外婆的想法,外婆要留汪软软,我也没办法。”
顾念向厉腾解释。
厉腾给了她一个‘我理解’的眼神。
“所以,我说我们搬出去,把这套房子留给她们。”
顾念:
“外婆年纪越来越大了,我不想让自己后悔,厉腾。”
她将男人的手握得更紧了:
“我妈妈,她走得很突然,我还来不及尽一点孝,她就没了。”
顾念语气很沉,心里的这份遗憾与痛苦,没人能感同身受。
厉腾第一次见顾念忧郁的脸,心里也很难受。
“所以,我想把孝敬到外婆身上,有朝一日,泉下相见,外婆一定会告诉妈妈,说你女儿对我挺好的,你没有白养她。”
顾念眼睛里泪水流转。
厉腾心疼极了,他捧着她的脸,在她眉心落下浅浅一吻:
“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了算。”
厉腾尽量避免与汪软软见面,汪软软也学聪明了,有顾念在,她与厉腾保持着距离,说话也挺正常。
每次厉腾一个人在厨房,她就会溜进去。
吓得厉腾每天洗碗都战战兢兢的。
今晚,厉腾用最短的时间刷完碗,汪软软好像上洗手间去了。
他回房时,顾念抬腕看表:
“两分零四十二秒。”
“你刷碗的时间越来越快了,简直能破威尼斯纪录。”
厉腾抻手将她扯进怀,顾念听着他强健的心跳声,还想再多听一下,男人大掌已扣住她下巴,低头,火热的吻落下,顾念嘤咛一声,厉腾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身子压了上去。
怕自己压到她肚子,他用力撑起上半身,俯卧撑姿势特别标准。
搞得顾念笑的胸口都抖起来。
“再笑……”
厉腾用手挠她的痒,顾念笑声震天。
痒得她喘不过气来。
最后,求饶:
“别再挠了,你女儿缺痒了。”
厉腾停手,将她搂入怀,下巴抵在她额头上,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头上的发丝,连呼吸都带起一片涟漪。
喉结一滚,声音沙哑:
“我想洗快点,还不是巴不得与你腻一块儿。”
男人似乎很委屈。
顾念点头,伸手将他狠狠抱住。
两具身体,无欲无求相拥。
卧室里,男人女人腻歪,门外,汪软软蹑手蹑脚,将耳朵贴到门板上偷听。
“软软。”
老太太的声音传来。
卧室里的男女身体一僵,相互对视。
外面,汪软软踮着脚尖,离开。
接着,外面传来了汪软软娇滴滴的声音:
“奶奶,我在浇花,你有啥事啊?”
顾念松了口气,指尖在男人手臂上戳了下:
“这屋子里还住了个少女与老人,以后,你注意点。”
少女?
厉腾嗤笑:
“你可太轻看你妹妹了,她都处烂了。”
顾念脸色沉下来:
“不许你这样说她,再怎么样,她也是我妹妹。”
顾念是看不惯汪软软,也很讨厌她。
可不管怎么讨厌,她也是她娘家的人。
厉腾说她坏话,就等于是瞧不起她娘家人,而她顾念在厉腾心中,又有什么位置可言?
“行,不说了,你当她是宝,她可不一定当你是宝,说不定,当你是草。”
什么草啊宝的,顾念不想与他理论。
她推开他身体,坐起来,拿像皮筋扎头发,灯光下,水晶灯光折射在她瞳仁里,满眼都是醉人小星星,白肤红唇,脸颊晕红,风情万种,将厉腾看痴了,他正要伸手将人揽过来,顾念轻轻在他脸上煽了下。
“你打我?”
第一次被女人打,厉腾吃惊不小。
顾念揉着他被自己打的地方:
“不是有意的,谁让你拽我。”
厉腾委屈抱怨:
“我拽你,是因为我想你,顾念,只有你敢这样对我。”
换其他人,他早打回去了。
堂堂盛世继承人,几时受过这样的待遇?
“好了好了,明天罚我洗碗,行了吧?”
厉腾抓住她双手,放在唇边亲吻:
“你这双手,嫩白玉如,我舍不得它给整粗糙了,家里的活儿,都交给我。”
顾念眼睛里的星星,渐渐消逝:
“怎么了?”
厉腾问。
好好的,怎么忽然又生气了?
这女人,还真不好伺候。
顾念摸了下肚子:
“孩子快一个月了,再过八个月,他就会出来与我们见面了,你天天正事不做,在家做饭洗衣,厉腾,难道你从没想过孩子的未来吗?”
厉腾松开了她的手。
他抿唇不语,因为,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顾念的问题。
事实上,他厉腾的孩子,一出生就含了金汤匙,教育费生活费营养费,这些,根本就不用考虑。
他甚至可以包办他的整个人生以及未来。
见厉腾沉默,顾念以为他是在逃避责任,生气了:
“如果没想好,他就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必要。”
厉腾眉眼微动,眸色里的冷沉显而易见:
“你不想要他?”
顾念:
“我没这样说。”
厉腾扯唇笑,笑得由不言衷:
“你刚刚说了,你不止刚才说了,你原来说过,顾念,我警告你,以后,再敢说这样的话,我不会放过你。”
顾念本来是想让男人出去找工作的,没想两句话就吵起来。
她压下心头火气:
“厉腾,如果生下来,让他跟着咱们受罪,又何必呢?”
“在你心里,金钱就那么重要?”
可能是因为生气,厉腾嗓子很哑。
顾念脾气上来,不管不顾:
“不是钱重要,你告诉我,生活里,哪们离得开钱?现在社会水平这么高,养育一个孩子需要多少钱?”
厉腾盯着顾念,气笑了,耐着性子解释:
“伊水源不是钱?”
顾念:
“伊水源被火烧了,珠宝修补的费用,都不知道怎么办?盛世开我的工资,并不多,总监之位,我也才坐上来,一想到我怀着孕,还得为生计奔波,临盆了,还要奋斗在第一线,你说,我怎么就怀孕了?就那么一两次,我可真衰。”
厉腾的脸色腾地就白了:
“伊水源修补款,我会想办法。”
提到这事,再加上想到孩子就快出生,而自己背负一身巨债,她就激动的不行:
“你怎么想办法?整天在家想?”
“厉腾,你是个男人,是男人就要肩负起家庭的责任,与你在一起,我没安全感。”
厉腾舌尖顶了顶上腭,不怒反笑:
“那你与谁在一起才有安全感?”
顾念还来不及答,他立刻气势汹汹问:
“是周津帆,还是江漠然?”
顾念眼冒火星,咬牙:
“你不配提他们。”
厉腾的怒气彻底被点燃:
“我不配?”
他笑,笑得不可抑制:
“周津帆,不过靠脸与长相吃饭的戏子,江漠然,靠祖上余荫吃饭的二世主,海城商界,就没见过他翻出什么浪花,顾念,你竟然说,我不配与他们相提并论?”
男人脸上的笑,有几分歇斯底的味道。
渐渐地,眸色红艳骇人。
砰!
一件器物砸出去。
摔得粉碎。
空气里,血腥气冲入鼻腔,顾念嘴唇张了张,想说什么,男人已冲了出去。
顾念看着地板上殷红的血滴,心口一颤,她立刻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