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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外地画家（下）
（内容提要：张君义老师这次作画之后，他本人及其家人又到湔江堰来过。他们每次来都有文化成就，留给这里的人们；其印迹深深地烙在，湔江堰市人的思想上。）
时间已经凌晨5时，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人，张稍坐一会儿这时才抽支烟。他问我习惯熬夜么？我说自己是当打字员出身的，而且打字的时间近10年，肯定要晚上熬夜。张说绘画搞创作晚上灵感来得快，所以也经常晚上熬夜，再给你画一幅梅花！他又揭下一张尺宣纸，铺开挥笔作画上色。张神情专注挥毫泼墨涂彩，不长时间一幅红梅翠竹映月图画成。
“题什么字呢？”张问。
我自忖诗文有些功底，一番思索之后按画面上的意思，想好后用钢笔在另一白张纸写下，“疏梅密竹横月影”的句子。张把这句诗用毛笔写在画的左上方，再添上自己“铁骨虚怀心高洁”的对句。他解释说：“你写的是画，我对是意。”梅花虬枝铁杆，竹子中空虚杯，月亮高挂天上喻意心洁。
张的对答当时就把我折服，他的诗文水平远在我之上！再看他题写的字也很有工底。“三绝诗书画”，几千年中国的文人墨客，很少有人能贯通。因为人的精力有限，时间就那么几十年。如果再除去吃饭、睡觉，少小、老年，有效时候更短。但眼前这位50岁刚出头的中年人，分明就是一位“三绝老人”。可能这也是张逝世后，他的画价格一路飚升！从一百元狂长一百倍到几百倍，达到一万多元或几万元的原因吧！
早晨6点过钟张君义老师离开宣传部，去县委客铺休息睡觉。我把宣传部这间屋子收拾好，还原成办公室的样子时间已经7点。这天晚上宵夜的人多，洞天乳酒已经喝完了，那瓶玉垒山酒还剩下一些放在柜子中。预备下次有客的时候再用，我虽然能喝酒但一般不喝。昨天买的腌卤、锅魁还剩下一些，扔了可惜只有收起来。中午再带回家，锅里炒过后我自己吃。新中国最困难的1960年我10岁，那日子过得够呛！因此终其一生我从不轻易扔东西。
县委伙食团开卖早餐了，回到家中主人、客人都已经起床梳洗。我拿上钢精锅和大碗，来伙食团买稀饭馒头回去。几个人吃完早饭后各自忙碌各的事，那个投宿的女人自然是，说一番感谢的话后离开。我的感觉是这人很聪明，也很会绕弯子。如果她真的要回清城纸厂，或去蒲阳路口另外人家投宿？应该不会在县委门前候着我。她可能是经过县委门前，看到底楼的宣传部有灯光和人。去打听守门人——她公公知道我也在，然后在那里候着。如果这时宣传部没有动静，这个女人一定会去我北街5号我的家，但是她把一切都伪装成偶然相遇一样。凌晨1时完全是漆黑的夜，虽然街道有路灯，但是她一个0多岁的女人内心也怕。
此后张君义老师在县委客房住了三天，伙食是自己在外面解决；住宿费每晚6元，也是他自己结算付钱。过几天县委迟书记知道这件事，很不高兴地批评我。说画了一个晚上，都不给他画一张？！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答应有机会补上。但迟书记说补上？哪里去补？
……。
凑巧的是两年后湔江堰建市，又一个秋天的下午张君义老师又来到我们宣传部。身穿还是那件特制的衣服，即暗藏了许多画笔和颜料的宽松式外套，身边带一个0多岁的年青人。他说上次没有找到舅舅，母亲叫他又来再次寻找。小伙子则说自己已经拜张为老师，这次出来是向张学习绘画。张老师是甘肃省有名的牡丹张，画牡丹很有名。
我肯定是留他们吃晚饭，陪他喝酒、聊天、谈诗、说画。席间张老师和小伙子师徒两个，还讲了他们这年夏天，在甘肃兰州的一次戏剧性表演。张君义应邀出席兰州市举办的，甘肃省级绘画活动，也是带了这个小伙子前去。活动开始的时候，参观者组成的人群很是热闹。大家分成几堆，围着几个稍稍有名气的画家，议论纷纷赞叹不已。
张老师不动声色，先在绘画的桌子是准备好宣纸。然后抓起招待员送来的红西瓜瓣，捏了几坨瓜瓤，啪、啪、啪！扔在自己准备作画的纸上。因为张的动作不寻常，许多人围上来看个究竟。张拿掉纸的瓜瓤，就纸上红颜色的西瓜水作画。只见他用笔稍加勾勒，一朵又一朵、大小不等的牡丹跃然纸上。围观的无不称奇，大家一致鼓掌……！
饭后我请张老师再给画几幅画，心中顾虑的是欠迟书记的画债。上次是我自己做事欠周全，真的是画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想到迟书记！张答应了又象上次一样，在宣传部给画了大半个晚上。那个小伙子给打下手，比上次他一个人画麻利得多。这次的画送给迟书记一张，还送给市上其他领导和其他同志一些。
……。
又过两年我第三次见到张君义老师！他和宣传部退休的王维熙老师，两人一起在城关走动。张拿着只相机在玉垒山公园前文庙街口，对着那些旧房老屋东一张、西一张拍个不停。我们相互招呼后，听张解释说两次来湔江堰市，都没有找到舅舅！他现在是第三次来，拍下文庙街口的老照片。带回甘肃去给母亲老人家，了结思念故乡亲人之情。我请他们去宣传部做客，两人都说还有事谢绝了。
后来我听王维熙老师说，他找了汽车带张君义老师去了龙池等地。张回报几张画其中之一《盛世牡丹图》，画的是一束怒放大红牡丹花，意境和画法都很新颖。这幅画装裱后上了镜框，挂在王维熙老师的家中我多次见到。还听说有人出价万要买！但王老师没舍得卖。
……。
又是几年后的一天上午，那个曾经和张君义老师一起的青年，陪一个50多岁的女同志来到我们宣传部。他们告诉说老师已经去世！青年是张的徒弟、妇女是张的爱人，他们来湔江堰市收集张绘画的照片、诗文等。预备带回甘肃出一个集子，以表示对张君义老师的纪念。我协助他们将一些张作的画拍照，其中有张老师画的“红梅翠竹映月图”。特别是将张和我应对的诗句，“疏梅密竹横月影，铁骨虚怀心高洁”，告知他们记录下来。那个青年人激动地说：这两句诗真实地写照了师父，张君义老师正是“铁骨虚怀心高洁”的人！他的业绩如同所绘的梅、竹和月亮一样，绘画技艺和思想品德都崇高无比。
他们离开之后我用电话，把张老师逝世的消息，告知几年前在宣传部得到他画作的人。大家都怀着沉痛的心情，在内心向这位湔江堰市籍的，外省画家在心里致哀。他的绘画、书法、诗文就象湔江堰流水一样，既清澈明净又波涛汹涌，激荡着我们灵魂鼓舞着我们前进。过些时候我收到一本甘肃寄来的，《怀念张君义老师》的集子，里面有画还有张老师的生平。还真的有“疏梅密竹横月影，铁骨虚怀心高洁”这句诗。
对前来收购张君义先生画作的人，别人怎么回事我不想知道。我的一幅“黄土高坡”，一幅“红梅翠竹映月图”肯定都不会出售。因为这是张君义老师为我画的！看到这两张时下价格不菲的水彩画，我的思绪总要回到0多年前……，回想起张君义老先生的形像。
……。
这里不得不提及的后记：文章的前面曾提到的，张君义老师第一次在宣传部作画时发生的事。我半夜三更在县委门前，遇到一个相熟的女同志。因怕出事留她在我家，和我爱人、女儿一起住宿。后来听说她那天在湔江堰中学教师宿舍，妹妹家和人一起打麻将，不经意玩到时间太晚。妹妹家不便留宿，她只好一个人走路，去蒲阳路口熟人家投宿。
前面说了那年头既没有三轮车，也没有出租车。县委门前可能还有人，出北街口晚上1时肯定人少。好象似偶然遇到我之后，顺便在我家过那个晚上。第二天回家她向自己男人，说清楚后也没有什么，这夫妻俩还来我家表示感谢。二十多年后她爱人被查出患癫痫病，而且年纪越大愈演愈烈。该病员曾经在湔江堰市人民医院抢救过两次，被他人救助过三次一共5次。现在更是必须每半个月，要去成都精神医院开一次药，否则就有症状出现。他的家人说如果不服药，这人就是老是讲过去的话，反复说“重皮子”不停。
这个病人把二十多年前，他老婆在我家住宿的事，在心中放大成心结！据他描述是我把他老婆，劫持到北街5号院家中住了一晚上。他曾携带不知那里来的手枪和刀在身上，找我扯皮要我把这件事说清楚！当时一是我不知他带了枪，二是明知他是疯子；“君子避酒客，更要避疯子”我躲开了。这个癫痫病患者找不到人，亮出身上不知是真是假的手枪向周围炫耀，还多次提劲说他一定要弄死我！
听人说了后我认为这件事严重，向公安派出所报案他们也查了。因为私藏枪支非同小可，根据刑法要入刑，但是因查无实据也不了了之。惹不起还躲不起？此后我只好绕着这个人走。（文庙山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