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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的厢房,是贺氏一大家子休息之处。
此刻贺氏依旧一脸紧张的朝门口张望,口中喃喃的道:“也不知道当家的怎么样了?”
“天这么冷,会不会冻着啊?”
“他腿脚不便,这万一被几个孩子摔了可如何是好?”
贺氏手里的帕子都快要被她扯烂了,叶小楼端着一杯茶过来见她如此,无奈的道:“娘--”
“父亲那里自有相公在照拂,他做事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来,先坐下来喝杯茶吧。”
“我见您眼圈发黑,怕是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要不您先去内室小憩一会儿?”
崔玉兰见此一边喝着奶茶一边道:“是啊娘,您要不去睡会吧,一会儿爹回来了我在叫您。”
贺氏接过茶,瞪了她一眼道:“闭嘴,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哪里还有心思去睡觉?”
“诶,我只要一想到你爹这几年受的苦,这心里就跟刀剜一样痛,都怪我,怪我没能找到他---”
说完就开始掉眼泪,叶小楼赶忙拿帕子帮她擦了擦道:“娘,这又怪不得您?”
“这些年耗尽家财您也尽力了啊。”
“在说这人到了崔家,就算您想找怕也找不到吧?”
贺氏闻言顿了一下,赶忙拿帕子擦眼泪来遮掩此刻的窘迫。
而叶小楼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直接继续道:“您现在与其担心父亲,不如担心下自己。”
贺氏将茶碗举起,心不在焉的喝了口茶道:“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叶小楼闻言皱起了眉头道:“娘,你这是认命当妾了?”
贺氏闻言神色一萎,讪讪道:“我不是认命,我---”
还没等说完就被叶小楼打断,“不认命就好。”
“娘,我知道您不想让父亲为难,可是这事儿不仅仅关乎你自己。”
“相公大了,也娶了亲考了功名,可是二弟,三弟和两个妹妹却都还未成亲。”
“嫡庶有别,这世道对庶出可不友善,您忍心看二弟三弟被人轻视,看两个妹妹被人嫌弃吗?”
贺氏有点傻眼,在她看来娶妻嫁女都正常不过了,哪里还有这么多道道?
也是,平民百姓嫁娶除了看家世以外,几乎都是正妻所出,有妾的人家都是大户人家,所以平民对此反而没有那么大的看法。
可叶小楼知道,并不是这样,上辈子那小三子女也被骂成私生子呢,名声奇差,又何况这是古代。
名分不管什么时候? 那都是鼎鼎重要的。
如今一看贺氏一脸迷茫的样子? 叶小楼皱着眉头道:“娘? 这是京城? 倘若我们真的认了尚书府的亲,那咱们就不在是平民,不在是小门小户了。”
“那我们就是官宦人家的家眷,弟弟妹妹出门都要被人尊一声少爷小姐的,跟平民的那种称呼又是不同。”
“我们出门代表的都是尚书府的脸面,倘若弟妹是庶出? 将不会被人拿正眼看待? 嫡出家的子女也不会与他们交往? 身份就会比人矮上一截,您忍心吗?”
都说为母则刚,可贺氏听完这话却只是发呆,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娘---”
贺氏听完也不敢看叶小楼? 而是低下头抱着茶碗道:“小楼啊? 你别说了,这些你爹自会做主的。”
叶小楼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娘? 那爹要让你为妾呢?”
贺氏红着眼? 紧紧的抓着茶碗,沉默了片刻低声道:“那,那我也听你爹的。”
“啥???”
叶小楼都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贺氏咬着唇,白着脸道:“我,我知道。”
“可是,能嫁给你爹,跟他过了这么多年,我已经别无所求了,倘若,倘若你爹让我做妾。”
“那就做妾好了,只要能在他身边,我就知足。”
“况且,郝姐姐她出身名门,又比我先进的门,守了二十多年的活寡,我---”
还没等说完,叶小楼恨铁不成钢的打断她,声音严肃的道:“那又如何?”
“守了二十多年的活寡,那也是她自找的。”
“娘,你别被她这些事迹洗脑了,她守了二十多年那是她自己的事儿,父亲根本就没有跟她成亲,她是怎么嫁过来的,她心里清楚。”
“这些我都打听好了,当年父亲是去她府上退过亲之后,才离家出走的,照理说这亲事就该黄的。”
“可她明知是守活寡还要嫁过来,这怨谁呢?”
“是崔家人同意她进的门,那就崔家给她负责任,不是父亲,也不是娘你,更不是我们。”
“没有谁欠了她的。”
“她这一副深情害的不仅仅是她自己,还要别人为她这深情买单,凭什么?”
“而且,娘,你清醒一点,她现在是要来抢你丈夫的。”
...
叶小楼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可贺氏听完依旧很迷茫,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
叶小楼一脸无语,而一旁的崔玉兰眨了眨眼道:“嫂嫂--”
“那个四夫人等了我爹这么多年,也确实挺可怜的啊,你---”
还没等说完,叶小楼瞬间看向她,吓的她赶忙闭上了嘴。
其他人更是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嫂嫂要生这么大的气。
而贺氏则回过神儿来道:“小楼啊,长辈的事儿,你就不要跟着操心了,你爹会处理好的。”
而叶小楼听完,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深深的呼了口气,不生气,不生气--
崔玉兰见叶小楼气成这样,赶忙过来拉着她的衣袖道:“嫂嫂---”
叶小楼闭上了眼睛,无力的道:“你们高兴就好。”
说完转身就回了内室。
果然,她就不应该管这破事。
这一个个的,脑子都被驴踢了,居然还有人甘愿做妾的。
这边叶小楼被气了个好歹,而那边也吵的不可开交。
提到了亡母,崔四爷十分激动,这么多年的怨,这么多年的恨,噬骨入髓。
“怎么?恼羞成怒了?”
“我说的有什么错?我娘是怎么死的,就是被你活生生逼死的。”
“崔家宗,你还有什么脸跟我说话?你配当娘的儿子吗?”
“牺牲一人保全家的话,你都说的出口,呸--,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枉费娘当初那么疼你。”
“娘心口那最狠的一刀就是拜你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