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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下打量他一眼,状似认真道:“难道不是吗?不过就发个烧吗?也天天吵着闹着要额娘,这不是胆小是什么?你看看其他的阿哥,谁发烧了天天又吵又闹又摔东西的找额娘呢?只有胆小的小孩才会害怕得要找额娘。”说罢,佯装叹息一声,道:“不过本宫也是能理解你的,毕竟那药那么苦,你怎敢喝下去呢?”
十四阿哥气急败坏的道:“你胡说,我哪里怕了?”
我抬眸瞥一眼摆至桌上的药,挑衅道:“若你不怕,这药摆在桌面上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敢喝,昨天你不敢喝是被太医灌下去,今天又不敢喝,本宫可没兴趣强灌你。”
十四阿哥听得,一咬牙,连忙下塌去快步走到桌边端起药碗,一口气便喝个精光。
我见状,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果真是个胸无城府的小孩子,激将法当真比好言相劝更有用。
十四阿哥喝下后,重重的把药碗放下桌面,洋洋自得的看向我,露出胜利的微笑,抬眸仰望我,道:“怎么样,我还胆小吗?”
我佯装微微沉吟,继而道:“今天是不胆小了,不过明天就不知道了。毕竟你昨天是挺胆小的。”
十四阿哥又不爽了,咬着嘴唇思索了一会,下定决心般道:“好,明天你再来看我喝药,我证明给你看,我到底有没有胆小。”
我抿抿嘴,道:“好吧,若你明天不敢吃药或又砸了药碗,就证明胆小。若明天你又像今天一样一口气喝下药,就证明你胆大。”
十四阿哥点头道:“好,咱们一言为定。”
翌日,我用过早膳,捧了书在看,至清来禀道:“娘娘,服侍十四阿哥的宫女来话,说十四阿哥请你去。”
我听得,会心一笑,道:“告诉她,本宫现下就去。”
待得我与容夕来到阿哥所,远远的便看见十四阿哥在东张西望了。我与容夕相视会心一笑,继而脸上保持淡然的走过去。
十四阿哥见得我,眸上泛出亮光,努努嘴道:“你终于来了。”
我淡声道:“既然本宫与你相约,定会遵守诺言,正好,也看看你是胆大之人还是胆小之人。”
十四阿哥道:“好,今天我就让你看看。”说罢,便领了我们进去。
来到桌面,十四阿哥端起药碗,对我道:“你看好啦。”
我点头道:“好,本宫定会好好看着。”
十四阿哥听得我的话,果真一口气又把碗中药喝个精光,把药碗重重的放下桌面,抬眸露出挑衅的微笑看向我。一旁的小宫女见状,忙端了盘腌制的酸梅子送以十四阿哥跟前,恭声道:“十四阿哥,良药苦口,吃只酸梅子冲冲苦味。”
十四阿哥想也不想的伸手便去抓酸梅子,忽的,手悬在半空,醒觉起来般,道:“我是胆大之人,岂会害怕这么点苦药,你端走吧,我不用吃了。”
我听得,心头忍不住笑了,可脸上佯装惊愕道:“那么苦的药你居然能一口气喝光,实在让人不敢置信。”顿一顿又道:“吃点梅子吧,那么苦的药你都喝了,更何况个梅子。”
十四阿哥听得,依然一推,道:“不用了。”话落,整个人洋洋自得起来。
我见状,也不再劝了,又道:“胆大之人定能战胜病魔,你一口气喝下药,证明你也算是大胆的了。”着意的“算”字发音咬重。顿一顿又道:“若你每次都能不怕苦的喝下中药,就肯定是胆大的。本宫在毓庆宫等着,待你病好了,你再派人来告诉本宫,本宫就会承认你是胆大之人。”
十四阿哥重重的点头道:“我绝对是个胆大之人,你看着吧。”
我抿抿嘴对十四阿哥点点头,便与容夕一同离去了。
两天后,十四阿哥的近身侍女来禀,十四阿哥的病已然全好。我听得,微笑道:“回去告诉十四阿哥吧,他果真是个胆大之人。”小宫女听得,恭敬一礼,道声“遵命”,便退去了。
待得小宫女离去,容夕赞许道:“娘娘心胸宽怀,实在让人佩服。”
我苦涩一笑,叹息道:“作为摄管六宫之人,本宫表面是风光无限的,可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只要本宫有一丁点差 错,便落人口舌,众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本宫淹死。”
容夕微微叹息一声,道:“娘娘的难,奴婢又何尝不知呢?眼下又要入秋了,元冬的身子也渐渐好起来了。可皇上依然不愿来毓庆宫呵。”
我冷冷一笑,道:“他要来便来,不来本宫也无法勉强,随他去了。”
容夕叹口气道:“现下皇上宠着悦妃与欢常在,悦妃也就罢,只怕欢常在不久便又会晋封了。”
我道:“也是时候了。”顿一顿又道:“嫔妃凋零,去挑几个可心的宫女,去求宜姐姐引荐给皇上吧。”我摄管六宫,允许有分宠的人,但不允许有专宠的人。专宠过度,难免骄横,自是不好管制。
容夕会意道:“奴婢知道了。”
三天后,康熙晋了宫女乔氏为乔答应,黄氏为黄答应。
旨意传到毓庆宫时,至清含笑道:“这两位新晋答应,倒是比当初的幕容官女子得脸多了,虽不得封号,可也是实实在在的小主。”说罢,看我一眼,自知失言,便惊惶的垂下头,大气不敢喘的。
我装作没听见。抬眸看一眼窗外,对容夕道:“外面的天气还好,咱们出去走走吧。”
容夕得令,便随我一同出去了。
漫无目的走着。不知不觉的,便走到了储秀宫门口。储秀宫是从前僖贵妃居住的,自僖贵妃走后,便一直空着。站在储秀宫门口,抬眸望向写着“储秀宫”三字的牌匾,停下了脚步。
想及僖贵妃当初助我脱困的情景,想及僖贵妃那条涂了蜂蜜的五爪金龙。轻轻的推了门进去。只见眼前一片荒凉。毫无当年僖贵妃在世时的景况。我蹙蹙眉,便沿那条杂草丛生的石子路进了去。
推开正殿的门,一股压闷空气顿时扑鼻而来。我轻轻的用绢子掩鼻走进去。
容夕见状,用绢子平铺在椅子上,道:“走了这么久的路,娘娘可是累了?要不坐一会?”
我点点头,道:“这也好。”
坐下,仔细的打量着殿中的摆设,僖贵妃是独特的,因而这殿里的设计与摆设也独特的。抬眸间,见得梁上仿佛搁置了东西,隐隐可见。我指着梁上,对容夕道:“容夕,你看那是什么?”
容夕顺着我指的方向,也抬眸望去,片刻疑惑道:“好像是个盒子。”
我点头道:“僖妃已去世多年,这盒子却依然搁置在此,看来是不为人所发现而留下来的。”
容夕道:“奴婢想办法把它取下来吧。”
我抬眸眺眺眉眺望,梁上离地面甚高,便道:“到处面去看有没有竹竿子吧。”
容夕听得,依言去了,一会,便拿了竹竿子回来,往梁上一挑,盒子“啪”一声瞬间摔落在地。
我过去拾起来,打开一看,里面只装着张地图,我心头一阵疑惑。
容夕也疑惑的看了看,道:“这只是张地图。”顿一顿又道:“听闻这储秀宫是按僖贵妃娘娘自个儿的要求修葺的,这地图莫不是储秀宫的地形图?”
我仔细的看了一会,点点头,道:“看样子确实是,只是,僖贵妃为何要留下这地图呢?搁置梁上经年没让人发现,难道是僖贵妃有意而为之吗?”僖贵妃行事,不受宫中逻辑所约事,她去世前我虽与她接触过一段时间,却并不曾真正了解到她。或许说,她从就不给人有机会让去了解过她。
容夕略略思索,道:“有这个可能。”
与容夕一同拿了地形图出去院子,对置地形细细的参详了一番,见觉的确只是张地形图,就收起与容夕一同离去了。
回到毓庆宫,我打发了至清下去,便拿出地形图仔细的看起来。细细的想了一遍,从前的储秀宫如同一个小小的世外桃源,且又是按僖贵妃的构思修葺的。僖贵妃前把地形图藏于盒子中搁置梁上不轻易让人发现。难道地图中暗藏玄机?我拿着地形图仔细的换方向看了数遍。忽的,发现图中有几条线条略粗,不仔细看,实在看不出。疑惑看一眼容夕,道:“容夕,你看。”
容夕也看过来,顿一顿道:“这几根线的确是比图中的其它线要粗一点,莫不成其中真的暗藏玄机?”
我面色凝重道:“僖贵妃与众不同,不受世俗条规约束。”“找个适合的时间,咱们悄悄的按着你路线去看看便知道了。”
容夕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晚上,我躺在塌上辗转反侧,僖贵妃离世多年,我已许久没再想起过她了,那年她大义助我脱困的情景,仿佛已是好久好久的事了。想及深处,暗自深深叹息,纵使是她那样的奇女子都依然挣脱不开这条条框框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