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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后台这么硬
想着，上官瑶对着程晨嫣然一笑。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一时间，程晨看得呆滞了，竟忘了回话。又是一片落叶飘下，停在了他的肩上，竟是也没有发觉。
美人葺居，沉香亭北，百花槛栏，自是天葩故里。
“你听到了吗？”
上官瑶见得程晨这幅模样，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却也没有别的反应。曾几何时，年幼的二人，便是这般无邪，互相望着，无忧无虑。
程晨略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记着了。”
他抬起了手，将肩上那片落叶轻轻捻起，突然觉得树叶也是这般好看。
“还有，莫被人的外表蒙骗了。”
上官瑶说道，她仍是担心程晨会因为齐云天做出什么事情来，程晨很单纯，也很善良，更是有着他程家祖传的倔脾气，这些，既是优点，又是缺点。
但可能会害了他。
程晨自然知道上官瑶的话中所指，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也记着了。”
他抬起头来，看到上官瑶的的衣裙被风拂起，衣袂飘飘，颇有一些单薄。一时间有些心疼，便说道：“你回去吧，外边凉。”
上官瑶看了看程晨，有些不舍，但也不再多言，转身往回走去。忽而，却是停了一下。
“若是再让我听到你与那师姐的流言，我便再不会与你说话了。”
“呃。”
程晨一时愕然，但很快就恢复过来，看着上官瑶缓缓离去的背影，一抹幸福的微笑慢慢爬上了他的眉梢。
他想起叶羽对他说的那句话：
“若是可以，便娶了她吧。”
会的，一定会的。
山里的夜颇有一些阴冷，程晨目送着上官瑶回到乾十三院后，裹了裹自己的麻布长衫，便朝着自己的坤七院走去，顿时觉得这条路仿佛天涯一般的遥远。
天涯，海角，隔着一个人间。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一阵阵袭来的凉意所取代了，他想了想，是该给自己添件衣裳了。
不过此时钱却成了一个问题，他琢磨着是不是要问叶羽借一些。
很快回到自己房中，却发现床上多了一件白色的衣裳，和别的弟子所穿的道袍一模一样，不知是谁送过来的。
程晨也没有想许多了，径直走到床边提起了衣裳，他此刻最需要的，正是一件能抵御寒冷的衣物。
突然，却是一张纸条从衣裳中落到了地上。想必是那送衣裳的人留下的吧。
程晨弯腰拾起。
“若是下次还找不到你，你就洗干净脖子准备受死吧。”
不必想，定是沉烟师姐所为了。
想到这里，程晨更是感到莫名的一阵寒意。这沉烟师姐，比他见过的任何危险之物更加危险……
不过转而想到沉烟师姐给自己送衣裳，心下也生出了一股暖意，那纸条上隽秀的字迹，也是变得好看了许多。从小到大，除了身上这件廉价买来的麻布长衫，其余的衣裳都是他母
亲亲手为他缝制的，包括那件天蚕丝的锦衣。
想着，程晨有了一些惆怅，当初离开家时，他连招呼都没有向他娘打过，就这么悄悄地离开了落霞山庄，而后又迫不得已将那件锦衣卖掉，换得几分银钱还是过得这么落魄。
从小到大，他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不仅如此，他似乎还为家中招惹到了不少麻烦，风雨镇的那帮悍匪，应该是把恨记在了落霞程家的头上了。
那时不懂人心险恶，竟然无意中犯下了这样的错。
程晨啊，你还是太幼稚了。
“呼。”
突然，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再去想，这些，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而且此时，已经是不能后悔了的。按照伏羲门的规矩，若是想回家，便先修炼到元婴境界再说吧。
他立下过誓言，定要仅仅依靠程晨这个名字，闯出一片天空。天下以我为尊时，他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从今天以后，我不再依靠程家什么，也不再对别人说我的身世，我将会依靠我自己，获得所有人的认可。”
一切都清晰地在他的耳边回荡。
只是，他该写一封书信回家报平安了，当初他答应好他爹的。
所有事情都做完以后，程晨已是躺在了床上，他想借助九曜琉璃盏再凝聚一些精元，试试能不能将那些诡异真元融合入自己的灵识，化为己用。不过他却不敢，这前山别院中修真人士众多，其中更是不乏高手，若是被发现了什么，那就真的完了。
如此，他便只能躺下，将希望寄予后天的伏羲门正式修行了。
突然，门外院中传来一阵声响，随后便在旁边厢房门被打开又关上后戛然而止。这时，程晨才想起，是那齐云天回来了。
夜已深，他也不便过去探访，只能带着犹疑睡下去。
但不用想也知道，这齐云天多半被打成了重伤，而且对方还是伏羲门的年轻翘楚，又带着不少人。要是真能胜了，反而说明这齐云天上九归山是别有目的。
都如此强悍了，何需再拜伏羲门？
随后，便不再多想，齐云天如何关他什么事呢，他已经答应了上官瑶不再管这些事了的。
想着，便拉了拉被褥，缓缓睡去。
这一夜有些颇长，不知道是因为方才想家而生出的惆怅还是因为齐云天的事情，程晨在床上翻腾了许久，便才慢慢进入熟睡。期间还做了不少梦，梦到京州程家古宅，梦到落霞山
庄，梦到鬼魅人鬼幽，还梦到那位神秘的道长。
一切宛若隔世，当他醒来时，天已大亮，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入屋内，很是耀眼。他看了看床头那件衣裳，笑了一下，很快便爬了起来。
换上了伏羲道袍，感觉还不错。
与别的道袍一般，大襟，长及腿腕，袖宽一尺八寸以上，袖长随身。均取肥大宽松，以寓包藏乾坤、隔断尘凡之意；又取直领，以示潇散。如此，程晨看上去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略显精神，倒还颇有些搭配，如同量身定制的一样。
他又看了看旁边摆放着的道巾道冠，最终还是没有戴上，只是取了一根略呈弯曲的道簪，盘别住发髻，随后穿了鞋袜，有模有样。
胸前后背，以及两边袖摆上，均纹有八卦太极图案，阴阳鱼与八卦符文相辅相成，暗藏玄机。
不过程晨是不懂这些了，再次审视了自己一眼，便缓缓地推开房门。随意扫视了一下院子以及其他三扇房门，皆是紧闭着。也不多想，顾自走出了院子，又一次行走在长廊上。
此时不同于昨夜，长廊并不幽深了，在朝阳映衬下显示着一些生机，连带着两旁的花草装饰，连接整个前山别院。
院中没有多少人影，多半是去晨练去了。
“晨子？”
到了乾十三院，却是洛芷带着惊疑的眼神看向了他，并且讶然道。
这一声动静也是惊起了各自在房中的其他人，都是跑了出来，有些呆滞地望着程晨。这一身道袍将程晨那原本的贵族之气尽数掩盖了下来，凭空多了一些潇洒闲淡，整个人看上去更是俊朗了几分。
不过他们还真是不习惯程晨的这幅着装，老觉得别扭……
“不错，不错。”目瞪口呆片刻之后，是叶羽率先发出了赞叹，不过这赞叹中似有几分别的意味啊。
“你在哪儿买的？”
洛芷大笑数声，这才拉起程晨的袖子，坐到了石凳之上。
“嗯？”程晨疑问道，“难道你们没有吗？”
他原本以为这是伏羲门发的，新入门的弟子每人都会有一件。不过此时看来，没那么简单啊，为何沉烟师姐单单给他送衣服，而与他一起上山的众人却没有？
“我们都还没正式入门，哪能穿这衣服啊，要是今天突然冒出几十个人跑上伏羲山，咱们能不能留下都是问题呢。”叶羽答道，虽然话有些夸张了，但确实是这个理。
说完，叶羽又是一笑，“说吧，哪儿弄来的，我记得你家和伏羲门是没有任何交情的。”
闻言，林傲一惊。
“程兄，你不会是已经内定了吧，后台这么硬？”想着，更是觉得，这个程晨，就算不是伏羲掌门的私生子，起码也是个侄子外甥什么的……
“呃……”
程晨一时愕然，不经意间瞥向了上官瑶，犹豫着是不是要将沉烟师姐送他衣裳的事情说出来。不说出来吧，众人怀疑，不好解释；说出来吧，上官瑶怀疑，更是不好解释。
一时间，亦是尴尬无比。
然而不犹豫还好，一犹豫，便被上官瑶看出了所以然来，当下冷哼一声，又返回了房中。
“我这造的什么孽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