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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童姥”忙道:“且慢!老身尚有两件事情,烦于帮主明示!”
于凡愕然的瞧着“天山童姥”,问道:“未知老前辈尚有何事?”
“天山童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未知于帮主何日迎娶我家斐儿?老身也好准备一番,须知这是老身的心爱孙女,却不可泛泛从事。”
于凡玉面绯红,心中想道:“这老太太倒真是为孙女儿设想周到,一丝也不肯忽略。”
他尚未及回答,赵斐斐已急急走了过来,羞涩的在“天山童姥”耳边低语了一阵。
“天山童姥”略一沉吟,才展颜而笑,说道:“也好!老身便即率斐儿回山,只是于帮主,却不要令我家斐儿等久了。”
于凡暗中叹了口气,想道:日后若有个这么厉害的亲家奶奶,可够我头疼的了。他又洪声说道:“此事在下自有计较。未知老前辈第二件事为何?”
“天山童姥”呵呵一笑,霍然自坐椅中站起。大声道:“久闻于大侠功力盖世无世,有长胜不败之美誉,老身想要与尊驾印证一番,看看我家斐儿,是否找对了人!”
于凡待“天山童姥”那异乎寻常的高大身躯站起时,心中已料到三分,他默默一叹,忖说道:“这件事,真不知道是如何一个了结”他想着,已开口道:“前辈,在下乃浪得虚名,不足一道,我看还是免了罢?”他这时,却衷心的希望赵斐斐,或者厅内的任何一人,出面劝阻一下。因为于凡十分清楚,依赵斐斐昔日所露的武功看来,“天山童姥”必然不是自己的敌手。
但是,厅中却静悄悄的,毫无声息。
于凡环目四顾,却发现每一个人。都期待的凝视自己。好似极有兴趣,一看这场龙争虎斗似的。
原来,赵斐斐早已在“天山童姥”及其他各人面前,将心上人的武功机智,夸说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因而,她芳心中。正想藉此机会,要心上人儿一显身手,不但令各人钦服景仰,同时也可证实自己所言不虚。
独鹤”华一杰及“玉杵翻天”梅云等人,早已闻及名震天下的“玉面阎罗”大名,此时。也极为期冀于凡能一显身手,以开眼界。
“天山童姥”双掌一拍,已大步向厅外行去。一面回头道:“于帮主,老身不知自量,孔门卖文,稍停尚请尊驾手下留情。”
于凡知道今日不显露一番,是不可能了。他苦笑一声,随后行去。
这时。大厅内灯火通明。从内可照见花园外,一片约三丈宽窄之地。
“玉杵翻天”万月樵。匆匆与友人商借这座巨大的旧宅时,便已考虑到,可能会万一动武。故而,此宅原来仅有的两名年老门房,也被遗出。
于凡万般无奈说道:“未知老前辈要如何比法?”
“天山童姥”大声一笑道:“便请于帮主,在掌法上赐教一番。”
于凡颔首应诺,却步一抬,那硕长削瘦的身躯,已彷若一片毫无重量的棉絮般,轻飘飘的,在空中移出两丈。
这种至高无上的内家移挪之术,不由顿时震得在场诸人,个个张口结舌。
“天山童姥”面色一凛,沉声道:“于帮主,果真盛名无虚,老身有礼了。”说罢,身形已急快的在场中盘旋掠走起来。她那高大而健硕的身体,竟然毫无龙钟老态,旋走之中,显得俐落无比。
于凡双目微合,气定神闲,镇静已极。他目光丝毫不动,冷冷的注视着身前。然而,“天山童姥”游走的方向,他却可借着敏锐无比的听觉在空气的流动中,辨别得十分清楚。
“独鹤”华一杰等人,皆屏息敛气,凝神注视,目光紧盯着场中二人。
蓦地,“天山童姥”闷喝一声,身形一闪,已欺身至于凡身前,双手极快的拍向于凡上盘一十二处大穴。“天山童姥”掌势变幻得异常复繁,就在这短短的间距中,她拍出的双掌,已变换了数十次招式。
于凡一声不响,身躯恍如鬼魅般急闪,似一缕捉摸不定的青烟,斜斜移后五尺。
“天山童姥”那诡异无比的掌势,就在这瞬息之间,已全然构不上位置。
须知武功一道,不论你掌法如何精奥,功力多么深厚,主要就是要构着对方身体部位,发出体内含蕴的力道,始能予敌人以打击。但是,如出手后,招式根本构不上方位,则任武功如何精深,也无济于事。
“天山童姥”一上手,便已使出“天山派”不传之秘“寒灵掌法”。
这套掌法,主要在于轻灵快捷。出手千变万化,令人无可揣摩。
“天山童姥”为“天山派”掌门人的师姐,辈份极高,浸淫此套掌法,已逾六十余年,功力自是深厚无比。但她料想不到,对方竟能如此洒然自如,避开自己这一式凌厉无匹的“天山飞雪”。“天山童姥”呵呵一笑,身形猝然飞起,她人在空中,手脚一曲,已如一只大鸟般,急扑而下,手指脚中,已连连劈出十一掌,踢出六腿。
于凡随意挥洒拆招,掌势纵横,眨眼间,已将“天山童姥”逼退丈许之外。于凡悠闲的立于原处,并未随势追击。
“天山童姥”估不到,对方只一出手,自己便被逼得如此狼狈。她冷哼一声,罡气狂飙起处,掌势如长江大河般,源源而至。呼啸的劲风中,隐泛着丝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寒之气。
于凡微微一笑,身形如一个捉摸不定的幽灵,飘然穿插于“天山童姥”的掌影之中。期间绝招迭出,式中带式。
“天山童姥”虽为“天山派”有数的顶尖高手,但战来却吃力已极。
“独鹤”华一杰暗叹一声:“罢了!”在“独鹤”的心目中,他恩师“天山派”掌门人“云雪老人”可谓“天山派”第一高手。而“云雪老人”的师姐“天山童姥”,手法虽不及“云雪老人”的精博,但内力之深厚,却相差无几。如今,“天山童姥”与于凡交手之下,明眼人一看即知,对方乃有意相让。恐怕只施出原有功力的七成而已。
“绿娇娘”赵斐斐娇艳的面孔上。闪耀着一种极为奇异的神色。她知道,自己奶奶的武功精深,“天山派”无出其右,但如今看来,竟与自己的心上人相差了两筹。她一会希望于凡大展神技,一会儿又暗祈奶奶不要出手落败。但是赵斐斐内心的感情天平上,却仍然倾向于于凡的成份居多。
其实这毫无足怪。女大不中留,本是千古不变的定律啊!
这时,场中的二人,已极快的拆了百招左右。
“天山童姥”心中,寒如冰霜,愈战愈提不起劲。她何尝不知道。对方乃是有意相让,但她此刻,已势成骑虎,总不能实时收手称败!
于凡此刻招出如风,身形似电。但他心中却正在思忖着,该如何才能在不损及彼此的威望之下,能使双方罢手之法。
这时,“天山童姥”已愈打愈不是滋味。她突然虎吼一声。“寒灵掌法”中。极具威力的“天飙七连环”以骤而施出。这“天飙七连环”共有七招,二十一式。出手快如闪电,千变万化,令人极为不易预防。
于凡心中,闪电般掠过一个念头,面孔上已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极快的施展着“凌波微步”,在对方凌厉无匹的掌势中,闪晃穿掠。
就在“天山童姥”万分无奈的施出“天飙七连环”最后一式之际,于凡已清啸一声,身形随着掌风,拔空而起。那瘦削的身形,直如一颗流星,闪着微微白光,然已拔空八丈以上。他人在空中,双臂急伸,旋回盘转中,已若一头巨大苍鹰般,悠游自如的升空几达二十丈之高。这几乎不是人类能力所能做到的奇迹创举!
剎时,在场的各人,已被惊得目瞪口呆。各人脑海中空荡荡的,毫未思虑及其它,心中想的,眼睛瞧的,尽都被这眼前的奇迹怔住了。
于凡身形浮在空中,极为曼妙而优雅的连旋了九道弧线,始轻飘得彷若被空气托住一般,冉冉的降落地下。
“天山童姥”浩叹一声,默默无语。她心中十分明白,这是于凡故意给她找下场的台阶。刚才一掌之下,对方故意做出为了躲避之状,而显露了一手举世无双的轻身之术“飘身九转”。这样做来,不但未损及自己声望,便是于凡自己,也一举震住在场诸人。“天山童姥”这时强颜欢笑道:“于帮主,今日与尊驾一试,才知老身真已到了该归隐的年纪了。唉!长江后浪推前浪,古人殆不欺我。”
于凡朗声说道:“老前辈,自古以来,可服心不可服力,武功虽佳,若不得人望,又有何用?前辈威名远播,天山各人,更以一睹慈颜,一聆慈训而心慰,前辈如此德高望重,岂又是庸碌在下者,所能及得上万一的!”
“天山童姥”心头一震,那红润如婴似的面孔,也泛起一股湛湛神光。她澈悟的大笑道:“于帮主,老身虚长六十余年,却未能领悟这些真挚而简单的道理。你说的对,世上之事,总不能样样都以武功名禄来秤量!”她说到这里,眼望着赵斐斐。又道:“不过,于帮主,尊驾既然知晓如此深入的道理,也该知老身年已耄矣!去日无多,想急着抱重孙子呢?”
此言一出,赵斐斐粉面娇红欲滴。
“独鹤”华一杰及万月樵、欧明等却不禁莞尔。
于凡玉面,如染上一层薄薄的朱砂,他微微苦笑了一下。向各人拱手道:“此间之事已了,在下即思离去,未知老前辈是否尚有其他吩咐?”
“天山童姥”含笑摇头,华一杰等人皆长身一揖。
于凡目光凝注“绿娇娘”赵斐斐脸上,他看得出,这痴心的女孩子,眼中那一股依恋不舍,及充满希冀的光彩。于凡轻声道:“斐斐妹,山高水长,后会有期,云山虽远,却勿忘愚兄的一丝怀念。”
赵斐斐嘤咛一声,伏在一旁的梅云肩上。抽搐的道:“凡哥,你也保重。”
于凡答应一声。身形已飘然而出。
夜空中,传来了“玉郎君”欧明的声音:“于大侠,你可要早些来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