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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他怕还脏了你的剑。”桐月汐走到楚越身边,将剑挪开了他的脖子。
“你没事吧?”楚越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将怀中的匕首递给她,“方才忘给你了,以后遇上事,直接割他喉咙。”
桐月汐点头应是,蹲下身看着那人,“听得见我们说话的就点下头。”
那人顿时点头如啄米。
“想在牢里呆着。还是想继续在这。”桐月汐抽出匕首在他的喉咙前比划了一下,引得那人冷汗直冒。
“说吧。我可不会杀人。”桐月汐收回了匕首,将它贴身放好。
“傻子都知道,肯定是想继续在这,作威作福。”楚越不屑地开了口,又踹了一下桐月汐的脚尖,示意她快些解决。
“那这样吧。我和那姑娘反正没什么损失,饶你一命是无妨。但是下面几个问题,你可要好好回答我。”桐月汐起了身用眼神询问楚越这件事可不可以由她处理。
“你来解决吧。送官的话我们的行程又要耽搁,你觉得可以我是没意见。”楚越耸了耸肩,走上楼去查看莫如雪。
“你祸害了几个姑娘?”桐月汐装作好奇地问着。
那人仔细想了一会儿,“四……五……五个!”
“还不少呢。”桐月汐阴阴地笑了下,引得那人又是一阵颤栗。
“知道现在那五个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吗?”桐月汐继续问着。
“有两……两个匆匆嫁人了。还有一个是有夫之妇,我不知道她的下落了。还有一个回乡种田去了。还……还有一个……不……不知道。”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不过桐月汐很快就发现了他不过是在撒谎。
“你明明是的知道的。”桐月汐踩住他的脚趾狠狠地拧了一下,“说。”
“跳河!跳河自杀了!”那人痛得直冒冷汗,连话都是嚷嚷出来的。
桐月汐叹了口气,“你都害了那么多人了,竟然还没有人送你去官府?命真大。外面的官爷,你听见了不?”
“多谢姑娘相助。”穿着衙役服饰的几人自门外走了进来,拎起男子就往外走。
“诶,等等。还有这人呢。”桐月汐指了指昏迷的老管事。
衙役愣了一下有些不解,“这事都是他做的,与这老管事有何关系?”
“没有他的纵容还有替那小兔崽子消灭证据,打点上下,得手岂是这么容易?好好查查吧,定然会有收获的。”桐月汐直起身子拍了下手,转身回到楼上。
楚越对着她鼓了鼓掌,又命人用冷水将他们浇醒,众人一起回了宾鸿客栈之中。
将东西放下之后,桐月汐便出了屋子去找方才那几个侍卫。
“姑娘可还有什么吩咐?”方才陪着桐月汐的那个侍卫发现了她的到来,便浅笑着开了口。
方才是她要自己从后门离开去找衙役,又让衙役在门外稍等一下才能将这些事给逼出来,这等小计谋虽是不难想到,不过从一个姑娘家这儿出来总是让他们觉着有些敬佩,所以态度上又是好上了许多。
“方才所有人都中了那人的计,你们怎么倒是没事?”桐月汐眨着眼睛,略微歪过了头,表达着她的好奇。
被问话的侍卫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小的不喜猪油。而那糕点是用猪油做的,里面再掺了迷汗药。所以我便没有吃。而他们知道我不喜,所以也体谅我,也没有吃那点心。当真是巧了。”
“是这样啊。还以为有什么法子可以躲过那迷烟呢。”桐月汐点了点头表示知晓,就打算告辞离开。
不过被这么一问,侍卫们也是被勾起了好奇心,“这么说来,对方还使了迷烟?姑娘怎得知道?”
“那时刚好开着窗户,转过头以为洗澡水来了便想去开门,结果一看怎的烟雾腾腾,便留了个心眼,摒住了呼吸,这才躲过一劫。”桐月汐缓缓地说着,从她的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小雀跃,露出了女儿家的一丝俏皮。
侍卫们都笑出了声,随后与桐月汐挥别。
在桐月汐离开之后,楚越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后院,对着她的身影若有所思了一番。最终沉着脸色走了进去。
在宾鸿客栈的一晚上总算是相安无事地过去了,第二日启程时,莫如雪明显没有睡好,喝了些小米粥便钻进了轿子之中补眠。
桐月汐的精神头明显比莫如雪好上了许多,喝了一整碗小米粥,舔了下嘴唇之后还可怜兮兮地捧起了碗,示意再来一些。
“你吃个包子吧。粥喝多了可是会内急的。”楚越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便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地拉开了距离。
桐月汐耳根子一红,抓了两个包子到手里,忿忿地咬了一口。
楚越看着她往袖子里藏了一个,只是笑了笑,让人打包了一些。
之后几日的路程中除了莫如雪有一搭没一搭地找桐月汐的茬,总算是过了三天太平日子。
不过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当楚越的车队被暴雨拦下而不得不在就近的山庙中度过时,莫如雪的老对头红儿她妈妈——徐娘也刚好来避雨,这下可就热闹了。
“哟,你还当真有这脸来啊?上次要不是那个姑娘捣乱,我家红儿还不一定输给你。”徐娘见左右无人,而楚越又不是喜欢放嘴炮之人,当即说得起劲。
莫如雪翻了个白眼,扭了下细腰,“那个姑娘就在你身后呢。”
徐娘顿时转身,拿着包裹打算避开的桐月汐被逮了个正着。
“你们还当真是好算盘啊!一个个的,知不知道什么叫要脸啊?”徐娘的声音又往上涨了一些,住持也不得不出声制止。
“阿弥陀佛。施主,此乃佛门净地,还请……”住持行了佛礼,话说到一半就被徐娘给夺了去。
“还请好自为之是吧?我知道我们这一行就是不受待见。”徐娘双手盘在胸前,瞪了住持一眼。
“施主,您会错意了。”住持暗自叹气,不过依旧好脾气地说着。
“既然是我会错意了。那么,为什么这个姑娘就住这么好的屋子,我们就偏要住那破破烂烂的地方?”徐娘心里就是不愿桐月汐能够安然地过着,硬是要找些个理由让她不痛快。
而这厢房并无差别,明显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住持愣了下,有些担忧地望向徐娘手指指着的姑娘,生怕这也是个好事的主。
“那我便与这位施主换一下吧。”桐月汐毫无芥蒂地抬脚就要往那走,住持也是松了口气,打算打个圆场。
楚越实在觉得无趣,就让侍卫们看着,一旦打起来拉开劝个架,自己也回了厢房之中。
“诶妹妹!”莫如雪见楚越离开,眼珠子一转,猛地伸手挽住了桐月汐,一副姐妹好的样子。
桐月汐脚下一个踉跄,不得不退了一步,莫如雪厌烦地扶了她一把,顺势往自己身边带去,“徐娘,这凡事也该分个先来后到吧?”
“你们不过比我们早来了几步而已,难道要分那么清楚?”徐娘的眼神往两个人身上绕了一圈儿,顿时笑得更欢。
从刚才桐月汐的举动,以及她与莫如雪的互动来看,徐娘就把桐月汐当成了软柿子来看待。
桐月汐又秉承扮猪吃老虎,所有的打探和神情都隐在了帷帽之后,将徐娘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心中暗道:莫如雪想要借徐娘之手给自己使绊子,自己又何尝不能利用徐娘给莫如雪吃点苦头?
三个人各怀心事,而莫如雪和徐娘则是嘴上不饶人,桐月汐倒是一直沉默着站着,好似事不关己。
“雪月妹妹,姐姐这可是为你出头呢。”莫如雪暗自拧了桐月汐胳膊一下,桐月汐疼得呲牙。
“姐姐,我们还是息事宁人吧。不过一间厢房,何必争呢……”桐月汐放柔了语气,当真就好似一头好欺的小绵羊一般。
莫如雪一想到她在教坊司也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怎么到了外面反倒这么好欺负了?
“妹妹,这俗话说,不争馒头争口气?你今日让了这婆娘,明日保不准谁欺到你头上呢!”莫如雪手上的力气更甚方才,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桐月汐趁着两人离得极近,微微挪动了下脚就踩上了她的脚尖,狠狠地拧了一下,侧过头与她咬着耳根子,“住持在旁边看着呢,姐姐你可不想雨天在外头风餐露宿吧?”
她说完也不等莫如雪回答,眼泪水说流就流,哭得楚楚可怜,肩膀一颤一颤的,连这住持都是看不下去。
“两位施主若是住便各自回屋歇着去吧。佛门净地,经不起这般吵闹。更何况你们本是女眷,若不是方圆百里没这客栈,我们这小庙还不能借于你们住宿一晚,怕惹了红尘。”住持叹了口气之后便无声诵经。
徐娘和莫如雪各自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桐月汐摇了摇头,抹了抹眼睛,又对着住持行了礼,“有劳住持了。”
“施主也早些休息吧。”住持的脸上总算露出了几分笑意,目送桐月汐离开。
桐月汐沿着屋檐走着,伸出手去接了点雨滴,兀自叹了口气,“真不知道雨什么时候停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