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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复活
“少尉,交出那东西,一切好说。”天行者再次劝诫,只是这一次却是站在了绝对上风。
“除了那两个人质,其余都是你们的人?”高登似乎认命地收起了火焰刀。
“他们是魔鬼,不要跟他们谈判!”巴巴罗院士生怕高登吐出了秘密。
“两位堕落骑士先生,如果毁掉舰桥,你们还有办法操纵这艘飞船吗?”高登对巴巴罗置之不理。
天行者和黑蝠王两人相顾一眼,黑蝠王正要说什么,飞船猛然微震了一下,舰桥的大萤幕电花闪动,立即有人报告飞船遭到袭击。
监控萤幕立即出现了一个画面。
在盖亚号外面,一个蓝白外铠的巨大变形骑士,正持着一柄巨剑追随在飞船舰桥外壳附近,不断斩击飞船能量盾,击打出片片灿烂的烟花。
“大剑士!是大剑士达克。苏!该死的圣堂。”黑蝠王气急败坏。
“恐怕不止,你再看看我们的前方航道,有八艘驱逐舰候着了,应该是青色枪骑兵。”指挥台上一直保持静默的维琛,切入了另一个萤幕。
“不用管他们!只管加速,我就怕他们没有同归于尽的胆魄。”天行者自信地下令。
他说话间,盖亚号再次剧烈震颤了一下。
“小子,别费劲了,天行者的空间结界只有”回头往高登的方向看,黑蝠王的话突然说不下去。
张开黑洞场的高登,在力场侵蚀性下,结界层层瓦解,最后彻底崩溃;
他脱身而出一刻,就以最快的速度扑了出去。
“见鬼!”
黑蝠王本能地察觉了高登要做什么,大为惊恐。
高登手中飞射出一条火鞭,仅仅是一次蛇行扫击,驾驶台一组三人就卷成了滚地葫芦,惨叫连连。
这时,杀机狂袭而来,高登横身挪移,背部挨了一记。
借着这股力道,他纵身弹上了舰桥顶部,手上光鞭飞舞。这一次,他的攻击目标直接成了控制台,一组操纵设备瞬间被摧毁,电磁火花、爆炸声和尖锐的警报声共奏。
黑蝠王和天行者面对学了个乖精的高登,已然阻挡不及。
三人竞相追逐,但在原力修为相距不大的情况下,高登一边大肆破坏、一边逃逸,大占上风,也大出了一口恶气。
“够了,再这样下去,这艘飞船会完全失控。”天行者一把截住穷凶恶极追击高登的黑蝠王“维琛副院长,立即关闭引擎。”
“我很想知道你们的雇主是谁?”高登站在了开启的阀门口上,大局在握。
“见鬼!怎么会这样?”黑蝠王暴跳如雷。
“飞船已经偏移航线,导航台被摧毁,再修正航线来不及了。我们失去跳跃机会,再坚持下去毫无意义。”天行者冷静地说:“把你的力气留下,接下来的脱离未必顺利呢!”
黑蝠王看着唯一一块完好的雷达萤幕上,盖亚号外太空已经形成七、八层包围圈,满是大小战舰。他只得狠狠瞪了高登一眼,然后领头扑向了另一端后舱门。
“高登少尉,我们还会再见的。”天行者退走前,扭头神秘地笑了笑,表现到薄薄一层活性面盔上,显得分外诡异。
“维琛副院长,看样子,你就是内奸了。这些人被抛弃,大概也跟你是一伙。”
高登解除了巴巴罗和另一名科学院副院长的电子镣铐,却看到指挥台上依然稳坐一人,不慌不忙。
刚才的冲突中虽然没有死一个人,但舰桥大部分技师多少都受了一些伤势,他们仍旧坚持在岗位上,试图稳定飞船。
“所有叛徒必将受到联邦最高法院的制裁。”巴巴罗声厉如刃,完全没了学者气度,显然气极。
“老伙计,这又是何苦?联邦解体已经进入倒计时,没有谁能阻止,不是吗?”维琛依然从容。
“少尉,立即拿下这名叛徒,还犹豫什么?”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巴巴罗院士也许已经将维琛杀了几十遍。
高登先跟盖亚号内的红狐分队打了个招呼,这才回头。
“巴巴罗博士,事态已经不再由你我控制。”
跟着高登转头,对上那名面无表情的副院长。
“这些就是生化人吧?想不到联邦暗地里还有生化人机师存在,而且就在联邦科学院,真是有趣。”
“少尉,我想你还是请巴巴罗院士启动盖亚号备份控制系统,否则青色枪骑兵的忍耐力是有限的。”维琛眯了眯眼睛。
那名始终一声不吭的枯瘦副院士,一手按了一下巴巴罗,终于按下了他的怒火。
有了最高指令,舰桥后部的备份系统迅速启动,一组维修机器人也在舰桥拼命的工作,修复舰桥并不太严重的损毁设备。
盖亚号最终静止在了十多万公里远的地球轨道,四周还有数十艘阵营不明的对峙战舰。
黑蝠王和天行者一直没有脱离飞船的迹象,但高登也不知道他们藏在了盖亚号巨大的舰体那个位置。
就在揣测接下来会有什么情况的时候,突然一股来自不远空间的精神波动,惊动了他的心神。
是青色枪骑兵的舰队驻扎空域!难道沙星战舰出什么事了?一些非常糟糕的念头,蜂拥进了高登的脑海。
联邦内部的倾轧,让他对军中重将唐高斯也失去了信心。而沙星战角他最有力的王牌,绝不容有失!
一时间,他浑身上下都弥漫起了肃杀之气。
正在指挥台上研究个不亦乐乎的罗比,敏锐地察觉到了高登的异常“ga,怎么了?”
高登没有回答,他留给罗比的,是一个匆忙的背影。
“将军,盖亚号暂时得到控制。”
“少尉,你干的很好,继续保持。”唐高斯上将的声音带着振奋。
“将军,联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高登忍不住问。
“一切为了联邦,少尉,军人不需要想太多。”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高登从唐高斯上将声音中听出了一丝决绝和酷烈,一股怒火冲上他心头“将军,就在刚才,我感受到了沙星战舰有变故,您不该隐瞒我。”
“什么?”唐高斯表现的相当惊讶。
高登血气狂涌“将军,我需要明白,我为什么而战、为谁而战
并且在这之前,我不希望有人背后捅我一刀!我虽然是个军人,但我不得不说,我是个自私的军人。”
“也许我们有什么误会,但没有人将你当成普通的士兵。也许你怪我没有给予你应有的至高荣誉,但你明白,这是有原因的”
“将军!”高登打断了唐高斯的解释“我现在需要沙星战舰,没有他们,我就会任人宰割!不管堕落骑士还是圣堂骑士,我都无法对抗他们。”
“我明白了。”
沉默片刻,唐高斯表现了适当的体谅“你应该知道,有青色枪骑兵的掩护,这两艘沙星战舰目前很少人知道。一旦全面暴露,你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威胁”
“将军,不要再骗我了,联邦真的还能存在下去吗?我未来的效忠对象应该是谁?”高登再次打断唐高斯的话。
唐高斯声音有了一丝怒气“少尉,只要我们有信念,什么困难都能坚持下去。”
“将军,我决定了,在联邦没有恢复稳定之前,我的两艘战利品,谁都没有资格获得分配权!”
“快看,外面打起来了!”大背熊的大嗓门响起。
一块大萤幕上的景象,一下子夺去了舰桥包括红狐分队成员在内,所有人的注意力。
“看啊,是堕落骑士!”
“有两个。”
“还有圣堂骑士,他们打起来了!”
红狐成员突然面对自己的终极目标和仰慕对象,抑制不住地大呼小叫起来。
重新回到舰桥的高登,目注一切,他知道潜伏未去的黑蝠王和天行者终于现身了。
黑蝠王的次元兽是那头蝠龙,天行者的坐骑却是一头壳青腹白、龙首龟身的次元兽。按温莎提供的绝密资料,那应当是另一种b级次元兽“寻龙龟”拥有超强的空间跳跃能力。
他这才明白,两名星际猎手并不急于脱身的原因。他们根本是肆无忌惮,甚至并未将他和红狐放在眼中,哪怕是刚刚受挫在前。
当然也可能是雇主有了新的要求,情况变化。
孤身一人应战的圣剑中队队长苏,一直跟他的十字鲨保持合体。他手持大剑,交叉一斩,两道白色剑气撕裂空间,形成十字斩,将两名堕落骑士笼罩。
黑蝠王蹲伏在蝠龙身上,一道无形冲击波从他的次元兽头部喷出,将十字剑气震碎成亿万晶莹的光子,散碎在方圆半里内。
紧跟着黑蝠王弹身完成了合体,一个双眼如血月、背展翼刀的变形骑士出现了,同时他左右两臂各弹出一柄森蓝的半月臂刀。
两名变形骑士不约而同远离盖亚号,迎面冲上,蓝白的原力冲击波在虚空炸开了。随即两道电光又迅速交缠在一起,无数道巨大的雷霆在虚空不断交错碰撞。
圣剑中队和红狐中队的母舰都远远坠在大后方,自觉避了开去。
军政内外各界,无数双眼睛通过监控系统,子着这场罕见的交锋。
这场角逐才刚刚开始上演。
在分离甲板闸门前,高登摸出一块指头大小的银色魔石,注入其中的意念力迅速放大了千万倍。
几秒钟之内,他就扫描、捕捉到了同样在远地轨道中青色枪骑兵深空驻扎方位,迅速与沙星战舰的傀儡取得了联系。
两艘在枪骑兵太空母舰巨大舰体阴影下,水蛭一般潜伏的沙星战舰,强行脱离了束臂钳制,脱离预定静止轨道。
数架吸附在沙星战舰上的轨道器,轰然被护罩弹飞、脱落,里面上百名技师惊恐地尖叫。因为他们所有光电设备,第一时间被莫名的能量波束摧毁了,所有收集的资料和研究成果毁于一旦。
唐高斯上将第一时间收到了座舰的警报,他立即试图与高登取得联系,但那个临时专线通道已经关闭了。
近两个月来发生的一切,让他日夜焦虑,他发现他所信任乃至曾经志同道合的战友,和政界老朋友纷纷分道扬镳,他开始苍老的身体、所拥有的固执,开始频频遭受打击。
眼看沙星战舰脱离第七舰队封锁的空域,他在舰桥大厅来回走了一趟后,最后无可奈何地下令通电全军,公开俘获沙星战舰的战果和前因后果。
尽管这对军方内部并不是一个秘密,但至少避免了一场可能突发的内部冲突。
唐高斯对高登这个年轻人,越来越无法捉摸。失去掌控的感觉,让这个生杀予夺的沙场老将又爱又恨。
除了爱才之念外,对维纳斯财团和温莎家族的顾忌,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军方内部一直以来都有着各方势力的阴影,一个是在军界有着举足轻重力量的军火商和风险投资财团;一个在政界树大根深,背后力量深不可测。
所有一切,看起来已经完全脱离了控制。
若联邦不复存在,青色枪骑兵将何去何从?他不得不首次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太阳系战事结束后,青色枪骑兵固守的这个秘密暴露于众。
霎时之间,联邦各方有一大半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行迹脱离控制的沙星战舰上。
无数超空间量子雷达波和即时监控设备,无孔不入地在地球外空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区域进行跟踪扫描。更有无数有心人开始调查,高登从出生到现在所有一切档案,搜集一切有用资讯。
在各层空间轨道,被包围了结结实实的盖亚号,除非有沙星战舰平地跳跃的能耐,否则插翅难飞。
圣堂骑士苏与黑蝠王的交锋仍旧在继续。
就在盖亚号周遭数万平方公里空域,另一名星际猎人天行者,却跟他的次元兽紧紧守持在盖亚号附近,没有援助同伴的打算,但似乎也没有其他可以与他交锋的对手出现。
局面就这么僵持着。
金光闪动,两艘同时跳跃出现的沙星战舰,打破了一切平静。
两名变形骑士几乎不约而同的分了开来,看向这两艘不可思议的外来者。
闸门张开,高登抛弃所有杂念,澎湃的心潮,伴随他强有力的弹射,冲进了湛蓝的太空,那颗阴暗了许多的星球,似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沙星战舰无声无息接近盖亚号轨道,各方都沉住了呼吸,没有人敢开火,因为他们事先已经接到了通电,那是联邦的战利品。
在被传送金光笼罩的刹那,高登转头望向那个正高踞在那头狰狞的次元兽背甲上,子他的某个人。似乎在宣告,局面将由他来控制。
金光消失,高登登入了久违的红蝎号,迎接他的,只有冷冰冰去自主能力的沙星傀儡。
他升起习惯的人类座舱和驾驶台,视线转为全向监控视角,通讯频道传来了无数对接请求和电令讯息。
他在匆匆过滤和检视了军方内部资讯后,放弃了与各方沟通的可能性。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不久前的神秘波动,一个可能性冲入了他的脑际。
虫宝宝不,熟悉,却又陌生的波动。
高登子着巨大舱室内,那个悬浮着、包裹了大半个晶石核心的金属怪物。虫族母巢风格的灿金色复合甲,明明是冷冰冰的,却给人一种活物的感觉。
他想接近那个东西,心灵却传来警告和戒备,无疑这个陌生的金属生命有着危险性。
凭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他原本笃定这是浴火重生的虫宝宝,此刻却开始有了一份怀疑。
“巴托,快醒来,快帮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高登不得不唤醒了脖子上沉睡的生命。
异生命很快回应了他。
“这是个意外,但这个意外,却让两种极端的生命有了走向一条道路的可能我不得不说,这是个奇迹,用人类的话说,就是你捡到宝了!”
高登被巴托异常的口吻惊得心花怒放“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确定它跟虫宝宝有关?”
“你看看你的脚下。”巴托提醒说。
高登这才注意到地板彷佛被活生生挖去了一大块,坑坑洼洼的“这是”
“不只,你没有注意吗?除了外面六名沙星傀儡,其余多名傀儡都消失了。”
“你是说,这个东西吞噬了沙星傀儡?”
“一个超级变形虫,将矽基和碳基生命进化成了一体,它将拥有无限可能。对!你的猜测没错,它就是那个你以为毁灭了的存在!事实上,我也低估了虫族生命力的顽强。”
“那么我该怎么才能重新与它取得沟通?它现在不理我”
“你已经不再是它的主人,你们的沟通不再无距离,不过它确实正在进化的关键时候。”
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精神波动,从金属怪物体内爆发出来。
它的外壳开始岩浆一样红烫,渐渐变成了半金属态,一个个金色孢子凸起,吸扯着金丝朝四面八方喷射出去,天花板、舱壁、地板无一逃过,但独独避开了站立的高登。
那些孢子不断吞噬在四面的舱壁金属甲板,渐渐壮大,像溶洞石笋一样,将已然完全包裹晶石核心的新生命,继续壮大演变,最后变成一个不规则的硕大母巢核心,就像一个动力反应炉。
而巨大的舱室也开始了微妙的不规则挤压变化、增生。
这样的变化,也许会延及整艘战舰!
“它在干什么?”高登惊醒过来,大叫。
“这艘战舰也许将换一个主人。”巴托不怀好意地说。
“巴托,你变了,似乎似乎有了一点人性。”高登并不认为金属新生命对他会造成威胁,因此还有心与巴托开玩笑。
哪知道巴托并没有接高登的话,静默片刻后,他说:“这个新生命似乎有些迷茫,我也许可以帮上一点忙。”
没见巴托有什么动静,片刻后,母巢核心张开一个穴口,爬出一只金色小甲虫,浮空而起,随即金芒大盛,倏然加速,凭空就消失了。
“它去哪儿了?”
高登从波动判断出,那是他当初在空间中飘流的时候,在晶石外发现的那块小东西。
盖亚号内,汇集了学术研究领域顶尖人才,入侵事件发生后来不及疏散,就被迫升空。更糟糕的是联邦科学院领导层发生了分裂,权责不明,眼下这等情形完全失去了主动权,只能静候上层的消息。
作为人类文明的诺亚方舟,盖亚号核心舱室“柏拉图”内,有着包括人类文化、政治、科技、教育、经济等等一应俱全的资料资讯库。
“柏拉图”采用了特洛伊史前文明研究成果——水晶阵列储存技术,在外层有多层合金壁和力场双重防护,根本不虞有安全问题。
但偏偏当下人心惶惶的当口,盖亚号重要舱室“柏拉图”所在,传来了防御警报,而后又出现了强大的干扰波;但监控扫描下,却又一无所获。
只有红蝎号内的高登明白是什么回事——金甲虫凭藉神奇的空间跳跃力,渗入盖亚号,像块海绵一样,不断拷贝、吸收人类文明的资讯。
与此同时,沙星战舰内部仍旧在发生急剧变化。战舰仍旧驾驭良好,但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外空两名星际猎人和圣堂骑士苏,因为两艘沙星战舰的横空出现,都暂时罢战,维持在盖亚号附近对峙。
在更远的地方,分属不同阵营的联邦舰队,形成更大规模的对阵。
青色枪骑兵,是坚守大联邦的保守派。那么编制勉强算完整的联邦第一、第二舰队,还有魔蝎星域赶来的第六舰队、姗姗来迟的大三角星域第五舰队,他们又分别代表了联邦的哪个阵营?
在座舰内,高登一边试图跟重生的新生命沟通,一边头痛地思索这个问题。
此外,枪骑兵号一直在试图跟他联络,他已经第十七次拒绝掉了。
就在要拒绝第十八次联络请求的时候,电令请求中的一个名字,让他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