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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来,费老爷朝思暮想的情景,就在他眼前发生了。
两名被他日思夜想的仇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费老爷心中激荡再也无法忍受,他怒吼说道:“你们两个畜生,可还记得我!?”
高坚强惊慌抬头,看了看,而后用带着哭腔的嗓音小心问道:“这个,听大侠刚刚的称呼,您就是费老爷吧,可我真的不记得您了啊?之前我们兄弟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您宽宏大量,原谅则个啊!”
高坚强刚刚听到李小仙喊人,知道这位进来的老爷姓费,但这位费老爷是谁,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他是真不知道了。
所谓狗腿子,便是对主子是极尽谄媚,主子就算仅仅只是打个喷嚏,那也是天塌地陷一般的大事,而这些狗腿子对上又多么的谄媚,他们对下就有多么的狠厉,高坚强与高大胜两兄弟前段时间才做出的恶心,他们转头就全然给忘记了,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教训下面不长眼的蠢货,碾死几个臭虫,对两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事,不过是兴趣来了,找的乐子而已。
费老爷心心念念的全是报仇,可仇人却根本不记得他是谁,这把费老爷给气的,天灵盖都快要给崩飞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你真的不认识我?你再看看我的脸!”
高坚强仔细的端详了一会:“恕奴才眼拙,真不认识,您到底那家的主子?还请明示。”
“我TM插死你个畜生!”费老爷气极,掏出匕首照着高坚强的天灵盖就捅了下去,此时高坚强跪在地上,一直之间瞪大了眼睛,躲都不敢躲,可这一匕首终究没能刺下去,一边的李小仙一伸手,把高老爷的手腕子给拦住了。
费老爷呲牙裂目,大声问道:“李大侠,你为何要阻我!?你难道要为这两个畜生求情不成?”
“不是我阻你,老费啊,你冷静冷静,你想想,你来之前是怎么说的?你是不是说了,当场杀一个泄恨,另一个带回去慢慢炮制?”
“我,我是说过这话。”
“这不就行了,这个高坚强还没有受伤,就把他带回去。”李小仙一指另一边少了一条膀子的高大胜说道:“那边那个,我进来的时候随手一剑,却没想到下手狠了点,你看他血流的多惨,已经是进去多出气少了,恐怕是带不回去,所以这个受了伤的,就给你杀了泄恨,你看我这安排如何?”
“很好很好,谢谢李大侠,小老儿我,我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已经是失了智,我全听李大侠的安排。”
“那就请费老爷收手吧。”
费老爷便狞笑着,提着匕首向着高大胜走了过去。
高大胜之前被削了一条膀子,身子喷着血,人本来就有些晕晕乎乎的,但场中发生的事情,他都是清楚的,现在看到有人拿着匕首向着自己走过来,顿时整个人就是一激灵,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他顿时大喊起来:“等等,诸位大侠且慢动手,你们要是就这么杀了我,我是死也不服!”
费老爷冷笑一声,问道:“哦?你有什么不服的?”
“我知道自己今日多半是难逃一死了,但是我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我也不奢求别的,我就想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死的,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一位主子,又是死在那位主子的旨意之下。”
“哈,呵呵,你放心,你一位主子都没有得罪,你就是得罪我了,你们两个畜生还记不记得,就在前几天,你们强暴了一位少妇,那女人就是我儿媳妇,你们坐下了畜生行为之后,我儿媳妇回去就上吊了,我儿子也疯了,我还把你们两个告上了公堂,你们之后还对我道歉来着,你们这都忘记了吗?”
“哦!哦哦!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高大胜恍然大悟,他说道:“原来是因为这事情啊,原来是那个费老爷,可是那事情不是已经了结了吗?”
另一边高坚强也哭着说道:“是啊,堂官判也判了,我们在公堂之上也给您道歉了,您怎么还揪着不放了呢?这事情不是完了么?费老爷,您就算再怎么恨我们兄弟,可看在大清律的面子上,也不能杀人啊。”
“是啊,费老爷,律法无情啊,”高大胜也劝说道:“您这一步走错,就要悔恨终身,不要犯法啊。再说了,多大事,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我们兄弟赔给您十个。”
“哈哈哈,呜呜呜,”费老爷先是大笑,而后哭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恨恨说道:“我费守则做了一辈子的生意,老老实实,遵纪守法,小心翼翼了一辈子。结果你们两个小畜生强了我的儿媳,把她给生生逼死,害的我儿子也傻了,结果大清律竟然根本拿你们两个没办法,我现在要杀你们两个,你们反而要拿大清律来说我?这到底是什么狗屁世道,贼老天为何会如此不公!?”
李小仙在一旁笑着解释说道:“因为大清律本就是用来约束我等小民的,权贵又怎会受到律法约束呢?贼老天确实不会给你公正,但你可以自己去拿嘛。”
“李大侠说的不错,老天不公,我自己拿!”这么说着,费老爷便走到高大胜面前,将他踹倒在地,而后一脚踩在高大胜的背上,一手抓着高大胜脑后的鼠尾辫子,将其脑袋拎着向上抬起,另一只手拿着匕首,就向着高大胜的脖子探了过去,这姿势就跟杀鸡一样。
而此时高大胜就跟要被杀的公鸡一样,身子紧绷,同时不停大喊:“不,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一只汉狗。我是伺候主子爷的,主子爷不会放过你们的……噗嗤……”
费老爷手中的匕首,从高大胜的脖子间划过,就像是划破了一只装满水的气球一样,高大胜脖子上发出了一声噗嗤声,而后鲜血就滋滋的从他的脖子的破口处网外喷,高大胜两腿蹬了两下,随后便无力的躺倒在地了,之上下他脖子上的鲜血不停的往外滋。
另一边,高坚强看到这一幕,脸上是眼泪鼻涕横流,下面是屎尿全放,他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自家兄弟,这是真的被人给宰了,就跟杀鸡似的,被割了喉咙,就为了一个小妞?
此时费老爷还一只脚踩在高大胜的尸体之上,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斥了他的全身,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妙。
复仇的滋味,竟然是如此的甜美,一时之间,他只觉得压在心间的千斤重担都被放下,整个人都变得松快了,整个世界都再度变得有了颜色。
这才是世界本该有的样子,这就是所谓的公道!高大胜,你就算是把主子舔的再好又如何,你就算位高权重又怎样?所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你的权势终究还是挡不住这世间公道!
这么想着,费老爷就踩在高大胜的尸首上,从怀中掏出了一杆旱烟枪,他掏出火折子为自己点上烟,抽了一口,而后呼出了一口烟雾:“呼。”
此时,楼下的几名汉子似乎听到了楼上的动静,是越发激烈的往上冲,可洛雁北站在楼梯口,都不需用飞镖,上来一个人她踹下去一个,一时之间根本旁的人能够上到三层楼来。
李小仙等费老爷回味了一阵子,这才开口说道:“行啦,费老爷。你现在爽了吗?”
“啊,爽了,爽快极了!”
“那就好,现在事情办完,也该收拾场子了,若是时间长了,等来了兵丁,却是不美。费老爷,这高大胜的脑袋还请你摘了下来,一会不是还要去灵堂祭拜吗?这脑袋正好作为祭品,所以这事情得你办……”
“应当的,应当的啊,感谢,就是千恩万谢也不够啊。”说完,费老爷就低头用他的匕首去割头去了。
李小仙这才走到高坚强面前,伸手在他脑后一敲,这人就晕到过去。而后又转向了李执与秦可卿,笑着问道:“两位姐姐,我们这边正事已经办完,这就要走了,你们两位可有什么打算啊?”
李执与秦可卿两人坐在角落,正一边发抖一边吃着饭菜,两人都是饿极了,但也是怕极了,两位虽然都不是一般女子,但也不过是园子里的奶奶,就跟鸟笼李的金丝雀一样,那里见过江湖上的风浪,这说话之间就宰了一个人,就跟杀鸡似的,鲜血流了一地,这就足够吓人了。此时又听到李小仙询问,秦可卿正咬着鸭腿,她整个人都呆了,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秦可卿原本以为自家姘头是个小白脸,仅仅只位清纯小道长,神枪小郎君。却没想到竟然还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她脑子一时空白了。
李执倒是要好一些,她擦了擦嘴,站起行礼说道:“这位公子,感谢您出手搭救,但是我还不能走,我要等我儿子回来。”
“可你们若是留下,恐怕是没法活着生离此地的。”
李执身后的秦可卿这才从惊恐之中回过神来,呆了一会,到了此时她倒是想明白了,自家现如今深陷绝境之中,随意的一个官场老爷都能肆意羞辱,那里还需要害怕江洋大盗?再者说了,就算是江洋大盗又如何?还不是自家的姘头。
最多就是他抢劫,自己望风,他杀人,自己挖坑就是了。
所以秦可卿一拉李执的衣袖,说道:“李公子,我们都跟你走。”说完又转头劝李执:“李家姐姐,你若是想见到你儿子,还得存下这有用之身才行,你得先活下去,才能见到你儿子啊。你真要是留下来,恐怕是要受辱而死的啊。”
李执也不是不明白,就刚刚的情势,若是自己被人当众羞辱,自家还能苟活下去吗?李执自觉是不能的,那时候就算她想活,为了自家儿子的清誉着想,她也得死,所以现如今还真没有其他路。
况且李执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安分人,看到李小仙这俊俏小公子,又看到他杀人如杀鸡的豪侠做派,她心底仿佛有一股野火在烧一般。
这江洋大盗的生活,又会是怎样的一种风景呢?
当了一辈子金丝雀的李执,早就想要飞出牢笼,去看看这个诺大的世界了。
这千般思绪,都不过是一闪念而已,李执被秦可卿一劝,略作思量,便下定了决心,她微微一福,躬身说道:“既如此,那我就全凭李公子做主了。”
“行了,”李小仙一拍手,笑着喊道:“诸位兄弟姐妹,收拾场地,风紧咯,我们赶紧扯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