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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
徐老蔫露出一丝喜色,喊了一声便跟着跑入了村里。
我跟在徐老蔫的身后,那只公鸡的速度很快,三拐两拐的,最后停在了一栋宅院前。
“老蒋?”
眼前的这栋宅院我很熟悉,正是老蒋的那栋。
我和徐老蔫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同时撞了上去,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公鸡继续向里跑。
“咯咯!”
很快,一阵嘹亮的鸡鸣声自屋里传出。
“找到了!”
徐老蔫露出一抹惊喜之色,冲了进去。
“翠花!”
我刚进屋便见到徐老蔫抱住了一个肥硕的身体,在那又哭又笑的。
“姐!”
我松了一口气,从表面上看,王寡妇没受伤,脸色也正常。
“瞧你那傻样,我又没死,你激动个屁!”王寡妇对我点点头,又把徐老蔫从怀里拎出来,说道:“瞧瞧吧,我过的挺好的!”
屋里烧的很暖和,炉子上还坐着一口锅,锅里面是散发着香气的方便面。
“来,吃一口吧!”
见我俩盯着方便面看,王寡妇回身取出两双筷子递给我俩。
“姐,你看没看到亮子?”我接过筷子后问道。
“没!”
王寡妇顿了一下,摇了摇头,说她醒来时就已经在老蒋这里了,炉子那会就烧着,她没冻到,伤也没啥事,只是一些擦伤。
“刚开始我在村里转了几圈,村里没几个活人了!”王寡妇说到这,声音有些低沉。
“翠花,你咋不走?”徐老蔫疑惑的问道。
“走不了!”
王寡妇苦涩的一笑,说道:“在村里怎么转都行,想出村没门,村口树上挂着的那些尸体不让我走,想硬闯也没门,他们只需要拖住我一会,村里的人就会出来,把我重新绑回去!”
“幕后那人还没出现?”我问道。
“没有!”
王寡妇摇摇头,道:“村里门口挂着灯笼的人家全都死绝了,没挂的还活着!”
我有些发慌,王寡妇没事,赵亮却失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吃两口,吃完咱们去村里转转!”
王寡妇指了指锅里的面条,挑出来几根,自顾自的吃了下去。
五分钟后,我们仨结伴走出,开始在村里绕了起来。
拐子村一共一百三十多户,挂着灯笼的有一百二十户,没挂的仅有十多户,就如同王寡妇说的那样,人快死绝了。
从我们离开不过一个白天的时间,便死了这么多人,仙家的预判没错,那人确实是想要再造一个阴魂镇。
我们进入过几个挂灯笼的人家,里面的村民全都保持着生前的状态,或是吃饭,或是干活,身体却全都冻住了,硬邦邦的。
那个样子,根本不像是新死不久的,反倒像是冻了几天的。
现在的温度虽低,可冻成那个样子,怎么也得两天。
我最闹心的是,赵亮还没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弟弟,姐和你说,想要找到亮子,最简单的做法便是干一些让对方难受的事情!”
王寡妇为我参谋起来,掰着她的胖手指问道:“知道现在对方最不想让我们干的事情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
“当然是放人出村!”王寡妇笑了笑说道。
仙家和我们达成的交易,徐老蔫已经说了,想要再造一个阴魂镇,最重要的就是阴魂,所以拐子村的村民必须死。
而现在,每一个拐子村的村民对那人来说都是重要的。
“走吧!”
说干就干,我有些等不及了,现在天这么冷,每拖一会,赵亮便多一分危险。
“走,叔叔带你离开!”
我们进入的第一个没挂灯笼的人家里面只有一个人,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我过去对她张开双手,想要抱她。
她向后缩了缩,恨不得将身体缩进墙里。
“别怕!”我尽量放轻语气,让自己看着没那么吓人。
“你能带我找妈妈吗?”她抬头,瞪着一双大眼睛,认真的看着我问道。
“能!”
我撒了一个谎,从这个小姑娘的年龄来看,她妈十有八九是被拐卖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妈很可能已经死了。
“真的?”她的眼睛亮了亮,人也从墙角中走出来。
她的身体小小的,脸颊向内凹陷,身上的衣服很破,胳膊上还露着两个大洞,露出了里面纤细的胳膊。
“真的!”
我点点头,眼睛有些酸,对她张开了手臂。
她小心翼翼的凑过来,钻入我的怀里,蹭了两下后,她小声说道:“真暖和!”
“暖和便好!”
我把她裹在怀里,抱着向外走,来到门口时,一盏白色的灯笼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挂好。
我的心一抽,轻声道:“我带你去找妈妈!”
“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听到了她轻哼了一声。
王寡妇和徐老蔫跟在我身边,谁也没开口。
一路沉默,来到村口时,徐老蔫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暗号,点燃一根小拇指粗细的线香,插在了村口的地上。
线香点燃后,一辆面包车好似幽灵般,自夜色中驶来,停在了我们面前。
“这有一个女孩!”
我走上前,把怀里孩子取出,递了过去。
“她死了!”
接人的是一个仙家,还是熟人,是灰锦江,他搭眼看了一下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死了你也把人给我带出去,我答应了要帮她找妈妈!”我咬牙着说道。
“有病!”
灰锦江抬头看了我一眼,脸色一变,二话不说,回身关上车门,溜了。
“那我的女儿还给我!”
就在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我僵了一下,怀里的小女孩这会抬起头,瞪着那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说道:“我妈妈来了!”
我缓缓的转身,见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的脸色很白,眼神直勾勾的,没有一丝焦距。
天气这么冷,她只穿着单衣,半条手臂露在外面,上面遍布着一道道红痕,身上还有一股土腥味。
我马上明白,她是从土里面爬出来的。
“弟弟,把孩子给她!”
王寡妇悄悄捅了我一下,我向前走了一步,把孩子递了过去。
女人扯了扯嘴角,结果孩子后,轻声说道:“谢谢!”
说完,她抱着孩子转身向着村里走。
“叔叔再见!”
小女孩探出头,对我挥了挥手。
“再见!”
我对她挥了挥手,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随着她俩离去,村口一个个身影不断转身,僵硬的回返。
“姐,如果我们现在逃跑,能行吗?”我问道。
“弟弟!”
王寡妇苦涩的一笑,伸手指了指大杨树。
我抬头看了一眼,树上的三十多具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了头,正瞪着一双双小眼睛看着我。
“妈的!”
我被看的心里一寒,咬牙骂了一句。
这是来到拐子村的第二夜,村民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有些人是该死,那些拐子死了,我只会拍手称快,可刚刚那个小女孩为什么也要死?
幕后的那只黑手还没现身,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赵亮又消失不见,我只感觉脑仁疼,我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
“弟弟,走吧!”
王寡妇叹了一口气,伸手指了指村里。
我闷头跟在她身后,村里没挂灯笼的现在还不到十家,按照王寡妇的说法,剩下的这几家,基本上都是没犯过什么错的!
剩下这几家,既是最幸运的,也是最悲哀的,死亡有的时候是一种解脱,而等待死亡的过程才是最煎熬的。
“救命!”
我们刚要走入一户没挂灯笼的人家,李珣那略有些尖利的叫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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