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夤夜问审

冷青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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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凑巧的是,两人一起往回走的路上,还发现了竺紫琴遗落的发簪,随后兵分两路,由清萝回城去府衙报官,而凤墨则循迹跟上,终于找到了掳走竺紫琴的人和那所破败的院落。

    周奉乃何等精明之人,他知道太多的巧合就一定有诈,何况周妙的案子,别说巧合了,怎就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相处多年,他对这位府尹余宗北大人还是颇为了解的,凭着余宗北的能耐,背后若无人暗中推波助澜,只怕竺紫琴会像周妙,十年八年也找不回吧。

    不过周奉的精明亦让他没有冒然提出自己的疑问,毕竟歹徒确有其人,若说全然是竺紫琴闹的鬼,也似乎不太像,所以周奉决定闭了嘴,只作壁上观是为明智,他倒要看看事态究竟会如何发展,竺紫琴在其中施的是什么幺蛾子。

    余宗北坐了一盏茶的功夫方起身告辞,临走叮嘱周奉,明儿一早让竺紫琴和凤墨到府衙就案情始末做个笔录,不会耽误太多功夫,周奉客客气气应下,客客气气送余宗北出府离开。

    转身来到竺紫琴的小院,周奉却见竺紫琴的房门开着,于妈刚好端着一盆水从屋内走了出来,满脸欣慰道,“老爷,小姐虽然狼狈,但未受到任何伤害,万幸啊万幸!”

    “哼……”周奉在喉咙间含混地答了一声,改了探视竺紫琴的主意,只吩咐于妈道,“让小姐早点歇下吧,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

    “嗯,知道了,老爷!”于妈未在周奉脸上见到预想中的喜悦,当是竺紫琴的获救又引得周奉伤感往事,故亦未深究,就忙着去做她的份内事儿去了。

    夜宵送达的时候,竺紫琴从于妈口中听闻周奉来过一趟,唇边不禁泛出了一抹古怪的微笑。

    她深知此事未必能瞒得过周奉的眼睛,不过她也没打算对周奉点滴不露,周奉的麻烦才仅仅是个开始,任是他再精明,自己也要迫得他不得不跟他们同一条船。

    这边周府刚刚稍安,余宗北的府衙那边却依旧灯火通明,原来余宗北在返回的路上,便得了手下密报,歹人的身份得到确证,是郡马府的人。

    余宗北吃惊不小,郡马爷再怎么备受轻视,他的身份也摆在那儿,事关重大,他不得不亲自下到大牢里,去看一眼所谓的歹徒。

    大牢内,已有人帮骆重清洗过,又给他换过一身勉强干净的衣衫,余宗北从牢门上的小窗看进去,见骆重正坐靠在墙根处闷头不语,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余宗北默默叹气,此番看过,可确定对方果然是郡马府的人无疑,难怪他觉得眼熟,也就因骆重当时太狼狈,他才没能立即认出此人。

    毫无余地的,余宗北明白他将要度过一个难熬的夜晚了,因为出了此等大事儿,再晚他都得硬着头皮去敲开平梁王府的大门,请求面见王爷。

    平梁王本早已睡下,被人硬生生请起,一脸没好气地见了余宗北,待听完事由,平梁王的脸色已阴沉得像是立刻就要疾风骤雨。

    “你先回去,在府衙等着!”平梁王冷声吩咐道,“没有本王之命,谁也不许接近人犯,等本王向龚明兴查问清楚了,要亲自提审人犯!”

    余宗北揖了揖,告辞离去,与他同出平梁王府的,还有平梁王府的一骑快马,急策着奔向了郡马府。

    龚明兴被带到平梁王跟前时,还是一脸没睡醒的懵懂,平梁王阴沉的眸中,寒意闪闪,“说,你府中的侍从骆重去哪儿了?”

    听闻骆重的名字,龚明兴才终于惊觉,事情不妙!

    其实也怪不得平梁王和平梁上下官吏,包括贺兰晶晶对龚明兴的轻视,龚明兴实在是个窝囊,且性子有些怯懦的男人,他一开始是打算胡诌几句蒙混过关的,然经不得平梁王的三两下威吓,他便竹筒倒豆子般,将所有经过一五一十地吐露出来。

    从龚明兴口中得知此事贺兰元靖亦有份儿,平梁王更是恨不得一脚踹翻龚明兴,“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平梁王悻悻地咒骂着,命人将龚明兴拖出去,找间空房暂时看押着,任何人也不得与之搭话!

    龚明兴被带走,心情跌到了底谷,凭什么在这个家里,王爷的一句话就能随意剥夺他的自由,他作为王府的女婿,却不过是像一个囚犯被对待着。

    平梁王独自在屋内坐了片刻,这次他没命人立刻将贺兰元靖也召唤来,贺兰元靖不是龚明兴,将他召来问话,根本毫无意义,一则贺兰元靖定不会承认任何事,二则反会令他们本就罅隙丛生的父子关系愈发恶劣不堪,而且到最后他这个当爹的依旧得为那倒霉孩子收拾残局,还不如将贺兰元靖置之一边儿,先处理掉眼前的麻烦再说。

    当然,贺兰元靖每次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不能全然不给他一点教训,不过那都是后话了,平梁王思谋既定,遂起身唤人更衣,轻车简行地出了王府,赶往府衙大牢。

    两个选择,平梁王单独提审骆重,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在公堂之上,自行承担下所有罪责,判罚之后,平梁王会看在弓良的面儿,想法儿用死囚换出骆重,并让弓良送骆重离开平梁府永不得在平梁界露面,剩下的一条路,平梁王没明言,可骆重已明白,他若是有半个字牵扯到郡马爷,那等待他的,绝对就是杀人灭口。

    所谓的两个选择,其实相当于只有唯一的选择,欲想活下去,他骆重就必须要揽下掳劫之罪,一切听从平梁王的安排,然即使他肯认罪,也不能保证平梁王就会践行诺言,到时他刚刚认罪,便在牢里“畏罪自杀”,这种情况在大牢里并不鲜见,何况对平梁王还更有利些,起码是永绝后患了,那他的认罪,岂不是要他背着黑锅下到地府去吗?

    骆重犹豫再三,口中应下平梁王时,又请求可否能让他在上公堂之前,面见弓良一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