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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散去以后,还留在醉歌房中的人,还有沉坷若卿,素问程影,以及萧术谨和一直沉默未发言的墨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竹息自然要出去跟着主持大局。
沉坷一拍程影肩膀,笑道:“平时像个乖宝宝似的,看不出今天这么大胆量呀。”
程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挠挠头说:“我就是看不管他们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素问也笑了,问他:“刚才你去哪了,下去没一会儿,你就没影儿了。”
程影说:“哦,我看你和曾大哥两个在一块,不好意思打扰。”
素问无奈摇摇头,不说什么,沉坷冲他比了个大拇指,示意他做得好。
醉歌眼神一闪,离开得这么巧么?复又望向萧术谨和早已不再哭哭啼啼的宛若卿:“我与萧公子有些事要谈,你们先出去。”
“好,早些休息,明天就停船上岸了,自己万事小心。”墨竹说着就走了出去,始终不咸不淡,进退有礼。
素问与沉坷不解,但见醉歌脸色微带严肃,也只好带着一肚子疑问的程影出去,宛若卿走在最后,刚要跨门而出时,醉歌却叫住她:“令牌给我。”
她回头一笑:“你怎么知道在我这里?”
“不在你这里,你会帮另一个人逃跑?”若不在你在这里,你是最希望抓到他的,这样至少可以知道令牌的去处。至于另一个人是谁,她并没有兴趣知道,这应该是萧术谨操心的事。
“醉歌姑娘果真聪明非常。”宛若卿笑道,看了看萧术谨,见他点头,才从中衣里掏出一块黑玉令牌,上面刻着个篆体的“令”字,递给醉歌,入手颇有些份量。
宛若卿出去带上门,醉歌把玩着手上的那块可以号令江湖的“至尊令”,不急不徐问道:“你和曾家,与元明岚何关系?”
萧术谨坐下,笑道:“原来若卿答应了你这个,我就奇怪你为什么会救她。”接着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醉歌不说话,只是把那块令牌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喝了口酒,才抬起眼看了他一下。
那果真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不过说起来却很简单。
十三年前,在大乾国北方有一个小国,叫安刹国,至到大乾国发动那场战争之前,那个国家地产富饶,风景秀丽,百姓安居乐业,民风淳朴,一直过着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战争过后,国破家亡,满目疮痍,皇族中人只活下来一个两岁的公主,当时朝中百官,不论文武,皆上阵杀敌,战败之际只有三员大将活了下来,分别元明岚,曾逆傲,萧意清,三人饮血吞恨,带着最后的遗女,国库财宝,和两万精兵拼死杀出重围,忍着国仇家恨,在大乾国分居各地,苟且残存。
萧家江南季陵掌国库财富,曾家北方罗崇握国家排兵布阵之法,而元明岚,直入皇城廊月!
当时三人满腹仇恨,一心培养势力,想要一举报仇雪恨。
一番经营下来,没过几年,终于扳倒当年挥军北上,灭其国家的大将军。
那时兰择清正秘密组建一只军队,是为剿灭安刹国最后余种所建,不想让元明岚收到风声,联合陈高李谢四家,以谋逆罪一纸告到圣前。
当时皇上虽然知道这只军队创建所为何事,却苦于那年天灾连连,百姓民不聊生,又碍于西边月狼国虎视眈眈,大乾危机四伏。最后只好想出个折中的法子,让兰择清领兵防御西北月狼国。
然,兰择清身处高位多年,岂愿受西陲风吹雪打,飞沙走石之苦?又自恃功高,战绩显赫,便拒不受旨,触怒圣颜。终是让元明岚逮到机会,联合当时朝中陈高李谢四人,以拥兵自重,不受皇命之罪,扳倒这位将军,将其一家斩草除根!
从此,兰择清兰大将军一家,就此灭绝。只是他手下的三十万精兵却突然人间蒸发,不见踪迹。
而后,萧家曾家便在江湖上强势崛起,与在朝中步步高升的元明岚守望相助,一点点蚕食大乾朝,只待最后一击,谋得帝位,改朝换代!
但这时候,三个原本如铁桶一般的阵营却出现了裂痕,毕竟,帝位只有一个。
先是元明岚在军队中先是大肆收受贿赂,渐渐不再受萧家财力控制,然后再有偷偷记录曾家的排兵阵法,最终是撤走了曾萧两家安排在军中的哨子。如此等等,便令曾萧两家警觉起来,可是元明岚掌握大乾几十万大兵,门生遍布天下,实在不能弃之。
正当焦头烂额之时,醉歌的出现有如神助,虽不明白元明岚何以如此看重醉歌,但却可以用来暂时要挟元明岚。
接下来的,便是后来的故事了。
“至尊令”可号令武林人士,便有了与元明岚大军相抗衡的资本。故而萧术谨和曾逆傲都想要得到,不想现在,却变成了一块无用的东西,但总比落在对方手上好。
这就是一个报国仇雪家耻,却自己人调转矛头的故事而已,对了,那个年幼的公主就是宛若卿,跟着萧意清长大。
所有这一切,皆只有几个当事人知道,是为朝堂武林的第一大秘密。
时间在他们两人中慢慢流淌,月亮悄悄爬上大船的桅杆小憩,萧术谨和醉歌相对而坐,第一次如此平和的相处了超过两个时辰,没有冷嘲热讽和针锋相对。
萧术谨说着自己故国的故事,并没有慷慨激昂,也没有义愤填膺,更没有悲叹感概。只是在说一个故事一样,看着醉歌近乎完美的侧面,心里竟然十分平和安宁。
这故事,其实与醉歌的关系并不是很大,她似乎不太在乎谁称帝为王,也不太乎这个国家换个什么名子。这是上位者的事,老百姓依然该吃吃,该喝喝,最多是说书先生感概一下改朝换代的悲凉。
但醉歌却沉默了。是那种极深的沉默,似乎整个人都死掉了一般。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紧闭的嘴唇,灰败的双眸,定定的,像尊雕塑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