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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复仇女神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公寓,让燕南天好找了半天,回想起来,他都没有记住她的面容,甚至都没有看清过她的脸。
复仇女神是他给昨晚那个孤独的倩影起得外号称呼,反正也不需要知道真名。
这个外号还是因为倩影的一番话,她说:“反正今晚我们的心情一样,我就是想和一个我不讨厌的人待一夜。”
燕南天试探问道:“你失恋了?”
倩影问道:“你跟我不一样?”
燕南天呵呵笑了笑,说道:“你这算是报复?”
“你呢?跟我不一样?”
燕南天气乐了,说道:“看来你比我还懂我自己。那……我们算不算复仇者联盟?”
倩影也笑了:“我是黑寡妇?”
“法克,那我是绿巨人?又是绿的,法克!呸!呸!呸!”
倩影没有取笑他,默不作声。看来复仇女神很聪明,早已经看透了他的焦躁和症结。
燕南天可能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可以将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得清楚的男人,该学习的时候,他从不分心,该是放纵的时候,他也不会浪费时间,飙车打篮球,运动跑微马(10公里),睡不着的时候也会去夜店。
就像是痛哭一场后的抽搐,他的伤痛还有着余颤,时不时地提醒着他,曾经拥有过一段美好又阳光的恋情,曾经相拥着一位马尾女孩而眠。
一身的伤痛,委屈的痕迹,在防备的眼睛里都是零。想到这些,他又会情不自已的想起欢哥。
有时,他会想要冲到那个高级私人社区,想要知道里面住的到底是什么人,会让欢哥移情别恋。
有时,他会想给欢哥打电话,想要打痛骂她一顿,告诉她,自己依然爱她。
只是,高傲的自尊心和超强的自律,不会让他真的做出这种很Low的事情,他必须表现出一刀断水流的超强决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他的脆弱、读懂他的苦楚。
复仇女神在燕南天的糜烂生涯里出现了不到八个小时,突然而来,飘然而去,像是一场梦,最终却是春梦了无痕,再也没有相遇过。
“我想起你描述梦想天堂的样子,手指着远方画出一栋一栋房子,你傻笑的表情又那么诚实,所有的信任是从那一刻开始,你给我一个到那片天空的地址,只因为太高摔得我血流不止,带着伤口回到当初背叛的城市,唯一收容我的却是自己的影子……”
不管什么梦,总有梦醒的一天,梦醒后日子更像是噩梦,对欢哥的思念就像是一道影子,无论醒着还是睡着,都默默跟随,如影随行。
终于有一天,燕南天再也受不了这种煎熬,不管如何,他都要重新找回欢哥,绿帽子就绿帽子,能有多沉?还能压死人?
至少,他要知道是谁夺走了欢哥,公平的PK一回,狠狠的battle一场,或者diss一下,不管输赢,让他有一个发泄的目标,宣泄出内心的痛苦。
有句话叫做天不遂人愿,在这个时候,他的爷爷燕宗海突然被收监入狱,让他再也没有心思处理个人的情感问题。
为了给爷爷燕宗海脱罪,他忙上忙下,却被告知,原本半年后才定罪的燕宗海,早早的“主动”插队,走完了所有的流程,直接判刑入狱。
燕宗海倒是很淡定,像是早就知晓有人整他一样,见到燕南天后便叮嘱他转移资产,深夜将贵重资产送至某个地址,实际上,就是燕宗洋的隐匿地址。
除了燕南天可以证明的全额奖学金,还有在“英烈”父亲名下的那套房产之外,其他的资产全部划为燕宗海的资产,纽约的数套公寓,包括燕南天现在居住的公寓,全部扣押封存充公。
“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燕南天亲眼看着自己家的楼塌了。
那一刻,他高傲的心被击得粉碎。
他变得一无所有。
他再也没有心情没有勇气去追回欢哥,如何面对那个住在高级私人社区里的情敌?拿什么PK?
家世?财富?帅气?学历?
燕南天不想自取其辱。
面对如此巨变,没有人来安慰他,因为他将此事瞒得死死的,即便在好友齐源面前,他都没有透露出半点风声。可能,是他的自尊心作祟吧。也有可能,是他的内心很敏感,担心好友齐源因此而疏远他,友情这种事情最怕考验,他不敢考验。
唯一陪伴他的就是爷爷燕宗海严厉要求他必须精读的那部《明史》。
这个黑暗的日子里,他差点将整部《明史》背下来。
也正是这段背诵《明史》的日子,让他有事可做,没有因巨变而沉沦下去。他从《明史》中疯狂的汲取着养分,让他逐渐蜕变。
从此欢哥是路人,再见只是陌生人,最熟悉的陌生人。
上天没有给他和欢哥再见的机会,欢哥就像是消失了一样,而燕南天的心思也只有学习、毕业、复仇。
即便他极为看重的友情,也开始主动的逐渐疏远了好友齐源。唯一让他好受一点的是,是他“主动”疏远,而非是齐源主动疏远他。
当时,他的内心极为敏感,与其让他人来伤害自己,不如自己主动伤害他人,并且在自己的心里安装了一个厚厚的保护壳,拒绝情感伤害。
如今,近六年过去了,他经历了无数的风雨,早已将欢哥尘封在心底,一万年都不解封的禁忌之咒!
慕容雪衣居然告诉他,欢哥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谁会信?”
“反正我不会信。”
“因为这根本不可能!”
燕南天内心矛盾,自言自语的反问着自己。
但他却不敢赌那个孩子不是自己的,因为时间线刚刚好对得上。
慕容雪衣用黑客技术发来的信息,好处是无处不在,信息可以随时出现在燕南天的面前,不好的地方是他无法回复慕容雪衣,无法跟她互动交流,问得更加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