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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是在夜里, 收到李掌柜送上来的信。
信是李青阳写的, 没有离别之情, 没有重逢之喜, 只两个字:等我。
让她既是心焦,又担忧。
等他?那他岂不是要过来?不是说他身体不好么?长途跋涉的, 他的身体吃得消么?他怎么就不在淮州城等着,她反正是要过去的。此时她到是恨不能时间能倒流,不惊动他, 只她自己过去。
但此时,一切已经晚了。
她不敢再轻举妄动,生怕再跟他错开,凭添麻烦。
只是, 想着他不知何时会来, 路上不知是不是安全, 对他的身体会不会造成负担……各种念头爬蔓上心头,让她根本无法入睡。
…………
夜色下,一行人,骑着快马在疾行。
李青阳趴伏在马背上, 身上裹着大毛的厚披风。在他身前身后,都有护卫小心跟随。陆神医紧跟在他身侧, 视线没有离开他身上片刻……
“主子, 到淮河了。”安排在前面探路的人, 飞奔而来, 离着还有十来米就停了下来。
“船准备好了么?”李青阳速度微缓, 却并没有停下来。
“备好了。”
他满意的点头。
“主子,您的身体还好吧?”陆神医靠了过来:“还能坚持么?”
他只是点了点头,并没开口。
见他这样,众人也不再开口。只是心里,却难免对害得主子出城,连夜赶路的人都心生不满。同时,更多的是好奇。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让主子挂念了这么久,让他连自己身体都不顾的来见他。
渡船连夜渡河,也让李青阳得以片刻的休息。
陆神医抓紧时间给他把脉,又给他奉上事先备好的药丸。然后又不得不提醒:“世子,您太任性了,以您的身体,根本吃不消这样的劳累。”
李青阳揉着额头,端着一边的白水,一口一口缓缓的喝着,以冲淡之前药丸的味道。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你不懂。”
“我是不懂。但我想问问世子,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您的身体更重要么?”陆神医气急,他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将他的身体调理到这种程度,他这一夜的折腾,之前的功夫,全都白费了。
李青阳面上淡淡,心里却已升起无限温柔,“有的。”他的阿喜,就比他的命更重要。只是他并不习惯将自己心底的温柔剖析给他人听,哪怕是救了他性命的,几乎能称得上是朋友的陆神医。
虽然他等于什么都没说,陆医生还是被他此时的语气给震惊到了。简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真有?”
“真有。”想到阿喜,他的嘴角也不免微微动了动。他的阿喜啊!!
转眼,船到岸,再次换为快马。
一夜疾行,终于在天亮之时,到达苏城。
他人才进刚进城,李掌柜的就来敲欢喜的门。
“小公子,世子爷进城了。”
欢喜本就没睡,听到这话,连忙起身洗漱,来到流云客栈一楼等侯。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大门,心里紧张而喜悦。快要见到他了,这样的念头让她根本无法平静,她不停的在大堂以及门口徘徊,隔几秒就要到门口张望一下。
“来了。”随着小二一声大叫,人也从街上冲了进来:“世子爷来了。”
欢喜连忙冲到门口,果然,就见远处马蹄飞扬,飞奔而来。
在那么多人里,她一眼就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隔了一个世界,他竟长得跟上辈子完全一样。只除了,年轻许多,瘦了很多。
笑,爬到脸上。脚步不自觉的迈动,飞奔向正飞奔而来的人。他在马上,她在地上,向着彼此飞奔。两人飞速靠近,直到聚首。他一个弯腰,一个海底捞月,将她捞在怀里。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生怕松一点,她就此消失。“阿喜。”他满足的低喃:“找到你了。”
“大哥。”欢喜搂着他的脖子,“大哥,大哥,大哥。”她用力之狠,恨不能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大哥。”
这一瞬间,恨不能到天荒地老。然尔,这毕竟是大庭广众。李青阳不再策马,它很快便停了下来。而他也立时收拾自己的心情,抱着她下马,快步向客栈里走。
“主子。”李掌柜带着小二迎在里面。李青阳顾不得搭理,抱着欢喜就上楼。
“你的房间在哪?”这话问的是欢喜,语气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让掌柜的,以及后面跟进来的人,全都惊诧的瞪大了眼。一齐看向那个,让他们家主子化为绕指柔的人。这一看,就更惊诧了。这还是个小娃子吗?而且,还是男孩子?不是吧,他家主子这么多年,对所有女子都不假辞色,难道不是因为他看不上,而是因为他是个断袖?可就算断袖,这小娃子也太小了吧?
“二楼。”欢喜指了指上面,胳膊就又搂回他的脖子上,“我重不重?让我下来自己走?”他的脸色青白,十分难看。她担心的很,舍不得他再累。
“有你在,怕什么?”李青阳没忍住,亲了亲她的小脸。低喃一声:“怎么这么小?”
欢喜鼓了鼓脸:“我也控制不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上楼,来到欢喜之们住的房间。
门开,门关,屋里只剩他们两人。李青阳坐下,还是舍不得放下她,只将她安置在腿上。然后才细细看她:“到还是原来模样。”若是路上碰上,他还能认出她来。只是到底有些不同,大概是因为变小了的缘故。
欢喜紧紧搂着他:“大哥到是一点没变,就是瘦得多,脸色难看很。”手轻轻抚他的脸,满脸的心疼:“大哥的身体,怎么差成这样?吃了不少苦吧?”
“只要能再陪着你,这算什么。”
“主子。”陆神医在门外叫道。“请让属下为您把脉。”
“不必。”李青阳直接拒绝。
“主子,请您爱惜自己的身体。”陆神医坚持。
李青阳微恼,又亲了亲欢喜。才轻道,“你们全都进来。”
欢喜想从他腿上下来,却被他搂得更紧。
门开,所谓的陆神医,李掌柜,还有一个管事,一个侍卫一起进来。几人略抬头,看了眼里面的情况,便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再不敢乱看,除了陆神医。
欢喜也好奇这个陆神医,大哥冷着脸的时候,那气势一般人可吃不消。这人面对大哥,居然能据理力争,还成功了,可见在大哥的心里,是不同的。
便见这陆神医二十岁上下,无须,青衣。长得相当帅气,肤白眼亮。若不是那满身的药香,到像是个世家公子了。
“这位是陆观予,人称陆神医。医术极高,你以后若是感兴趣,可向他请教。这是李侗,乃是□□的大管事。这是侍卫长顾景,负责□□的安危。这是李同,这里的掌柜,也负责这片的情报收集。”
他的这番话,又让这些人吃惊了一回。尤其是最后关于李同的,他们这些人兼着收集情报的事,可都是秘密。结果,他们一直小心隐藏的身份,居然让主子这么随口就给抖了出来。
他们将主子怀里的人的地位,再提了提。
李青阳又继续给她提着地位:“我怀里的人,你们以后称一声小公子。”任何时候:“见她如见我。”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一枚令牌来,直接系到欢喜的腰间:“若是有朝一日,我与他的命令起冲突。若在外,以她为主。在内,我会与她商量。”
当场几人,全都震惊的看着欢喜。
“主子?”众人一起惊呼出声:“这如何使得?”
只欢喜半点不意外,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只是她向来不爱担事,就算有这样的,近乎尚方宝剑般的命令存在,也没什么不同。“谢谢大哥。”对着他笑了起来。然后又看向那个陆神医:“还是先让大夫给你把把脉吧。”什么都没有他的身体重要。
李青阳点头,嘴里却说道:“有你在,我的身体哪还需要担心?”这是实话,她的空间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效果却也是杠杠的。只是这话,听在别人耳里却另一番意思。
尤其是那个陆神医,疑惑的将她上下扫了一遍:“难道小公子是大夫?”明明他之前叫主子大哥的。叫得那么自然,显然不是头一回叫。可就他所知,主子找人找了好几年了。而眼前的这人,才十来岁。以前只怕更小……
“她只是对医术颇有兴趣。”李青阳替她说道。
陆神医不再多想,凝心给主子把脉。只是,看着主子伸出的胳膊,他额头微跳:“请主子将小公子放在一边。”腿上抱着个人,压着血脉,哪里还把得准。
李青阳哪里舍得:“你不是神医么?”
“是,小的是被人称为神医,可小的不是神。”陆神医咬牙。
欢喜失笑,挣开他的胳膊,坐到一边。却也是紧挨着他,腿靠着靠,身体靠着身体。
陆神医无语了一下,却还是顺利给李青阳把了脉。然后,脸色就开始难看起来:“主子一夜劳累,如今精气神皆枯。需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才行。想回淮州城,至少半个月后才能动身。”他用力抿唇:“主子最好是先睡一觉。”
李青阳一伸手又将欢喜捞怀里:“阿喜陪我睡。”
“好。”
其他人再次诡异的看着他们,眼神连闪,却也没说什么。
李青阳对着管事和侍卫道:“我跟阿喜久别重逢,要好生说说话。让人在外面守着,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
陆神医又道:“主子,属下这就去熬药,半个时辰之后就得。那药,需得趁热喝。”
“恩。”李青阳点头。
几人一离开,欢喜便看着他,声音极轻的道:“大哥,我们进空间吧?你先喝点水,再好好休息一会儿。其他的,我们以后再说。”顿了一下,又道:“在这里,应该不必那么紧张吧?”
李青阳点头:“也好。”反正人已经找到了,其他的,来日方长。至于空间,他早就了解过这个世界。比之上一个世界可要简单的多,而他又有着绝对的权威,到是真不必如同上辈子那么小心。最重要的是,若是不跟她进去,她心里总惦记着。
意念一动,两人一起进入空间。两人来到灵泉边,欢喜拿了白玉杯,舀了一杯灵泉水捧给他:“大哥,喝点水,然后泡个澡。”
李青阳还搂着她呢,根本腾不出手来去接杯子。只是低头,以嘴衔杯。欢喜笑弯了眉眼,手托着杯底,微微抬高,让他能喝得方便些。
一杯水就一口,份量不多。
只是他的身体本就是被毒给败坏的,而这灵泉水,排毒的效果却是一等一的。因此水才下肚,他立刻就有了反应。来得又快又急:“我要去洗手间。”他皱着眉,捂着肚子。
欢喜连忙扶他过去。将他送进洗手间,转身去找他的衣服。
待他出来时,已经过去了两刻钟。
身上一身的水,她连忙将大毛巾递过去。将他身上的水擦干,将他按到床边上,才替他擦头发。一边擦一边看他……虽然才两刻钟,可他的脸色好看多了。不再像之前那样,青白青白的,那青色退了下去,却依旧惨白。
她估摸着,毒还要再排一排。但最主要的,还是养身了。就像她刚到这里时一样,此时的他的情况,只怕比她还不如。
头发还没擦干,他已经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她心疼的不行。她曾病过,也曾受过煎熬,知道那种感觉。正因为知道,所以她越发的为他心疼。
让他靠在她怀里,换一条干毛巾,一边为他擦着头发,一边轻轻的按摩着他的头皮。他的头发也是干枯的厉害,黑发里藏着一些白发……看得她眼里酸涩的厉害。
“阿喜。”他轻喃一声,眼睛未睁,手却已准确的伸手,将她捞到怀里,紧紧抱住。“阿喜。”
“我在。”她并有抗拒,而是随着他一起倒在被褥中间。她也是一夜未睡,而这身体还稚嫩的很,确实也是又累又困。于是,便也理所当然的,窝进他的怀里,给两人盖上被子,与他一起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