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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无理
无名氏提到的《射雕英雄传》，是一部成书于二十世纪的幻想小说，采用了人民喜闻乐见的性别反转题材。在《射雕英雄传》的故事里，蒙古少女拖雷被性转成了一位少年，自幼与主角郭靖一起长大。
由于金庸的魅力百年之后依然不减，所以即使是在现今的公元2056年，这部小说也依然广受读者喜爱。而无名氏对这位少女皇帝拖雷的绝大部分认知，也全都来源于她执掌蒙古帝国之前的《射雕》故事。
面对那种密布于楼层空间之内的透明、螺旋、音波状的纹路，无名氏虽然能够理解这是量子理论尚未提出的时代，被称作“飞矢不动”的箭技，再次重现于遥远的未来。但他不是君王，也不是武者——虽然他的体内寄宿着君王之名，而他本人也习得了现代最具效率的优秀格斗术，但面对这种从底层理论开始就异于宇宙逻辑的现象，他还无法评判它的“程度”，究竟到达了哪一种地步。
“拖雷很强。”
简简单单地，武道宗师赵匡胤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可……可是，宋太祖陛下？”阿斗发着抖问，“对‘非想非非想空间’的王权携带者来说，还原一种旧时代的宇宙规律，应该还是，可以做到……？”
“不，的确很强。”赵匡胤摇了摇头，再次回答。
赵匡胤的内心是很明白的。身为武学宗师的她，能够理解“飞矢不动”的现象是相当难以在现代创造的。要在无限缓慢的每一片时间切片之中，将箭矢冻结于时空本身的每一个部位，使它看起来像是连成了一道轨迹，是非常不容易做到的。
“但这不是武学。”她想，“虽然足够耀眼，但那仍然是一种暴力。所以，纣王想要的第一组镜头，就是‘武’与‘暴力’的正面冲突。”
“开始吧。”
拖雷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念出任何正派或反派的台词，只是按照草原上的规矩，献出了名为“厮杀”的礼物。她显然也对那位自居导演的少女并无好感，但既然已经结盟，她也不会无聊到去干涉他人的古怪行事。
“你这边的君王不发一言，恐怕你也会感到没什么乐趣吧？帝辛子受？”
交战之前，赵匡胤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改变了眼神注视的方向，朝着纣王影像曾经显现、想必也是战况记录设备的那个位置看去。
“那么，你这第一组镜头的第一段台词，不如就由我来代劳。”
她将手中光剑举起。但在这一瞬间，这柄光剑代表的意义不再是“武学”的道标，而是作为一支属于偶像粉丝所有的荧光棒，象征着另一位君王的应援会长的身份。
“我还没有听够Liyuyu的歌声，我还没有看够Liyuyu的笑颜。我珍藏的Liyuyu握手券……还没有全部用光！”
自称“华语第一李煜厨”的少女，对着假想中的镜头比出了一个“摇滚不死”的手势。
“厨力与我同在！我的应援之路绝对不会在此断绝。我将向你证明……偶像宅的底力。”
“第一箭。”
蒙古少女拖雷紧握手中银色长弓，拉开了不存在于“时刻”的弓弦，射出了不存在于“时刻”的弓箭。
于是，理所当然地，某道透明、螺旋、音波状的纹路，从绝对静止的状态，突然跳转到了另外一种绝对静止的状态。
这样的话，就多出了一道痕迹。
而在这两道痕迹的夹角之中——
是黑衣特工少年、名之容器无名氏，所处的位置。
“？！”
无名氏感到自己身边升起了一阵冰冷的寒意。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由于“时间”之流的截断与缺失，令“空间”本身趋向于无限的静止。而他也立刻想到，这是一种很难向赵匡胤与阿斗解释的概念，因为这是从逻辑的角度来分析非逻辑的事物，绝大多数君王都无法理解。但他还是可以总结出一件事实——十分简单的事实，那就是——
以一条痕迹为半径，以另一条痕迹为另一边半径，截出了某个角度之后——
它们所占据的整个“扇形”，就是一片允许某支箭矢，在任意时间点上，出现在任意位置的超现实区域了。
“用埃及神名吗？！用幽冥狱火吗？！哪种方法可以提供更可靠的防御能力？如果取出‘诺顿之名’又会如何？不，那似乎也没有办法让我从这种情况下脱困。”
电光石火之间，无名氏的脑海掠过许多思考：“拖雷射出的那些飞箭，本以为会是从静态转变到动态的应用方法，没想到是这种在‘静止’上叠加一层‘静止’的不讲理做法……这下真的要完蛋了。就算硬吃这一下还不死，我也不像芙拉那样，有吸血鬼的体质可以修复自身……”
“嗡——”
“叮————”
“……咦？”
随着一阵《星球大战》中典型的光剑挥舞音效，虚无的时间与虚无的空间中的某处，一支虚无的箭矢被一道灿烂的光带斩落，随即失去了所有超越人类理性的奇异之处。
“用人类的大脑来理解这种东西，一定很辛苦吧？无名氏。”
露出了明朗笑容的赵匡胤，握持着左右异色的一对光剑，收束磁场的荧光照耀着她额前佩戴的蓝色凤蝶。
“以后偶尔可以试着放弃一些理性、也放弃一些逻辑来看问题。我知道理性和逻辑是人类取得现代世界主导权的最大倚仗，但如果你做不到你的敌人能做到的事，那么无论你收集了多少君王的‘名字’，都很难肩负王权感染者们放在你身上的……对未来的期望。”
位于中华武学顶点的少女皇帝，对名为无名氏的少年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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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摘星楼顶。
“啊啊啊啊啊……我已经受不了啦！一个用剑的，两个用剑的，三个用剑的……怎么又来一个用剑的！”
不合时宜的大吵大闹，打破了君王与君王对峙时凝重肃杀的气氛。不问可知，那是纣王通过墙面上的投影，正在对她强行指定的“演员”发号施令。
“喂，那边那个新来的演员……对对，就是你！”纣王一手拍着面前的桌子，一手隔空指向十多公里下方的赵匡胤，喊出了毫无道理的斥责，“下一个必须出局的人……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