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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锦不知道顾长霆要做什么，看他颤颤巍巍的样子，便下意识一把扯住他的胳膊。
“你干嘛去？”
反被顾长霆拂开了手。
“喂——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下一秒就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朝着斜前方的驻唱歌手走去。
像是这样的酒吧，晚上通常都会有驻唱歌手来唱歌，赚点儿外块钱。
顾长霆不知在其耳边说了什么话，紧跟着那个歌者便微笑着起了身，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顾长霆坐下来，面前是白色的钢琴，他低敛着眉梢，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
缓缓悠扬的钢琴曲流泻在酒吧的每个角落。
沈墨锦听着这曲子，觉得有些熟悉。
紧接着便听到顾长霆低沉的，醇厚的，微微有些沙哑的嗓音响起……
“如果你眼神能够为我片刻的降临……
如果你能听到心碎的声音……
沉默地守护着你，沉默地等奇迹……
沉默地让自己……
像是空气……”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魅力。
刚刚还嘈杂喧闹的酒吧，刹那间便安静下来。
台下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长霆的身上。
静静地，看着他弹琴，唱歌。
这个眉目俊逸的男人，明明是那么一张温和如玉的面庞，却有着不能言说的悲伤和痛苦。
唱到了高、潮部分……
方才还低沉的嗓音，骤然变得高亢起来。
带着挣扎。
带着他血淋淋又千疮百孔的悲痛。
带着他无疾而终的六年的单相思。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
你会发现，你会讶异……
你是我最压抑，最深处的秘密……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
你会鼻酸，你会流泪……
只要你能听到我，看到我的全心全意……”
台下。
沈墨锦一瞬不瞬看着顾长霆这张脸。
看他整个人氤氲在金色的光影中有些不真实的样子。
看他的眼角眉梢都被头顶的光线打落了一层的金色。
看他眉头紧皱每一字每一句都冲击到他灵魂深处般。
沈墨锦真的被震撼到了。
这一刻，心里的某种感觉忽然间变得清晰。
他。
从来都没这么清晰过自己的感情。
……
一曲既罢。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沈墨锦也跟着鼓掌。
顾长霆起了身，身躯有些晃荡地下了台，走到沈墨锦的身旁。
沈墨锦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去，拍了拍顾长霆的肩膀，“喂，我这是第一次听人唱歌听哭了！”
妈的。
哭得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顾长霆的脸色还有些醉醺。
“现在你说，谁唱的，好听？”
“你你你你，你唱的最好听行了吧！酒钱我付了！”
顾长霆这才满意。
重新坐下来，又问酒保要了两瓶威士忌。
“陪我喝几杯。”顾长霆对身旁的男人道。
沈墨锦点了点头，咬牙，“成，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顾长霆只是淡淡地笑，继续喝酒。
修长的手指，摇晃着手里的酒杯。
沈墨锦盯着男人的手指打量，骨节分明，干净修长。
目光缓缓上移，又盯着顾长霆的脸打量。
多么俊挺外捉的一张脸，鼻梁高高的，嘴唇薄薄的，下巴干干净净的，他很喜欢呢。
沈墨锦单手托着腮，越看越入迷，入迷到微微眯起眼睛了。
“哎，顾长霆！”
“……”人家不搭理他。
沈墨锦也不恼。
自顾自道。
“顾长霆，你觉得我怎么样啊？”
“……”
顾长霆那双迷离的黑眸，缓缓地朝着沈墨锦的脸看过去。
“你？”
“对啊，我怎么样啊？人家都说我长了一张娃娃脸！”
顾长霆哼了一声。
“不怎么样，难看。”
沈墨锦：“……”
第一次有人说他难看，靠了！
顾长霆收回了目光，自顾自喝酒，眼底是化不开的惆怅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