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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萧,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咱有十几年的交情了吧?你也别糊弄我,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中途走后门让内小子进来你到底图什么?”
“这是机密,无可奉告!”
“连我都不行?”
“不行。”
“好,算我没问,那就别怪我可劲儿折腾。”
“恩,也折腾不了几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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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会不会?”
“不。”
“那这个呢?也不会啊,没事儿那我们再看一题,这道总会吧?”
乌念低着头眼神呆滞:“不。”
“……”许思年深深的吸了口气,果断的放弃了理科换了文科,好脾气的继续指导大业:“乌念,我觉得你可能对理科不太擅长,那这样,我们来文科,马上就要期末考了,你这么聪明记几首古诗词总该会的吧?那你把昨天刚抽写的古文背一……额,不用背,你写出来也可以,怎么样?你应该会吧?”
乌念继续低着头声音极小的回道:“不,会。”
“……”
许思年抬头望天没看到碧海蓝天倒看到了房顶的一小片灰墙,无力的塌下了肩膀,乌柏是不是设了一个圈套给她钻啊?她是不是太好心了?教乌念的重任怎么看都不是好事儿。
“喔噢!快来看下雪了!”
教室中响起了桌椅的碰撞声,好奇心重的同学早已跑到了外面的走廊,连教室里的窗户都被开了一条缝儿,围满了人,冬天的寒风就像历经无数次战场的将领,带着冰刃的尖锐,沉重冷然的豪迈,从窗户缝里一下子窜进了教室中。
许思年合上了手中的书本,即使坐在靠墙的位置,依然能感受到风雪的围绕,像一首孤寂悠远的撩人声笛,风啸从指尖穿透而过,带起了桌面上富有沉淀知识书海的纸张,煽动的像即将到来的一场暴风雪。
“快快快,关上窗户,这风太大了!”
“昨天天气预报今天有暴风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看这风劲儿,雪暴不暴我不知道,不过这风肯定得暴!”
“嗳,真扫兴,本来还想出去玩的……”
“下雪也能玩儿啊,堆雪人啊,打雪仗啊,不都是玩的吗!”
“没意思。”
“且……”
许思年收回思绪,看了眼发呆的乌念最终什么都没说,看来她很快就要跟乌柏交差了,乌念不是不会,而是根本没把这些当回事儿,明明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竟然连古诗词都不会背,谁信?很明显是完全不想学,既然这样,她就是再好好辅导也是白搭,这样以后只能走艺考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下,校园已经被大雪覆盖,白茫茫的看不到任何的点缀,寒风已经消退,只有一片片的白,空气中是雪花的气味,带着湿湿的冷气钻入鼻息,挎着背包站在雪地里,雪花缓缓落在发梢,落在肩头,睫毛,甚至鼻尖上,带着微微的麻痒,一瞬间心情好了八度。
可能是因为下雪的关系,乌柏还没到,乌念戴着鸭舌帽和书包低着头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从脚心处传来,藏在帽子下阴影处的嘴边弯起了一点弧度。
许思年转身就看到了小心翼翼踩雪的乌念,愣了一下站在雪地里朝他摆手,开玩笑道:“乌念,玩雪球吗?”
乌念迷茫的歪了一下头,慢慢的朝她走来,许思年往后退去眼中狡猾一笑,弯下腰单手抓了一把雪握了两下,团成一个小小的雪球,嘴边扬起一抹笑,瞄准他就扔了过去:“接着!”
雪球擦着乌念的胳膊飞了出去,许思年可惜的摇头,再次团了一个,这次瞄的准了一些,打在了袖口上,乌念愣愣的看着被打中的袖子,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不清的画面,雪下的很大,在一个偌大的院落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院子里玩雪球,每次小男孩都会被少年逗哭,然后再哄笑,接着玩雪球,然后再继续逗,继续哄,乐此不彼,到最后小男孩气的急了,费力的团了一个特别大的雪球耍赖的扔进了少年的衣领里面,乐的咯咯直笑,少年冷的一蹦三尺高抱过小男孩就跑回了屋子里,画面中断。
许思年见乌念呆呆的站着发愣,以为是自己吓到了他,想到乌念的不同,立马跑了过来,又尴尬又着急的问:“我内个不是故意的,乌念,你没事儿……吧。”
话说到一半只见发愣中的乌念突然蹲下去两手一捞团了一个雪球,站起来往后缓慢退去,眼睛盯着许思年不离开,直到两人拉开一小段距离,乌念扬起了手中的雪球朝着许思年扔了过去,而还在发傻中的许思年被雪球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领口处,灌了一脖子。
许思年已经顾不上冷不冷了,她感觉现在的乌念很不对劲儿,怎么说呢,感觉像是要跟她玩?是这样吗?那不如试试?于是许思年来兴趣了……
等到乌柏急急忙忙的跑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他那不知道玩为何物的弟弟一下一下的朝着对面扔着手中的雪球,脚边堆了好几十个备用,衣服上是一片片被打出来的雪球印,而另一边的许思年更狼狈,连头发上都是白花花的雪。
乌柏傻眼了,乌念对自己哥哥的气息最敏感,手中本来扔给许思年的雪球转了个弯儿就扔给了乌柏,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许思年见救星来了,立马跑了过来,心有余悸的叹气:“乌柏哥,你小时候是不是常带着乌念玩雪?你再不来我可能就要光荣牺牲了。”
“……啊,”乌柏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声了,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定格,放在身侧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拿着一个雪球走过来,站在他面前理所当然的掀开他的衣领把一整颗雪球放了进去。
许思年:“……”
乌柏愣是当着两人的面红了眼,声音变调变的都像换了个人,他颤着声问:“小念,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乌念依然是一副迷茫困扰的神色,帽子挡住了他一半的眼睛,只看到他缓慢蠕动的嘴唇被冻的有些发青,许思年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六个字:“乌柏,大院子,雪。”
然后一直以来坚强到无所不能的乌柏,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