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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雪初霁,冬日里的暖阳似乎拉近了宇文焕卿与顾沛蕖的距离,两人之间短短几步的距离显得格外地清晰,格外地耀眼。而咫尺之间,竟有一个搪瓷娃娃般可爱的小人儿黏在顾沛蕖的身上。
任由宇文焕卿如何哄劝她,玮元就是不肯松开顾沛蕖美丽白皙的脖颈。
宇文焕卿见此有些无奈,他淡然一笑,心想原来小孩子亦懂得心向美好。顾沛蕖着实生得太过好看,连玮元都愿意和她亲近,何况是爱她如痴似狂的自己?
顾沛蕖抱着玮元委实有一些吃力,这小娃娃看着娇小可爱,可是胖嘟嘟的犹如一只圆润的糯米团子。
宇文焕卿见顾沛蕖抱着玮元用尽了气力,然而她还是一副硬撑着的样子,着实有些好笑。
为了逗玮元开心,抑或着为了解脱双臂无力的顾沛蕖,宇文焕卿命简严取来了木铲和扫帚等物,看样子是要为玮元堆一个雪人。
玮元似乎就此找到了新的乐趣,忙要挣脱顾沛蕖的怀抱下去和她的父皇玩雪。
顾沛蕖放她下来,自己则甩了甩两条累得酸痛的胳膊,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摇摇晃晃地走向了她的父皇。
昨日的雪着实不小,庭院里积雪较深,玮元的小腿儿陷了进去半天才能拔出来,她的样子着实像一个被裹得厚厚的糯米团子,每滚动一下都是那样的举步维艰。
顾沛蕖怕她摔倒,小心地跟在她的身后。
瓷青则站在甬道上看着几日来难见欢颜的主子尤似孩童的护着小小地玮元。
宇文焕卿此时是指挥又动手,已滚出了一个大个儿的雪球,他显然发现了向自己走过来的玮元。
刚要去抱她,便见小家伙已经迫不及待摇摇晃晃地过来了,只是他一时不查,玮元便仰面的栽到了雪里。
跟在后面的顾沛蕖俯下身,赶紧将玮元扶了起来,拍净她身上的雪。
小家伙复又奔向了宇文焕卿,宇文焕卿将他抱起,指着身边的大雪球说:“玮元,一会儿父皇用雪球给你堆个雪人可好?”
顾沛蕖抬眼见他父女二人兴致颇高,自己显得尤为多余,便想起身离去。
不成想雪积得太厚,自己蹲下扶玮元竟然将自己的雪狐斗篷的一角踩在了脚下,如今自己这一起身倒是重心不稳,一下子栽进了雪里。
她结结实地摔在了宇文焕卿好容易滚起来的雪球上,整张脸都陷到了雪里,雪球成了小雪堆,她扑在上面。
宇文焕卿见顾沛蕖一个倒栽葱似的将自己摔得难看,委实一惊,而怀里的玮元却拍着手很是高兴,小嘴乐得合不拢,笑得犹如一朵小小地向阳花,明媚而纯净。
宇文焕卿笑得爽朗:“玮元,父皇不用给你堆雪人了!呐,这不是一个现成的雪人么?”
瓷青见顾沛蕖摔倒了赶紧过来扶。
顾沛蕖在雪堆里听到宇文焕卿幸灾乐祸的言语,已经气得发了疯。
宇文焕卿将玮元交给瓷青,自己忍着笑过来扶顾沛蕖:“顾大雪人,别愣着了,赶紧起来吧!朕倒是要谢谢你,给朕省了堆雪人的功夫!”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示意顾沛蕖拉着自己的手起来。
此时顾沛蕖将将把脸上沾着的雪拨弄掉,却听宇文焕卿取笑自己,她怒目威视的盯着一脸坏笑的宇文焕卿。
她狡黠一笑,将手递给了宇文焕卿。宇文焕卿刚想用力拉她起来,只听顾沛蕖坏笑着说:“你下来吧你!”
顾沛蕖一用力将宇文焕卿扯了过来,并用另一只手抓起一把雪扬在宇文焕卿的脸上。
宇文焕卿到底是练过武功的,马上就要扑跄到雪地上了,却用另一手支住了身体。
顾沛蕖以为占到了便宜,赶紧起身,宇文焕卿却嗔怒道:“顾沛蕖你疯了吧你!竟然敢打朕,你好大的胆子!”
说话间,他邪魅一笑,不甘示弱地抓起一把雪打在了顾沛蕖的脸上。
顾沛蕖白皙红润的脸忽而感到一丝生疼,她愤怒地回:“是皇上不顾天家体面,嘲笑臣妾,如今又打了臣妾。臣妾只是无力还击罢了。”
说完,两只手抓起雪团打在宇文焕卿的身上。
宇文焕卿躲闪不及倒是真被打中了。
两个人许是置气,许是玩性大发,开始疯狂向对方身上泼雪。
一时间,紫宸宫外的紫薇花园里犹如又下了一场大雪,风卷起二人扬起的残雪,落得简严等一众奴婢的头上身上都是。
而伴随扬起的飞雪,还有顾沛蕖甜美清灵的娇笑与宇文焕卿爽朗动人的笑声。
两个人如同稚童将落雪撒得漫天飞扬。
而玮元却更加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直直地向二人的方向奔,仿若也要去参加这一场雪与雪争斗。
两人对打了好一会儿,宇文焕卿见顾沛蕖因为剧烈的运动而不断地喘着粗气,她红润的脸颊却越发的动人。
他一把将顾沛蕖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含情脉脉地为顾沛蕖理去发丝上的残雪:“苒苒,玩一会儿便罢了,若是你染了风寒可不好!”
顾沛蕖这几日不知怎的会莫名其妙的怀念宇文焕卿这温暖的怀抱,她总觉得没有他的夜里自己睡不着的原因就是因为被子里太冷了。
如今他又这样的拥着她,她心底反而很高兴,仿若从今日起便又可睡安稳了一般。
宇文焕卿为她拍落了身上的雪,拉着她的手准备走到甬道上去,却发现她的手那样的冰冷。
顾沛蕖见宇文焕卿纤长的手指牵起自己的右手,将自己的两只手拢在他宽大的手掌中,拉倒他的嘴边轻轻地哈着气,并小心的搓着。
此时,她觉得自己的心似乎都被暖化了,她忍不住切切地盯着宇文焕卿那双清澈却温柔的眼眸。
宇文焕卿见顾沛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心里一软,将她拥在怀中,脸颊抵着她的额头小声说:“为什么朕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舍不得冷落你又舍不得伤害你,可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朕呢?”
顾沛蕖被宇文焕卿的心酸一问给弄糊涂了,她委实不知道他话中何意。
而站在甬道上的简严和瓷青等侍婢,早已被皇上与景妃毫不避讳的恩爱场面惊得合不拢嘴。
简严赶紧挥着拂尘,让大家纷纷转过身回避。
瓷青和简严两人则将玮元抱得紧紧地,生怕小公主打扰了这对儿置了几天气的璧人。
宇文焕卿抬起顾沛蕖的下巴,目光流连在她含情凝涕的眼睛。他终将有些冰冷的嘴唇覆在她的娇唇上,他的舌尖与嘴唇仔细描绘着她唇瓣的形状,过了片刻便果断地撬开她的唇齿,他依旧那样娴熟而游刃有余,吞吐着属于他的温热。
不过,他越发的沉醉间居然发现今日的顾沛蕖没有反抗自己。
而此时的顾沛蕖仿佛已经置身在了一片暖流涌动的海里。
她只是越发的感觉心跳地厉害,以至于她都不会呼吸换气了,仿若自己就要窒息在宇文焕卿的温柔里。
宇文焕卿显然发了她的变化与气闷,他渐渐地松开了他拽了许久的娇舌,将自己变得有些温润的唇轻轻地啄在她的额头上。
继而紧紧地抱着她,有些伤感地说:“苒苒,你以后都不要欺瞒朕好不好?”
不等顾沛蕖回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瓷青和简严终于敌不过拳打脚踢的玮元,玮元开始放声大哭。
简严小声地劝着:“小公主,别闹啊!奴才求你了,给你父皇一点时间!”
瓷青听到简严的话却哑然失笑,但也不住地安慰玮元。
听到玮元的哭声,宇文焕卿和顾沛蕖回头,竟发现在甬道上一众背过身的侍婢站得笔直。
两人不禁相视而笑,又有些尴尬地松开了彼此。
宇文焕卿极其不自然地干咳了两声,拉着顾沛蕖走出了积雪满地的庭院。
他走过去,默不作声地从瓷青的怀里将玮元抱了过来,玮元伏在宇文焕卿的肩头,转而便是破涕为笑。
“苒苒,朕带着玮元到你宫中坐一坐吧!”
宇文焕卿温柔地看着顾沛蕖,他不能否认自己仍然有一个小小的心结,但他相信自己的真情一定会换到他想要的回应。
顾沛蕖此时不知道应该点头说好还是摇头说不行,她只是知道自己现在很欢喜,以前她着实厌烦宇文焕卿来芷兰宫,可是他若真不来了,自己却总惦记他为什么不来。
她不敢将此宣之于口,所以一面借着看南宫澈是否康复当值,一面想看看是否能碰到宇文焕卿,见见他。
宇文焕卿见她的脸颊上的红晕越发嫣红,怕她不好意思便抱着玮元要往芷兰宫的方向走去。
忽然,玮元在那喊着:“父皇,父皇,看!看!”
众人顺着玮元圆嘟嘟的小手望去,竟然看到聚霞宫的上方竟然飞起了几条颜色艳丽的彩旗。
玮元此时又有了新的目标——就那鲜艳的彩色旗子的所在地,她圆滚滚地小身体一个劲儿地拱宇文焕卿去那里。
“苒苒,陪朕去趟聚霞宫吧,权当散步就好!玮元大病初愈,在屋子里闷了好多天,难免新奇好动。”
宇文焕卿一只手拉着顾沛蕖,一只手抱着玮元,不由分说的往聚霞宫走去。
一路上,玮元都用手拨弄着顾沛蕖发髻上的步摇,一副欢喜的小模样。
顾沛蕖也轻声软语地逗弄着玮元:“玮元,若是喜欢,娘娘送你一对儿可好,在小发髻上一边带一支!”
宇文焕卿眼角含笑:“苒苒,你竟这样喜欢玮元么?”
顾沛蕖难掩对玮元的喜欢,夸赞道:“玮元公主长得粉嫩可爱,活脱脱一只小糯米团子,实在是招人喜爱。她真是承袭了皇上与莫贵人的美貌啊!”
宇文焕卿调笑着说:“你竟这样喜欢,不如你也给朕生个公主可好?若是皇子就更好了!你与朕的孩子会更加漂亮,谁叫你是大梁第一绝色呢?”
顾沛蕖脸上泛着红晕,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简严等人,还好他们都远远地跟着,若是走得近,自己岂不是要羞死。
“皇上,你胡说什么呀!臣妾,臣妾只是在夸赞玮元而已!”
“朕并没有胡说,朕不只是在夸赞你,是真的希望能与你生儿育女!”
宇文焕卿嘴角扯着笑意,邪魅的眼神灼灼地盯着顾沛蕖:“再者说,顾夫人上次呈送《闺中有术》的本愿便是让你为皇家开枝散叶,你身为子女怎能让顾夫人失望呢?”
顾沛蕖哀怨地看着宇文焕卿:“皇上,你能说点别的么?为什么你一与臣妾在一起便是男欢女爱,生孩子什么的!难道皇上你的生活情趣和品味就如此低俗么?”
宇文焕卿一副深表遗憾的表情,也可以说是哭笑不得:“低俗?朕何曾低俗过!朕就是与你品茶下棋、弹琴论曲、研习书画的时间太多了,以至于都没有彻彻底底地‘低俗过’!”
顾沛蕖这次倒是彻底被宇文焕卿逗笑了,她笑得无比明媚灿烂,犹如这冬日里的暖阳,暖人心怀。
宇文焕卿见到她如此模样,竟然有些嗔怪自己,她正因如此单纯至美,纯良可爱所才深得自己的倾心。可是何尝又不是因为她的善良,她才肯冒着危险将南宫澈隐在芷兰宫中。想到这,他觉得自己或许太在意她,所以才会如此嫉妒!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转眼就到了位份较为低的嫔妃的宫室——聚霞宫。
这聚霞宫顾名思义便是聚揽彩霞之地,所以自然是群芳而居。
此宫主殿为霁月殿,居住的是一宫主位薛馥雅,其他均为侧殿,华音殿住的是才人姜怀蕊,雅岚殿住的是修仪上官映波,
瑶鸿殿住的是良侍郦代真,玉芙殿住的是美人楚芙。
宇文焕卿从未踏足过这个宫室,生平头一次,而顾沛蕖对此宫只是有所耳闻而已。聚霞宫地处偏远,宫室建造相较其他宫室亦是稍显朴素,但是却依旧很是干净雅致。
宇文焕卿领着玮元,牵着顾沛蕖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踏进了聚霞宫。
只见高耸的悬梯上,正要一个身穿桃色华服的美人将红色带有金色花纹的旗子挂在高高地檐角上。
另有一女子站在梯子下,小声的叮嘱:“郦妹妹,你可仔细点,挂好了就赶紧下来吧!”
那女子好容易将彩旗挂好,一阵风便将彩旗扬展的格外飘逸,籍着寒风刷刷的作响。
梯子上的女子下来后,一转身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宇文焕卿和顾沛蕖。
女子慌忙地跪了下来恭声道:“良侍郦代真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拜见景妃娘娘,娘娘吉祥万福!”
站在梯子下的上官映波一听亦带领婢仆转身跪拜:“嫔妾上官映波拜见皇上,拜见景妃娘娘!”
宇文焕卿盯着上官映波上下打量一番,想起方才易姑姑与自己所说之事,眼底隐隐有些疑虑。他温言道:“平身吧!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郦代真与顾沛蕖一样,因半年前选秀而入的宫,只是进宫至今因位份较低,只是在阖宫夜宴上见过两次宇文焕卿,如今他这样出其不意的来到她的面前,着实让她很是讶异。
她结结巴巴地回话:“启禀…启禀皇上,嫔妾的母亲笃信外传佛教,嫔妾亦多有信服。所以…所以嫔妾挂风马旗为家人和大梁祈福。”
宇文焕卿点点头转而问道:“哦!原来如此,竟然是为了祈福!苒苒,你可听说过此种祈福方式?”
“臣妾听闻在南诏国的西南有一个神秘的吐蕃国,那里的人便信奉佛教,但是与我们中原所信有所不同!”
顾沛蕖拢了拢斗篷,看着彩色的旗子幽幽地继续说道:“这风马旗也叫祈祷幡,所以这郦良侍自然是在为大梁与家人祈福!不过,若能挂在寺庙的檐角或许更为妥帖些!”
宇文焕卿听顾沛蕖将此分析的有理有据,心中对她更是着迷:“苒苒果真学富五车,这后宫女子果然无人能与你相较!”
顾沛蕖浅浅一笑,心中暗想:这还不是从乾朝萧贵妃的著述里学到的,若真是才高八斗那也是贵妃萧景瑜,而并非自己。
上官映波小心地觑了一眼二人,看看了玮元,嘴角含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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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启宇文夫妇新模式:纠结——释怀——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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