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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青刚刚接受完信息,便有左右报入帐内,称因平了乌浒蛮乱,又有数名豪杰来投。张青闻听,忙请引入帐来一见。
不多时,军士便引四人入帐。张青视之,见头一人头上绾着鹅梨角儿,一条红绢帕裹着,身上披着一领枣红丝衲袄,有诗赞曰:赤发黄须双眼圆,臂长腰阔气冲天。江湖称作锦毛虎,好汉原来却姓燕。
张青再看第二人头上三叉冠,顶一团瑞雪;身上镔铁甲,披千点寒霜。素罗袍光射太阳,银花带色欺明月,再看那第三位头上三义冠,金圈玉钿;身上百花袍,锦织团花。甲披千道火龙鳞,带束一条红玛瑙。
张青看完前三人,再看最后一人赤发黄须,有诗赞曰:焦黄头发髭须卷,捷足不辞千里远。但能盗马不看家,如何唤做金毛犬?
四人入得帐来,便拜张青,口中齐道:“小人燕顺(郭盛、吕方、段景住),拜见王交州,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张青忙上前一一扶起,将四人留作帐前使用。四人起身谢过后,段景住道:“主公,小人名唤段景住,郁林增食人氏。平生只靠去幽并西凉等地盗马为生。去年冬时去到西凉,盗得一匹好马,雪练也似价白,浑身并无一根杂毛头至尾长一丈,蹄至脊高八尺。能日行千里,名唤玉狮子马,乃羌王坐骑,被小人盗来。今方归家,闻主公破乌浒蛮,拯救百姓于水火,甚感主公恩义,特来献于主公。”
张青听闻,便令段景住牵至帐外一见。不多时,段景住便牵宝马至。张青一见之下,果如段景住所言,神骏无比。张青抚马叹道:“如此好马,若不使其驰骋疆场,反为我所欺,岂不是埋没了?”沉吟片刻后,张青又道:“传我将令,诸将若有立奇功者,便以此马赏之。”边上诸将听闻,俱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张青见状,会心一笑,又向段景住问道:“景住,你既能盗马,能养马否?”段景住笑道:“主公说笑了,小人若是不会养马,怎能盗马万里?如何能识宝马?”张青听罢,笑道:“如此,我便任你为军中养马使,为大军养马,玉狮子未主人之时,亦先由你养之。”段景住先行谢过,而后牵马退下。
且说,雍闿等人收拾兵马,竟耗累月,至建安元年初,方准备完毕。四人率二十余万汉蛮大军,浩浩荡荡望交趾开来。至交趾时,士燮新从交州五郡招募五万余军士,五人合兵一处,共得三十余万兵马,号称五十万。五人兵马既齐,便商议出兵郁林之事。
士燮道:“自古有言:蛇无头不行。我等既聚大军欲公伐张青,必先举一人为首,诸位意下如何?”孟获接道:“士太守言之有理。此间众人以我兵马最雄,我自荐为首。”说罢得意洋洋的望向诸人。
其余诸人面上不动声色,却互使眼色,眼中俱是鄙夷之色。高定暗忖:这孟获果是蛮夷,毫无礼仪,若是以此人为首,我等岂不为天下人所笑?索性如此,不如推举雍闿为首。计较已定,高定抢道:“不妥,不妥。若欲为诸人首者,需德望兼备,方可服众。我举一人,可为诸人之首。”众人皆问:“不知何人可为?”高定慢里斯条道:“此人乃故汉什方侯雍齿之后,建宁太守雍闿。雍太守乃名门之后,德望兼备,可为诸人之首。”朱褒思量片刻,也道:“不错,不错,雍太守为众人之首,可谓名正言顺。”士燮见状,知此职非雍闿莫属,心中虽有不甘,也出言赞同。
雍闿见状,颇为自得,却又故作推却道:“此责甚重,我恐不能胜任,诸位还是从长计议为好。”三人皆道:“非雍太守不可。”雍闿方允。只有边上孟获气炸肚皮,气冲冲道:“既是如此,某家恕不奉陪。”说罢便欲离去,士燮忙上前抱住,劝道:“大王莫急,我以为我等既拥三十万之众,若皆由交趾入郁林,岂不为张青所便?不若兵分两路,各从郁林、牂牁入郁林,令张青首尾不能相顾,岂不妙哉?”众人听罢,皆谓士燮有理。
士燮见状又道:“既是如此,雍太守率其余二位太守自牂牁入郁林,为西路军,以雍太守为主。我与孟大王自交趾入郁林,为南路军,以孟大王为主。如此,既不伤众人和气,又可使张青首尾不能相顾。诸位以为如何?”
孟获先道:“士太守所言甚妙,我以为如此甚好。”雍闿三人见此计不伤和气,又能胜张青,便都赞同,五人又议定,西路军以高定为先锋,雍闿、朱褒二人从其后。南路以孟获为先锋。士燮总督粮草。计议已定,诸人各自回营出兵。
交趾城中兵马方动,早有细作探知报回郁林。张青正在郁林准备春耕,闻细作报知交趾军情,忙召诸文武商议。众人到时,分列而坐,张青道:“今士燮往川南处借的兵马二十六万,总有三十兵马,号称五十万,分作两路,雍闿、朱褒、高定一路自牂牁入郁林,士燮、孟获一路自交趾入郁林。情势危急,诸位可有何可教我。”
张青话音刚落,刘巴起身答道:“主公,巴以为我等可先西后南。”张青颇感兴趣的问道:“子初,何为先西后南。”刘巴答道:“主公,士燮与孟获自交趾入郁林,可谓南也。自此处入郁林山川地势险要,派大将一员,精兵一枝,足可挡百万军,是矣主公不用愁也。自雍闿等牂牁入郁林,可谓西路也。此处入郁林,有居高临下之势,不可不防。而雍闿、朱褒皆碌碌之辈,主公破其易如反掌尔。”张青听罢不禁哈哈一笑,道:“子初言之有理。”
张青又问道:“我自去敌雍闿等辈,不知何人可守郁林关隘?”朱武出列道:“非大将栾廷玉不可。”栾玧听罢,也是起身道:“末将愿当此任。”张青点好赞同,又来问栾玧道:“廷玉,若是你欲守郁林,需多少兵马,几员军校相助?”栾玧答道:“末将也不用他人,便有现今守临尘史文登诸将即可,主公再差二万人马与我,定为主公守住南路。”
张青击案赞道:“好!廷玉壮志可嘉,我便与你二万兵马,再差段景住助你。只需你守住南路三月,我定回军来援。”栾玧躬身答道:“末将遵命!”
栾玧领命而去,张青因郁林乌浒初定,又留刘巴主持郡务,留杨林相铺。自率大军十万,鲁达、穆弘等大小将校数十员,开往广郁防备雍闿等军。
张青率大军到广郁时,已将近二月。在广郁城中候数日,雍闿前军高定率部将鄂焕并大军五万,开到广郁城下。
高定初到,立下营寨,便派部将鄂焕出阵搦战。这鄂焕身长九尺,面貌丑恶,有万夫不当之勇。鄂焕领命,引数百军士,取了方天画戟,出阵至城下搦战。
张青闻有高定部将前来搦战,便上城一观。正见鄂焕手捻方天画戟与城下骂阵。张青正待出声,边上闪出一将道:“主公,敌将使了一条方天画戟,末将也使方天画戟,正欲与他一会,望主公恩准。”张青视之,正是小将吕方,遂准其所请。
吕方得令,下城取戟上马,出城来战鄂焕。鄂焕正与城下骂阵,便见城门一开,飞出一员小将,身着赤袍,座下一匹胭脂马,手使一条朱红画杆方天戟。鄂焕忙喝道:“来将通名!”
吕方答道:“我乃交州牧帐下吕方是也。”鄂焕笑道:“我看你乳臭未干,我且不杀你,速速回转,不要误了性命。”吕方闻听大怒,挺戟来战鄂焕。二人交马一处,但见双马并驰,二戟并举,两人战了约有四十余合,吕方渐有不支之迹。这边城上郭盛早见,向张青请道:“主公,末将请助吕方一臂之力。”张青允之。
郭盛下城,骑了一匹白玉马,使了一条银绞寒戟,出城来助吕方。二人并战鄂焕,好鄂焕浑然不惧,反倍添神勇,使出浑身解数,一条画戟使得备加厉害,来战二人。三人呈丁字儿走马厮杀,战到三十合,营中高定恐鄂焕有失,急命鸣金收兵,三将各回。
吕方、郭盛回转城上,口中称赞不绝,道:“这鄂焕果是勇猛,我二人竟战他不倒。”边上恼了一人,真是鲁达,鲁达冷笑道:“是你二人本事不支,故而战他不住,且看明天洒家擒他来。”话声刚落,憋吕郭二人通脸涨红。张青忙劝道:“智深不可无理,吕方、郭盛两位年轻小将,初历战阵,怎能与你这等沙场老将相比?异日他二人成就未必低于你。”吕方、郭盛听得张青之言,脸上方稍霁。鲁达也觉不妥,对二人施礼道:“二位,洒家向来性急鲁莽,口无遮拦,冲撞了二位,还请莫怪。”吕郭二人见鲁达折节赔罪,顿时开怀,忙向鲁达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