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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黄一梁少有的下午四点就离开了。
于良收拾茶店的时候，看到柜台上的六安瓜片。
这种茶，因为平时很少有人买，所以几乎没有库存，这也是于良需要从供货商那边拿的原因。
要不这会儿就跟张总送过去吧？
于良思忖着。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事儿做总比百无聊赖强。
不然他又得想袁清了。
倒不是于良被她深深吸引住得了相思病，而是关于那天她提的那件事。
很明显，袁清是执意要他示弱，才会带他去见所说的那个老者。
这件事，于良每每想起，都有种举棋不定的感觉。
求她？
最后却发现被耍了？
于良的自尊接受不了。
不求她，如果这个老头真的知道呢？
每每想念至此，于良都很烦躁。
老实说，他真的想去见一见。
虽然总是提醒自己这肯定是恶作剧，但心底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万一呢？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总是很难死心。
以至于于良这几天完全是靠着强大的自制力，才勉强抵抗住给袁清打电话的欲望。
他很不喜欢屈服的滋味。
原因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是不喜欢。
这世上，不是任何事都能有答案。
就像有些情侣，曾经爱得死去活来，可到最后，说分手就分手。
要问为什么？
谁也说不上来。
于良来到柜台翻开客户的联系册，找到了张熙恒。
他拿起手机，按照册子上的数字，逐一输进拨号栏。
但忙音许久，不曾有人接听。
不方便？
于良思忖着。
随即他又发了条短信。
“张总，我是淡茗居，您要的六安瓜片到了，这会儿方便给你送过来么？”
这一次，于良手机还未放下就收到回信。
只有短短五个字。
“可以！老地方！”
秒回么？
于良皱了皱鼻子。
可刚才干嘛许久不接电话呢？
虽然奇怪，但于良并未细想。
既然可以，那就送过去吧，毕竟都拖了十来天了。
想着，于良便熄灯关门，临走前，还转身叮嘱了一句：“小泽，要乖哦！要是我回来看到店里乱了，可得打你屁股！”
“喵呜~~！”
小泽昂着脑袋应了一声，然后身形轻盈，接连几下跃到柜台上，就跟看家门神似的趴着眯眼。
于良轻笑着。
这小家伙，该不是会错意了吧？
他倒没想小泽能守家，别拆家就行。
关好门，于良骑上小电驴赶往中环大厦。
当到达时，已经快五点了。
博文文化公司的下班时间他知道，一般是六点半，不过做文化这块的，其实有点像it，任务，方案做不完，改不好，那就得加班。
要说时间固定，那是工作完成的前提。
可等他走出电梯来到公司时，却见早已大门紧闭，空无一人。
嗯？
什么情况？
于良满脸茫然。
张熙恒不是说老地方么？
他每次送茶叶都是来公司，怎么人都没有。
于良拉了拉门，玻璃门纹丝不动，细一看两扇门之间的防盗锁已然合上，确实关门了。
难道，自己被放鸽子了？
于良挠了挠头，掏出手机，调出张熙恒的电话打了过去。
几秒之后，公司内传来苹果手机最出名的默认铃声。
“……”
该不会张总把手机落在了公司吧？
于良面无表情。
他断开拨通，里面的铃声也随即消失。
看来还真是这样。
可……现在该怎么办？
于良有些无奈。
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手机落在公司，对于像张熙恒这样的老总来说，应该是很严重的问题，万一有客户来电话找不到他，岂不是耽误了生意。
所以他应该会回来拿吧？
那样的话，于良走了，岂不是放了对方的鸽子？
这在送货里可是大忌。
但如果张熙恒有两部手机，不回来呢？
于良经常看到来店里的人是揣着两部手机，一部商用，一部私用，这在如今是常事。
未必他要在这儿傻等到明天上班么？
要是能够联系上张熙恒，这些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可偏偏于良这会儿根本找不到张熙恒。
他只知道公司的地址，和一个电话，至于张熙恒的微信，何飞加了，他却没加。
算了，要不在这儿等会儿吧。
于良看了眼时间。
现在是五点十分，等到六点，如果没人来，那张熙恒问起来，错也不在他。
于良靠在墙边，闲来无事摆弄着手机。
玩儿了快二十分钟。
他终于失去了兴致。
手机这东西，于良觉得除了能拿来打电话，实在找不出其他的用途。
玩儿游戏？
没兴趣。
看剧？
没意思。
看新闻？
如今的标题党太多，网上的新闻又真假难辨，而且来来回回就是些明星花边，或者猎奇新闻，真正值得看的新闻没几条。
至于聊天？
于良的手机通讯录和微信通讯录加起来才十来个人，一大半还是茶叶供货商和老客户。
完全没聊的。
有时候于良看见那些人玩儿手机能玩儿一天，实在是搞不懂。
手机真的有那么吸引人么？
胡思乱想之际，他也不知道是脑子突然抽了还是怎么回事儿，居然给张熙恒发了短信。
“张总，你什么时候来？”
发完之后，于良自己都笑了。
这是等傻了么？
张熙恒的手机明明在公司里，而他人又不在，发消息有什么用。
可就在他准备撤回的时候，竟然收到了回信。
依旧像在茶店时那样。
秒回。
“可以！老地方！”
“……”
于良看着手机屏幕，足足愣了有一分钟，才抬起头。
怎么回事？
公司里不是没人么？
难道之前响的，并不是张熙恒的手机，只是碰巧？
他犹豫着按下拨通键。
心里默数。
一，二，三……
“……滴哩铛哩滴哩滴哩滴哩铛……”
公司里再次传来苹果那极具辨识度的默认铃声。
虽然旋律十分悠扬，可于良现在听来，却是诡异莫名！
不，不应该吧？
于良瞪大了眼睛。
仍旧无法相信。
明明是同一部手机，打电话没人接，可发消息却立马能回复？！
这，这根本解释不通啊！
于良不死心。
他挂断电话，公司里的铃声也立刻消失。
随即，他又拨了过去。
片刻，公司里又传来铃声。
他又挂断，接着又拨通……
如此接连往复几次，公司里总能或响起铃声，又或者铃声消失。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良愣愣地望着手机。
呼吸不由地急促了几分。
闹鬼？
不可能，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可难道还有其他能解释的理由吗？
沉默了片刻，于良深吸一口气，屏主呼吸打开了短信栏。
他得确认一件事。
那就是收到的回信是不是自动发送的。
现在有些手机已经有这种功能，在拨打一定时间后无人接听会自动回复消息。
就类似于通信公司在电话里的语音提示“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忙，暂时无法接通……”。
因为在这之前，于良收到的两条回复都一模一样。
第一次还说得通，可刚才明显驴唇不对马嘴。
“你，叫，什，么，名，字？”
于良每打一个字，心中就莫名紧张了几分。
而当他点下发送后，甚至能明显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咚！
咚！
咚！
……
几乎只隔了一秒，手机猛地震动。
但于良的脸色彻底变了。
回信只有三个字。
“张熙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