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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自己三言两语就吓得豪气全无的翟秋来,莫莲儿一脸鄙夷,不过也未与他多作计较,只是淡淡地道:“在充盈元气的十洲大陆上,修武道者的宗门极多,每个宗门的修习道术也都不尽相同。就拿仆师来说,他们将凝聚来的元气并非用在提升武道修为上,而是用于问道于自然,力争与万物共鸣。此类的修武者,便不能用通常修为的境界高低来评断他们的能力大小,就算是同神境界的超强武者,一般也不会去招惹只有同天境界的仆师武者。仆师被誉为修武者中的大卓越者的这一说法,绝非浪得虚名!其实你所说的那种一朝悟长生的门派并非没有存在,”
翟秋来又一次从莫莲儿口中听到仆师这个称谓,见她言语中的敬畏一如未减,当下便小心翼翼地问道:“仆师当真有那么厉害?是不是每个仆师都是那种吊儿郎当的玩世状态,还要负笈游学百城?”
莫莲儿回道:“仆师的修为状态我哪里知道!我只知道大师伯在宗门中也是整日冥思聚元,和我们修武者并无二致,”突然,她眉头一皱,似是想到了什么,疑惑问道:“什么叫每个仆师都是玩世不恭的状态?还要负笈游学是什么意思?”
知道自己说漏了,翟秋来讪讪一笑,当下便将那日在神破城的酒馆中,与景成相遇的事情如实说出。
其实翟秋来早就想与莫莲儿说了,只不过一直未有合适的时机,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怕莫莲儿怪罪他胡乱交友,再说,在他不犯错的情况下,莫莲儿也会偶尔小虐他一把,要是被她抓住了小辫儿,那还不得将他吊起来打啊!
可令翟秋来没有想到的是,他战战兢兢讲述完后,莫莲儿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暴怒如雷,一如往常的平淡,道:“原来你说的白衫女子要杀你的传闻,就是那个叫景成的仆师告诉你的...”
“嗯,若不是他说出‘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几个字,我也不会相信他所说的话...”
莫莲儿若有所思道:“对于一个稍有境界的仆师来说,自是不难察觉到双魂的降世,只不过他们无法准确测到双魂降世的地点。他有没有描述那白衫女子长什么样子?”
翟秋来显得有些雀跃,道:“景成说她长得极美!像下凡的仙女!”
莫莲儿柳眉一竖,翟秋来赶忙小声补充道:“他确实使这么说的...”
“他有没有说起那老家伙叫什么名字?”
翟秋来摇了摇头,很是确定道:“没有!”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莫莲儿倒也不显失望,只是淡淡道:“仆师一道的宗门在大陆上就那么几个,想来大师伯应该知道,至于那白衫女子,在这山脉中,我们自然不用俱她,等我们出了山脉,就更不用俱她了。”
翟秋来一时没能理解莫莲儿所言何意,见她甚是自信,也不觉放下心来,又问道:“莲儿姑娘!你说仆师真有这么邪乎吗?那景成也不冥思聚元,只是整日在城中游玩,等够了百日期限,便再换一城,难道到处游历也是仆师修道的一种方式?”
莫莲儿点点头,道:“以前我在大师伯的大凌峰藏书阁
看到一则股本秘闻,在很多年前,有一个叫藏锋的武者仆师,自他元脉觉醒以来,从没有一时半刻凝聚过元气,总是喜欢呆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荒野,看花、看草、看青山,望月、望星、望河川,就这样度过了一百二十余年,武道的修为仅是同人之境,这样的武道进度,也不枉被族中的长老认为是没有器材的废人,差点没被逐出族群。然而,就这样一个被人认为的废物,在家族濒临灭顶之灾时,他才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冥思聚元,一时间,晴空雷鸣!天地变色!肉眼可见的元气如潮般向其体内汹涌而至,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跃同圣!扶家族于将倾险境,灭敌人于转瞬之间!大师伯 也曾说过,仆师问道只修本心,只要能找到与自然契合一体的本心,修道修为便可一飞冲天,想来,那个仆师景成走的便是这个修心大道。”
翟秋来还沉浸在藏锋那个仆师的故事中,一脸的震惊还未恢复常态,便听到莫莲儿又笑着问道:“你既然能与金凤雕交流,说不定是一个天生的仆师呢!来,未来的巨擘仆师,跟我说说,刚才看了好大一会太阳,从中感悟到了什么?”
翟秋来撇撇嘴,似是对这个调侃的称呼有些不满,见他将手伸进明媚的阳光中,五指缓缓收拢作拳,浅笑道:“我只是想问一下亘古不变的阳光,是否曾照耀过曾经的自己!”
莫莲儿一怔,咀嚼了一会才品出他此句话中的含义,原来他一直未曾放弃回去的心愿,暗下一叹,表面却轻嗤一声,道声‘无趣’便不再言语。
二人的交谈中,时光也在飞快的流逝,此刻太阳已经快到头顶,山雾也隐去大半,视野也变得开阔许多,翟秋来在环顾一周后,脸上的惊讶愈来愈盛,终忍不住叫道:“莲儿姑娘!你瞧这山顶怎生得这般奇怪?”
只见二人所在的山顶造型极是奇特,与往常所见的大不相同,原本呈收拢状的山顶竟向外延伸出两条竖十丈长的石径!那两条石径呈弯曲状,两边很是对称,像两个巨大的象牙镶嵌在山体之中!若是以鸟儿的视角,便能看到中间少了一段的半圆石径神奇的悬空在悬崖之上!
翟秋来看到这弯曲的两条石径并非一块完整的大石,而是一块一块的石头衔接而成。
这可不是钢筋水泥浇灌的桥梁!直让有些物理常识的翟秋来看得瞠目结舌。
莫莲儿则没有理会翟秋来的大惊小怪,径直走向了其中一条弯曲的石径,走了一半,身子早已在悬崖之上,见她转过头,示意翟秋来走另外一条石径。
翟秋来惊惶地后退了一步,拼命摇头表示拒绝。
莫莲儿也未言语,只是摆出一个不瞋不怒、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自己慢慢体会,好了伤疤却一直记得疼的翟秋来迫于淫威,虽不情不愿,但还是迈了双腿。
那两只小金凤雕倒是丝毫体会不到翟秋来此时的心境,迈着欢快的小步伐,一跃跳到了翟秋来身前,朝着石径尽头奔去,直教后者替这两个不知者不畏的小家伙捏了一把汗,不住地喊道:“你们两个小心一点,掉下去可就没命了!”
当然,它们听不听得懂自然是它们的事情了,要真是失
足掉了下去,可别怪心善的翟少侠没出言提醒!
这条凭空蔓延出山体的石径越走越窄,翟秋来越走越是胆颤,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了,等他走到石径尽头的时候,莫莲儿早已在另一条石径的尽头等着他了,看着他不停颤抖的双腿,莫莲儿笑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打趣道:“刚才还谈笑风生、立志要站在武道之巅的翟少侠这是怎么了嘛?一个小小的山巅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那武道之巅你还怎么攀登嘛?”
此时的翟秋来哪有心情理会莫莲儿的调侃打趣,看着离自己三丈远的莫莲儿,强忍着语气不至打颤,还带有一丝求饶的意味,强笑道:“好莲儿,这还刮着风呢,万一一个不稳,可就掉下去了。这也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回到山顶上去吧?”
莫莲儿不理会他的请求,道:“你看一下这两个延伸出来的石路像什么?”
看莫莲儿恍若没有听到自己所言,翟秋来只得先依着这个魔女,环顾了一周,这才发现这两条延伸出来的石径呈环抱状,若不是正中间多了一个缺口,倒像一个巨大的角弓横放在山巅之上,于是,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莫莲儿对于这个角弓的比喻似是不太满意,让翟秋来再仔细想想。
翟秋来此时的思绪被恐惧占去了一半,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一个恰当的比喻,只得摇头表示自己想不出。
见得翟秋来受囧,莫莲儿得意笑道:“你有没有发现像一对神鹰的翅膀?”
“翅膀?”
听到莫莲儿的提示,翟秋来这才发觉,两条弯曲的石径还真像一对张开的翅膀。
站在另一个‘翅膀’上的莫莲儿也就不再卖关子,道:“这片峡谷叫鹰落峡,在图然山脉中极是有名,相传是一只远古的神鹰陨落此山而得名,这两片延出山体的触角,之所以能凌空不坠,实则是神鹰展开的双翅所化,我们昨天盘坐的地方则是神鹰的鹰首位置,看到这夺天地之造化的杰作,有没有感到很神奇?”
翟秋来附和着说道:“是很神奇,不过也很吓人,这石径既然是上古神鹰所化,那我们就快些回去吧,可别玷污了神物!”
莫莲儿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打的小九九,故意不遂他心意,悠哉悠哉地说道:“你难道不觉得在这上面聚元练功,别具一番飘飘的仙骨韵味吗?”
翟秋来脸色煞白地直摇头,这脚下可是万丈深渊!一个失足便是粉身碎骨,走得走不稳当,哪来的胆气在这上面翻飞练功!这个魔女怎么想到哪是哪!你怎么不拿根钢丝让我给你表演走钢丝绝技呢?
就在翟秋来心中酝酿措词、怎样才能使莫莲儿打消念头时,突然,两声亢亮的鸣叫让他吓了一大跳!双腿一抖,差点没掉下悬崖。
翟秋来低头一看,只见那两只一直很安分的小金凤雕,不知怎么回事,竟展开一米长的翅膀,欲往崖下跳跃!
翟秋来吓了一跳,一手抓住一只小雕的翅膀,斥道:“你们两个小东西当真不知什么是危险!这离地面有万丈距离呢!翅膀还没长硬,就想着飞了!你当是闹着玩呢啊!你们的妈妈可就是从半山腰掉下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