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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还算愉悦的开头寒暄,翟秋来觉得这神秘的老者,也并非想象中的那般凶神恶煞。至少一见面,没有给自己一个震慑性的下马威。
这让翟秋来对神秘老者的好奇,远大于起始的惊惧。
“走到我的跟前来!”
听到神秘人的指示,翟秋来放下心中的戒备,从容地走到那团黑雾跟前。
“把手伸进来...”
翟秋来只有转瞬间的犹豫,尔后就把手缓缓地伸进了黑雾中。或许是心理上的错觉,在手臂伸进去的一瞬间,总觉得伸进了冰冷的水中。
突然,一股暖流透过手腕进入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这股暖流他并不陌生,当初莫莲儿为自己指认体内脉络穴位名称时,也曾将她自身的一缕神念渡入到自己体内,与此时的境况极其相似。
想来,这股暖流应是这神秘人渡入自己体内的一缕神念了。
当这股暖流游走到自己肩膀处时,突然分化成了无数股细细的暖流,像一滴水银骤然迸裂!沿着体内的四肢百骸,疯狂地窜动!
翟秋来只感到有无数只蝌蚪状的物体,在体内快速游曳一番后,朝着元脉所在的方向齐齐聚集!
这种全身麻痹的感觉犹如电击,翟秋来不由自主地想收回手臂,却吃惊地发现自己全身竟动弹不得!仿佛被点了穴位一般,心头登时有了一丝惊慌,急欲喊出声来。
恰在此时,黑雾中传来一声“啊”的惊叫!
令翟秋来感到惶恐不安的怪异束缚这才登时无影,他赶忙收回伸进黑雾中的手臂,看到并无异常后,仍是来回张开、攥着拳头,双手揉搓不停。
听得黑雾中传来极度惊惧地声音:“这不可能!不可能...”
翟秋来听他喃喃地重复着不可能,心下大是好奇,究竟我的身体里藏着什么惊天隐秘,能让你吃惊至此!便问道:“前辈,什么不可能?”
隔了片刻,黑雾中的声音才传出,较之方才的平静温和,此次的语气犹然显得格外威严锐利:“在你的元脉之中,怎么会有我天族的一丝气息?虽然极为微弱,但绝对瞒不了我!你的话里仍有不实之处,信不信谷内的那个丫头即刻便会成为一团肉泥?”
翟秋来闻言大惊,急忙恳求道:“别,别,别!我可以用性命起誓,刚才所说的话,绝无一丝一毫敢欺瞒前辈!恳请前辈容
我再细细回想一番,看可有遗忘之处!”
“哼!两个时辰后,那个丫头便会醒来,你最好挑些诡异的事件说,要是因为你的磨蹭浪费了时间,她也难逃一死!”
翟秋来抹了一下额头的细汗,开始回想从虚无之界到今日所发生的重要事情。
这大半年中,也就金凤雕事件最为诡异,于是,翟秋来率先讲起这件事情,那神秘人听后显得很是惊讶,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果真能与金凤雕交流?”
翟秋来颇显自豪,“我可不敢欺瞒前辈,其实不止金凤雕,方才那两只乘猿之间的交流,我也能听懂它们所说的意思。我也极为好奇我怎么突然多了这么一项能力,前辈你说,这是否与我的体内藏有你们天族的那一丝气息有关系?”
“不可能!”黑雾中的声音说的很是决断,“你体内那缕极其微弱的气息,是我们天族族人的血脉气息。不会对你的能力带来任何的辅助功能!凡是境界高深的仆师,都藏有感知异兽的能力,就像是我,不一样可以驱使这两头乘猿为我所用吗?这没有什么稀奇的,我现在只好奇你的体内为何有我们天族的气息!接着说些其他的...”
见这么怪异的事情都不能引起这神秘人的关注,翟秋来挠挠头,便开始回想其他的事情。
当讲起和莫莲儿在一起发生的琐碎事物时,那神秘人显得极不关心,翟秋来便直接跳过。
当他将起在酒馆遇见那个半吊子仆师、背着笈筪的景成时,那神秘人插嘴问了几句后,似也未得到心中的答案,便让他再回忆其他。
翟秋来皱着眉头又思索一番,未等他将一件事完整阐述,便被黑雾中的声音打断:“不是不是,再来想过!”
翟秋来便开始阐述另一件事,才说起开头,又被无情打断:“不对不对!再想想!”
听得黑雾中的声音愈发显得不耐烦,翟秋来生怕他一怒之下,真下命令乘猿将莫莲儿踩成肉泥了。眉头皱得能夹死两只苍蝇,绞尽脑汁的神态一刻也不敢松懈,心下却在暗暗嘀咕:我来到这个世界一年还不到,对于这副躯体的隐秘,我比你甚至还要陌生,哪里知道会有一缕什么气息藏在我的体内!说起发生在身边的事情吧,你一件也不听!我所见的面孔,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一想到面孔,翟秋来双眼猛然一亮,急急喊道:“前辈!我想起了一件事情,诡异得不
能再诡异了,不过,不是在这片大陆之上,而是发生在虚无之界中!”
“哦!你且说说看...”
“我记得当我的意识再也支持不住,就要昏睡的时候,突然发现这片奇异的世界发生了些许变化,我好像看到了一张人脸...”
“不可能!虚无之界中的神魂只有意识,不具备没有任何感观作用,根本感觉不到外在的事物!”
翟秋来听他说得如此决然,心下也有了一丝动摇,小声道:“可是, 我觉得那很像一张人脸...”
黑雾中的声音静默了一会,才缓缓问道:“你能记得那张人脸的模样吗?”
翟秋来思索了一下,确定道:“那张脸庞很是奇怪,和我们一样,也有着五官的存在,只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怪怪的,好像没有眼球,就如两个黑洞一般。那张脸庞在我意识即将沉沦的最后一刻才恍然一现,我一直觉得是我在虚无之界那个恐怖的地方待得久了,是我的心理上产生的幻觉...”
“那你现在好好看看,你所看到的那双眼睛,和我的是否一模一样?”
翟秋来看到一双极度瘦削的腿脚从黑雾之中迈了出来,紧接着,一个身披黑色斗袍、身高仅到自己胸口的小人从黑雾中走了出来。
同样瘦削的两条胳膊缓缓掀开头顶上的斗袍,那“小人”的头颅缓缓上扬。
当翟秋来看到这神秘人脸庞的一刹那,犹如看到鬼魅一般,心中惊骇得无以复加,双腿不由自主地“蹬蹬”后退数步,差点没一屁股坐到石面上!
只见那张同样瘦削的脸惨白似雪,当然,让翟秋来有此剧烈反应的当属那双诡异至极的双眼!
那双眼眸漆黑如墨,像一张白纸掏去了两个窟窿,又像两个黑碳镶嵌在面容之上!
这神秘人的突兀现身,让落针犹如炸雷的封闭山洞里又平添一份鬼气森森!
翟秋来只觉得全身汗毛根根竖起,本来一句很确定的话,自他口中说出登时变得磕磕巴巴:“是,是的,就,就是这样的,一张面孔...”
得到翟秋来的答复后,见那神秘的小人长叹一声,又转身没入黑雾中。
“其实,两百年前,我也如你这般身材挺拔,样貌英俊...”落寞的语气从黑雾之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