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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内死一般寂静,好似空气都凝固了。
长老沉默不语,江千城不可思议的看向慕容川,似乎就像不认识他一般。他也知,老实人爆发会无比恐怖,可这也太彪悍了,竟公然顶撞掌门长老。
“武山,你怎么看?”
掌门沉思良久后,淡淡的开口询问。
“无用,无意,勿绝情。”
一直沉默不语的武山长老,只是平静了回了七个字,但却声如洪钟可敲山震岳。
“无用,无意,勿绝情……”
掌门低声沉吟着,似乎在拒绝其中含义,随后又淡然问道:“紫姑娘,你怎么看?”
“苦海死寂,没有半点灵力波动,完全是凡人一个。自从我见到他,几乎与他形影不离,也没发现异常之物。
对一万步讲,就算他把遗物藏在木秀之林,那也是在宗门范围,找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综合考虑,我认为他说的是真话,也倾向于武山兄的意见。大道无情,但人不能无情无义。”
紫罗烟清脆撩人话语,看似在回答掌门问题,但怎么听都在讽刺老妖婆几人。
老妖婆、江逸尘脸色难看无比,被人当面指桑骂槐的滋味,没有一定涵养可忍不下来。
“哎,是我孟浪了。”
掌门张极仰天长叹,似乎在感慨物是人非,又似在暗叹似水流年。
“川儿,这几年委屈你了。可四宗大比在即,而天极宗人才凋零,师伯也是迫不得已。”
张极颓然解释,随后便收拾心情,说道:“你放下了一切,是要离开山门吗?”
“掌门师伯费心了,我一生无缘大道,留在山门也无意义。还不如重返红尘,享受繁华终老一生。”
慕容川再次深施一礼,向所有人表明了心意。
一直漠不关心的武山,在听到慕容川要离开时,不由抬眼投去目光,似乎很赞赏他的,拿得起放得下。
紫罗烟也露出赞许微笑,也为慕容川能看开而高兴。
一介凡人留在修行界,本就煎熬难耐,更何况还被宵小窥视,那日子自然更不好过。
掌门也露出欣慰之色,无论是对天极门,还是对慕容川自身,离开都是最好的选择。
念于至善的功绩和情分,慕容川主动离开,掌门也不好说的太过。
见掌门有应允之意,老妪和江逸尘却急了起来。掌门只为宗门考虑,武山是个武痴,紫罗烟是外人,他们不在意遗物,但老妪他们可很在意。
慕容川随便吼两嗓子,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根本证明不了什么。在他们看来,就算要把慕容川放走,也要严刑拷打才行。
“掌门师弟,老身觉得不妥。”
掌门刚要开口应允,老妪便开口阻拦,随后又说道:“他或许说的属实,但却不能证明,他与神秘人没关系。
如果遗物只是一枚玉牌,根本挡不住断魂崖罡风,更别说断魂崖高百丈,他一介凡人早就摔成肉泥了。
如果没外人帮助,如何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
老妪这明显泼脏水的行为,让紫罗烟不由黛眉微皱,掌门也露出不豫之色。
“钟师姐所说极是,神秘人牵扯太大,望掌门三思啊。”
江逸尘也开口帮腔,似乎是铁了心要留下慕容川。
大殿再次陷入死寂,慕容川依旧负手而立,脑子却一刻不停翻涌。老妪和江逸尘的表现,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内。
“无论是掌门,还是紫罗烟,亦或是老妖婆几人,对那间遗物太过上心了。难道另有隐情,还是有我不了解的事情。
单是掌门称呼紫罗烟为紫姑娘,就有很大疑问可挖。还有对武山的重视,以及对老妖婆三人的无视,都很能说明问题。
似乎老妖婆三人,被排出在了秘密之外,而老妖婆三人也有自己的打算。
天极门中暗流涌动啊,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需要这样兴师动众。三年前的那次屠杀,是否也与那秘密有关?”
慕容川不断思考各种问题,俯首静立沉默无言,等待他的命运宣判。
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自己却没有发言权,让他感到深深的屈辱。
这就是修行的残酷,没有实力没有境界,连基本的人权都不会有。
不过,慕容川可不会等死,有时浑招比精心算计还好用。
虽然他不知道,掌门和师叔寻找什么,但只要他身上的秘密没有答案,就一定不会轻易害他性命。
不管老妖婆怎么陷害,他都能保证生命无忧。只要命还在,那一切就还有可能。
“师姐,至善师弟的脾性,你我都很清楚。川儿的脾性,与至善师弟极像,我相信他不会欺瞒宗门,更不会与仇人合作。
你与至善速来有矛盾,川儿入门又抢了秀儿的仙苗之位。
至善已死,前嫌也成过眼云烟。川儿苦海死寂,也无力在于秀儿挣位。如此还不如放他离去,川儿不用提心吊胆,你也不用再看着厌烦。”
张极毕竟是一门之尊,就算不在意慕容川生死,也要做出重情重义的样子。
毕竟门有门规,如果所有人都不守规矩,那天极门早晚会分崩离析。
掌门许诺,慕容川依旧面无表情,心中也说不上喜悦。因为这与他计划不符,他是要离开天极门,但肯定不是现在。
“老妖婆,你倒是快留下我啊,小爷还不想这么快走呢。”
慕容川面无表情矗立,在心底不但诅咒老妖婆,而老妪三人也没让他失望。
三人相视一眼,边齐齐起身,向掌门拱手施礼道:“请掌门三思,慕容川身上一定有秘密,绝不可能就这么放他离去。”
掌门张极靠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微微皱起眉头。武山目不斜视,就像没听到一般,而紫罗烟也露出古怪笑容。
在坐的都是老狐狸,哪怕慕容川做的天衣无缝,也消除不了他们的疑心。
正是因为答案太完美,慕容川身上又没有一丁点瑕疵,所以才引起了老狐狸们的注意。
不管慕容川有没有秘密,跳下断魂崖没死,就足够理由让他留在宗门。既然是秘密,就不会那么容易发现。
想发现深藏的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藏有秘密的人留在身边,等他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