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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别笑啦!跟你说正事儿那!那长官的儿子怎么牺牲的?”
我的脸烫得跟火炉一样,头一次在佳怡面前这么糗。只能试图转移话题,让佳怡停止这种嘲笑了……
“……嗯……哈哈哈……”
佳怡强忍着将笑容憋了回去,却依旧一脸的无奈……
“嗯,好了-…哈……嗯,再不笑话你了。”
佳怡使劲儿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和气息,压低声音跟我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那位长官的儿子原本也在这个队伍里,他儿子为人善良忠厚,一直劝他父亲释放那些囚犯,他认为既然已经末日了,人类就应该团结一致。于是在不断的劝说下,长官终于采纳了他儿子的想法。这是个极为冒险的决定,一旦被释放的罪犯图谋造反,那后果不堪设想。于是长官决定先释放五十个犯人,并提前对他们作了很长时间的思想工作。告诉他们,如果保证以后在监狱里做到老实本分,和战士们共同御敌,那么他们以后就不必再受到囚禁;动乱过后,国家恢复安宁了,狱方一定会替他们向上级申请减刑处理。
犯人们当时十分高兴,当场表态要改过自新,之后便随同十几个士兵一起到城里搬运粮食去了。长官的儿子也在其中,他对这群重新回头的犯人很是信任,自告奋勇地要去监督他们,并且向父亲保证,一定会成功完成任务。尽管长官心里很是担心,却也不好当着部下拒绝此事。于是只能允许儿子陪同,却没料到半路上形势发生了变化,犯人们伺机逃脱,和战士发生了激烈的冲突,长官的儿子不幸遇害了。
从那天开始,长官对犯人们彻底失去了信任和同情。他不再想到释放他们,而是转变成更为严格的看守,甚至在派遣他们搬运粮食的时候,也单独安排士兵持枪监督。
听完这段故事,我一下子坠入了深深的思绪当中……我似乎在士兵和犯人两者之间,感受到某种思想的错位,和价值的差异。这种隐隐若现的矛盾在末日的灾难中演变得愈发强烈,愈发不可遏制。或许只有信任,才是彼此合作的条件,也只有信任,才是抵御艰险,共同生存的原则。但在如今这样的混乱世界里,想要在彼此激烈矛盾甚至对立的双方中,凭空建立起信任,那该是何等的艰难。
窗外的月光皎洁冰冷,映得高墙熠熠发亮。巡逻兵屹立在岗哨上默默地守卫着,他们不畏寒冷,不图回报,只是为了保护里面的人们安全,不受伤害。或许所有的士兵还有狱警都和他们一样,谁也不希望有人被囚禁在这里,谁也不想在灾难来临的时候,还要提防同类的侵扰。但事实就摆在那里,谁也辩驳不了,即使会存在改过自新的犯人,却谁也没有火眼金睛准确地在这上千人中作出判断。
这时,一个想法突然从我的脑子里涌现出来,使得我再次坐了起来。
“我要去见那位长官1
“啊?这么晚人家早睡了,你去干嘛呀1
呃……我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多了。看来的确是我冲动了,还是明天再说吧。
佳怡在旁边闷闷不乐,似乎在埋怨着。我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在这个悸动的年纪,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难免会蠢蠢欲动,作为她的男人,如果忽略了她的感受,或许是种不太体贴的表现。
不过我承认,我的欲望也开始蠢蠢欲动了……于是伸手搂住她那婀娜性感的身体,痴痴地吻了下去……
第二天清晨,大家纷纷起来了,洗漱过后,去食堂就餐。
现在犯人和士兵的就餐地点是一起的,都在监狱门口的食堂里。中间隔着块儿玻璃,每过一段时间,狱警便会放出几十个人出来就餐,为了避免意外发生,监狱里严格控制了犯人就餐的时间,十分钟之内便重新调换。吃完饭,犯人被再次关进牢里,只有特定的时间可以分批到操场活动。
我们八个人被安排在靠近玻璃的位置就餐,随便打了几碗粥和馒头,便坐下吃了起来。
突然佳怡轻轻碰了碰我。
我抬起头,内侧的一面桌子前坐着一个秃头纹身、体格健壮的犯人,脸上印着一条刀疤,那双三角眼里充满了邪恶。正在向女孩儿的方向肆意张望着,时不时扬起嘴角挑逗。
我立刻放下了筷子,狠狠地瞪着他,他也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作出侮辱的手势。狱警立刻发现了异常,赶忙端起枪将他推了回去,同时警告我不要闹事。
心里突然爆发的怒气被强行压制了回去,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儿,自然要遵循人家的规矩。这里的确是个囚禁罪恶的地方,甚至只是看上某个人一眼,那种威胁感便涌上心头。
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我要把我的想法尽快说给长官听,或许他作出决定之后,会让这种环境转变。
我找到站岗的卫兵,让他带我去见长官,却立刻被拒绝了。
“我们长官不见任何人1
“可是我有急事1
“有急事也不行!这是命令!如果有话,可以告诉我,我替你转达1
“你们监狱现在的监管措施存在隐患!我要亲自跟长官面谈1
“都告诉你了,长官不见人!你快回去1
卫兵急了,端起枪指向我。
“让他进来1
屋里突然传来长官的声音。
卫兵立即收回了枪支,将我放了进去。
“你说……监狱管理方面存在隐患,隐患在哪?你倒是给我说说1
长官依旧一脸严肃,一进门便劈头盖脸的吼了一通。
“监狱里如今犯人太多,狱警相对缺乏,如果一直这么关押下去,一定会耗费大量精力。在外面需要寻找物资,还需要提防丧尸攻击,所以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你们现在将犯人成天关押起来,不但起不到维护稳定的目的,反而会助长他们的逆反心理,而且耗费掉大量的人力……”
“屁话1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便被长官愤怒地打断了。
“不把他们关起来,谁能保证监狱里的安全!不派人成天盯着他们,谁敢保证他们不造反1
长官“嗙”地一声将水杯摔在桌子上,站了起来。
“那你可以将他们放走啊!他们不是渴望着逃脱这里么?如果犯人走光了,那这里便只有士兵把守,既保证了监狱的稳定,又还给他们自由。”
“想得简单!你看看外面那群丧尸!你想让放出去的人全都死在那里么?”
长官说得似乎不无道理。如今监狱外围全都布满了尸群,不管放出去多少人,一旦迈出大门,便横竖都是死。作为一个部队统帅,是绝对做不出这等残忍的事情来的,尽管那个犯人害死了他的儿子,可毕竟其他人是无辜的。
或许只有让犯人与士兵彼此合作,并肩作战,才是解决这种矛盾的最好办法了。但这依旧只是幻想而已,罪犯们并不清楚外面的状况,他们只想获得自由,甚至为了自由不择手段。我的想法和长官儿子的建议如出一辙,但事实证明,这种局面很难维系,一旦发生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也许长官的做法是对的,他要控制犯人,更要保证监狱的安全,现在他做到了,自然不必要去冒那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