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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美琼装模作样看了一会儿图面,说:“我还是那句话,这张图太复杂,我们做不了。”
姚继业叫童梦瑶:“去吧,按齐小姐的意见改一下。”
童梦瑶就回办公室改了图后又来到会议室。
姚继业说:“这就对了嘛,简单多了。”说完又将图面推给师攻玉。
师攻玉也装模作样看了一会儿图面,说:“我也还是那句话,这样的楼梯太简陋,对不住我们的客户。客户也肯定不会予以确认。”
姚继业又对童梦瑶说:“去吧,按师总的意思再改一遍,楼梯一定要做得美观、结实、牢靠、安全、实用。”
童梦瑶又回到办公室,把那张梅斯柏签过字的图面拿了上去。大家看过图面,再没有反对意见。童梦瑶总算松了一口气,姚继业也依然一脸笑容,似乎本来大家坐在一起只是为了更好地工作,并没有啥大的矛盾。
“谢谢师总,谢谢齐小姐,以后还要请多多指教!”姚继业说。
“指教是不敢当,但意见总是要提的。”师攻玉说。
“哪里!有没有你们指教那是大不一样的。”姚继业说。
“但你们的人也得经得起培养啊!”齐美琼说,“动不动就撅嘴巴,甚至装病,这像什么话!”
“不会的,梅工确实是病了。”姚继业笑得更开心了,还露出了洁白的门牙。“能得到你们的指教,我们就能学到更多知识,又不用交学费。这样的好事哪儿找?”
陈甫正对童梦瑶说:“童梦瑶。你看姚经理。这才是个谦虚的态度。你就谢谢师总,谢谢齐小姐吧!”
童梦瑶不得不生硬地说:“谢谢师总,谢谢齐小姐!”
“不用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师攻玉说。
“我们也只是一个目的,那就是公司的发展。”齐美琼说。“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们既要满足客户的要求,同时又要节省成本。我们做业务的。报价也难,砍价也难。向客户报价时,要摸得准对方的最高底价,既要保证设备赚钱,又要能接到订单;对供应商砍价时,既不能挨宰又能买回质量过硬的产品。我们对哪件事都不敢掉以轻心,对图面当然也必须严格要求。”
姚继业想将那张图交给齐美琼,齐美琼却退给了姚继业,并说:“这事还要等梅工来了再说,免得他又耍赖。”她又对陈甫正说:“陈董。梅工无故装病,这件事该如何处理呢?难道他说生病就真当他生病吗?应该惩处一下吧?”
“这个。要等我看了他的认错态度再说了。”陈甫正说。
“你要偏袒他我们也没话可说。”齐美琼说。“我就知道你一向是虎头蛇尾,一个严重的装病请假事件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陈甫正皱了皱眉头,说:“要处理的。”
接着,陈甫正就要姚继业尽快让梅斯柏来上班。姚继业一回办公室就要左富山和童梦瑶一起去看梅斯柏,两个人就去了。梅斯柏坐在阳台上,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童梦瑶说:“梅工,你还是去上班吧,老呆在宿舍也解决不了问题,再说,他们已经同意采纳我们的图面了,只是等你去上班了就可以发给客户了。”梅斯柏没有动,说:“我现在还不想去上班。那张图你先放着,不用急。”左富山说:“梅工说得对,等几天业务来要图了,就把图给他们。他们每次要我改图,我都不一定听他们的,只是表面上答应;反正他们也不怎么会看图。我都用这种方法糊弄过他们无数次了。”左富山不仅糊弄过业务无数次,而且几乎每次都会得到同样的表扬:“对嘛,按我的要求这么一改,不就好得多了吗?”梅斯柏对童梦瑶说:“这件事都怪我,是我没有交代你。你以后应该知道如何应付他们了:第一次送图给他们的时候可以故意犯一些错误,不管他们发现与否,你都好改。”童梦瑶说:“如果他们一次就同意了呢?”梅斯柏说:“你还是可以改的,你就说图面有问题,他们会让改的。”其实梅斯柏也不知道这么做合不合适,但是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等左富山和童梦瑶回到办公室,就向姚继业报告:“梅工还是不愿意来上班。”姚继业又把梅斯柏的事告诉陈甫正,陈甫正又安排吕世才和曾幽兰下午去看梅斯柏。
等吕世才和曾幽兰过来了,梅斯柏就让他们坐在客厅,自己陪着。曾幽兰见梅斯柏脸色很差,以为他病了,说:“你要是真的哪儿不舒服,就去看病,我们可以陪你去。”梅斯柏说:“我没病,只是心里不舒服,觉得工作没法干了。”接着向吕世才他们说了楼梯确认图的事,说完又抱怨起来:“现在有的人把技术部的人当白痴,可以任意否定我们的工作。”曾幽兰说:“你怎么这么容易生气,不要跟他们当真,把自己气成这样,何苦呢!”吕世才说:“画个楼梯对你们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矛盾来!”梅斯柏说:“就因为事情简单,才叫我们没有办法应付。他们硬是闭着眼睛说瞎话,我们也就无可奈何了。”
吕世才去厨房看了看,发现开水瓶是空的,就帮忙烧了一瓶开水,烧好开水,他就回公司去了,他是故意要留曾幽兰单独和梅斯柏在一起。
“你和吕世才还好吧!”梅斯柏说。
“你是说……”
“我是说,你和他再没有了隔阂,对吧?”
“以前确实是我不对,我现在觉得没有必要计较什么了,一切都是缘分。”
“其实,两个人谈恋爱分手了再做普通同事也是正常的。”
“我现在跟他做同事觉得很开心。”
“这就对了!”
他们说着就进了卧室——他们几乎是同时起身进去的。曾幽兰先看了看卧室的简单摆设。还特意走到梳妆台前。并拿起上面的唇膏。
“你也用这个?”曾幽兰觉得好笑。
“这只是人家故意摆在上面做样子的。”梅斯柏不想提起齐美琼的名字。尽管他猜得到唇膏是她摆的。
“你觉得陈董对你怎样?”
“唉!你这么问,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就说好还是不好!”
“当然好!”梅斯柏眼圈儿一红。
梅斯柏又走到阳台上去,曾幽兰跟了出来,两人望着东边的矮房子,就是邢丽倚曾经住过的地方。梅斯柏又想起白云飞和邢丽倚,不知他们过得怎么样。他又想到自己若是离职了,很可能就只有回家去,那比起白云飞来可是糟糕得多的事情。曾幽兰不知道梅斯柏在想什么。就拉住他的手,两个人又进了房间,站在窗户边。
“你觉得陈董这样的老板是不是很难找?”曾幽兰问。
“是很难找,所以我现在特别为难。”梅斯柏说。
其实,梅斯柏一天来总是在想齐美琼和师攻玉两个人很难应付,没有怎么想陈甫正,这时候经曾幽兰一提起,他才感动起来。
“还是多看看陈董的面子吧,这样你就会舒服一些。”曾幽兰说着把窗帘放了下来。
“你说得对,我应该多看陈董的面子。可是,现在还是很难做下去。我真的是左右为难。”
曾幽兰将头靠在梅斯柏肩上,不再说什么。梅斯柏抱住她,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过了好一阵,曾幽兰才抬起头来,然后走到卧榻边。
“你的卧榻好干净,看着好舒服。”
“年纪大的人是这样;年轻人一般就比较随便。”
“你以前也是随便的么?”
“我小时候随便,不会讲究卫生,上大学后就逐渐学会讲卫生了。”
曾幽兰坐到卧榻上,示意梅斯柏过去,梅斯柏过去了,但没有坐下。
“你坐下来嘛,和我排排坐。”曾幽兰叫道。
“不,我不想……”
“你还想着工作上的事吗?先放一放吧!” 曾幽兰说着硬是拉梅斯柏坐了。
曾幽兰看到枕头边放着几本书,顺手拿起一本,书名是pus.她随意翻了几页,见里面夹着一张杜甫草堂的门票,还有一张黑白照片。她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里面的人,是一个穿连衣裙的姑娘,正坐在一个亭子里,心花怒放地笑着。
“你的夫人?”
“是啊。”梅斯柏和曾幽兰一起看着照片,眼里流出热泪。
“好漂亮。——在哪里照的?”
“在黄鹤楼上。”
“黄鹤楼在哪里?”
“在泽西。”
“你夫人好可爱。”
“可惜老了。”
曾幽兰靠在梅斯柏肩上,好像在想象梅斯柏年轻的时候和傅静玲在一起的情景。
“你的夫人原来是个美女。”
“现在不美了。”
“为什么呢?就因为老了吗?
“不仅仅是因为老了,还因为我们的生活一直不顺心;长期心情不好,人就会变丑。”
“你还爱她吗?”
“爱不爱对我们来说,没有区别。”
“现在你又有了我。”
“我是爱你,但是,我又觉得良心不安,我对不起她。另外,我也不敢爱你,因为我的处境你都看见了,有一天没一天的,一点都不稳定,更不用说安宁了。”
“你就是不爱我也没有关系,我还是要爱你的,我就是想退也退不出去了。能当你的红颜知己,我同样觉得甜蜜。”
“其实我对你来说太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