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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克铎禅师的遗言就是让我把他的骨灰给抛洒在大海之上,但是特别注明了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而这个时机,就是当我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的时刻。眼前的困境已经让我不知所措了,那么这一刻,就是莫克铎禅师将要现身帮助我们了吗?
我打开行李袋,掏出里面的骨灰,然后紧紧的捧在手中,默默地念到:莫克铎禅师,我遵循你的意愿把你的骨灰带到了这里,现在就要抛洒入海了,如果你在天有灵,希望可以保佑我们平安脱困,找到那个神秘的小岛,祝你早登极乐世界。
说完,我打开盖子,抓了一把骨灰使劲儿的撒了出去,小艾也跟着我,抓了一把骨灰撒出去。就这样,我们一人一下,慢慢的把所有的骨灰抛向大海。谁也不会知道,这个斯里兰卡佛教界的圣人,从此将与大海同在。
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没有料想到,效果会这么明显。最后一把骨灰洒出后,四周的雾气如同烟消云散一般,消失不见了,海面上又恢复了它的波涛,船只一晃一晃的,很有节奏感。我和小艾相视一眼,果然,命运都有其一定的安排,我们有太多时候扮演的不过是一个棋子,任人摆布而已。
只是我们所不知道的是,究竟安排命运的是人,还是神。这一切似乎有些太过于巧合了,谁又能这么完美掌握到我的行踪和心理呢?从印度到斯里兰卡这一趟行踪完全是我由心而发的,毫无预警,但是很明显,根据莫克铎禅师的遗言,他似乎一直在等着我一般,而且交代完之后,人就圆寂了,这也证明了他的存在如同四叔一般,只是为了给我传递一个消息。而且数百年前的库马尔·阿利 ·达尔维奇也似乎有所预料一般。究竟那句佛教楔子是库马尔·阿利 ·达尔维奇留给我的消息,还是莫克铎禅师总结分析后的结果?
困境解除之后,阿三开心的笑了起来,然后招呼他父亲一起摇桨,争取今天可以到达目的地。但是他父亲拒绝了,他用一种质疑的眼光看着我们,然后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大堆的话。
阿三翻译说,他的父亲和他一样,也是伊斯兰教苏菲派的信徒,他们相信真主安拉的存在,安拉才是世间唯一的真神。刚才的困境是安拉用来惩罚我们的,但是却被我们的邪术给破坏了,以前他不知道我是一个异教徒,否则绝对不会跟我坐一条船的。
我跟他解释,这并不是什么异教的法术,只是我们把斯里兰卡一位佛学大师的骨灰抛洒出去了而已。但是我说完了,也开始后悔了,反正在这个小心眼儿的老头儿眼中,只要不是伊斯兰教的苏菲派,其他的都是异教,都是邪恶的。
果然,阿三又翻译他父亲的话,说不管怎样,他不会跟我合作的。
这狗日的老头,但是我们现在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在这茫茫大海之上,我跟小艾几乎没有生存能力。只能仰仗阿三和他的父亲,现在他父亲廖蹶子了,阿三一个人也经验有限。更关键的是,如果没有他父亲,我们还可以放手一搏,但是现在多了个碍事鬼。也不能打也不能杀的,否则阿三肯定也会背叛我的。这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小艾看到我如此的头疼,然后对阿三说:“阿三,叶飞现在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给你父亲解释,但是你是个明白人,大家既然已经处在这样一个位置了,如果他不配合,最起码我们应该回去,而不是耗在这里等死。至少你是一个伊斯兰苏菲派的信徒,不是吗?相信你的父亲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陪我们一起去死的吧?”
很明显,小艾抓住了阿三父亲心中唯一的软肋,阿三,这个儿子的存在。而且阿三也不过才二十多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没有理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换句话说,即使他的父亲不配合,我们至少应该争取到阿三的态度,保证自己可以安全回去。虽然我们回去的旅程是顺风顺水,但是缺少航海经验的我们依然很有可能会迷失在大海之上。
阿三明白了小艾话语中的意思,什么事情都是这样,一点即通。很多话语都不用说的太明了,否则多多少少总会伤感情,大家现在需要的彼此信任和依靠,并无太多的精力去处理那些琐碎的小事。
阿三的劝解自然要比我们顶用的很多,虽然不知道阿三跟他父亲说了什么,但是老头子的眉目之间,已经从一种鄙夷变成惊讶,紧接着,慢慢缓和下来。
很快,阿三就跟我们说,他的父亲已经想通了,他会把我们安全的带回去,但是不会再帮助我们前行一步。
不管怎样,这都达到了一个基本的目的,确保生命的安全。但是既然谈成了一个条件,那么也要争取一下更进一步的要求,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再放弃,确实有点儿不太合适。
我叫过来阿三,跟他说:“你父亲拒绝带我们继续走的原因只是因为他觉得我们是异教徒吗?”
阿三耸耸肩说:“是,或者也不是。他觉得你们会邪法,不是正常人,是安拉的敌人。”
“那怎么才算是安拉的朋友呢?”我不解的问。
“安拉没有朋友,他是一个孤独的神。安拉只有信徒,只要是安拉的信徒,我的父亲就一定会帮助你们的。但是刚才你们的行为已经让他认定,你们一定不是安拉的信徒、”阿三解释道。
这下我就明白了,在伊斯兰世界里,传说是有魔法和神怪存在的。但是在佛教和基督教的传说中,人类可以某种仪式控制或者召唤神灵,这确实伊斯兰教苏菲派的信徒始终无法接收的,说白了,这就是所谓的信仰不同。其实在他们伊斯兰教内部,也是有这样的传说的,比如阿拉丁的神灯等等,不过如果他们认定那只是一种怪物的话,我也没有其他的话可说。
思来想去,这就是一根难啃的骨头,虽然难啃,但是还是可以啃一下试试的。我想要的是结果,过程我可以稍微让让步,无非就是最后我再一并要回来而已。
“阿三,帮我跟你的父亲解释一下。”我叫过来阿三说。
“嗯。”阿三点头答应。
“我和小艾有能力把你们两个杀掉再自己回去,不管你信不信,不过我们不会这么做的,你可以不给你父亲翻译这句。”我先告诉阿三我的底线,不然这小子也许会耍一点儿小心眼儿,我不想冒什么险。
“嗯。”显然阿三现在脸色并不好看,没有一个大男人在遭受别人威胁的时候会很开心的,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可以接受。
“然后,你跟他说,其实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神根本就是一个人,故事也只有一个,只是在不同地区,不同的人所传扬之下,出现了不同的版本。”我说。
阿三觉得我这句话说的很无聊,他的父亲一定不理解的。不过他还是照着我的原话翻译了一边,结果自然也可想而知,老头子说我亵渎神灵,把最贵的安拉居然和其他妖魔鬼怪混为一谈,是罪大恶极的行为,他现在要不是看在阿三的面子上,就跟我们同归于荆
我接着说:“在你们伊斯兰的传说之中,一切的根本就是造物者安拉,而在基督教中是上帝,佛教中是释迦摩尼。不管在我们想象中的人物是谁,但是这个世界只有一个,那么多位的始祖也只有一个不是吗?”
阿三的父亲依然是一副不理睬的表情。
“刚才情况你也明白,正是你们伊斯兰的一种法术不是吗?如果你不称之为邪术的话,你把会伤害到你的法术称为安拉的安排。而我刚用佛教的仪式救了你,却被叫做异教徒的邪法。但是你是否有想过,为什么这些在你们眼里微不足道,甚至不耻的邪教法术,怎么会克制你们无上安拉的法术呢?”我依然耐心的说着。
这些,阿三的父亲多少有些反应了,先是眼神儿有些迷茫,接着嘴硬着说这是安拉对于他之前伤害救他生命那条神鱼的惩罚,也许那条鱼是安拉派给他的使者,是他做的不对,必须接收安拉的惩罚。
我冷笑一声:“你口口声声说的安拉这样,安拉那样,那么你告诉我,你的安拉究竟为你带来了些什么?是生活有所改变,还是全家人健健康康?”
阿三的父亲不再言语。
“如果是你一个人面临惩罚,那么我就不多说什么,现在还有阿三的存在。难道你会多想一下,他有什么过错吗?真主安拉要夺走你儿子的生命你也傻乎乎的接受?想一想吧,这么多年究竟安拉给了你什么?”我的情绪多少开始激动起来。
老头子嘴巴依然很硬,他说安拉创造了这个世界让我们生存下来,包括阿三也是安拉创造的,如果安拉要带走,他也不会反对。
妈的,这老东西,我示意小艾准备好,如果他一定要这么嘴硬,就只能先把他给除掉了。
“阿三,你能了解你父亲的话吗?”我问话的同时,手摸向腰间的水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