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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几天,丁洛妙脸上都未见笑容,丁望远和吕芳芳虽然理解她的伤心,但却不赞同她长时间的沉浸在这种情绪中,想劝又想到她的倔脾气,也只是白费口舌没什么作用。
为了让她高兴起来,让张长弓带她出去散散心,丁洛妙没啥心情去,一口回绝。
“你天天耷拉个脸子,我看着都心烦,我还在哺乳期,你可别影响我回奶了,害你弟弟没奶吃,你对得起他吗?”
丁洛妙听妈妈这么说,悲伤太久的脑细胞有些反应不过来,她难过时她自己的事,咋就影响到弟弟吃奶了?
吕芳芳看她迷瞪的样子,一把把她扯到穿衣镜前,“你自己好好看看你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米团子走了,就你一个人伤心吗?米团子是你喂的多,还是我喂的多?是陪你的时间长还是陪我的时间长?”
“你让弓子带你出去玩几天,调整好情绪了再回来,别影响我的心情,让你弟弟没得奶吃,饿肚子。”
丁洛妙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又红有肿,脸色憔悴暗沉,还满是郁色,看着确实影响心情。
“我一个人去。”
“你是诚心气我吗?是不是看我带孩子不够累,还要提心吊胆地担心你?”
“让弓子陪你去!”
吕芳芳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丁洛妙见妈妈是真的生气了,只得认怂地点点头。
张长弓心中窃喜,机会来得太突然,让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咧着嘴冲吕芳芳傻笑道:“吕婶,放心吧,我怎么带出去的,绝对一根汗毛不少地带回来。”
丁洛妙冲着镜子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尽说大话,我每天什么不干也会掉几根头发的好不好?”
其他人对她的话全当没听见,忽略不计,各忙各的去了。
张长弓骑上电动车,一溜烟不见了。
丁洛妙无趣地回到自己屋里,躺在床上发呆,想到米团子,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张长弓坐在网吧里,手里拿着纸笔,在电脑上查找一番,便是一阵写写画画,整张纸都写满了才停下来,满意地打了个响指。
丁洛妙是被张长弓的生拉硬拽,爸妈的驱赶下登上了火车,两个小时后下车,这才恍然惊觉竟是K市,有山有水有古迹,既有美丽风景又有文化底蕴的城市,曾经青春年少时,在村头的桥上,他们几个也畅想去哪儿玩,当时她说的城市就是K市,没想到他记到如今。
在蓝天白云之下,青山绿水之间,心中的郁浊之气似乎都被净化了,丁洛妙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
丁洛妙站在瀑布前,看着水流奔涌向前,心中的伤感跟着水流缓缓淌远,再闭塞的胸闷在旷野之中也会跟着豁达敞亮。
看着身侧寸步不离的男孩,不过二十岁却有一双历尽沧桑的眼睛,一副长得有些着急的脸,他所经历的人生起伏应该比自己大得多吧。
好久不见,他虽然变了很多,可在她眼睛里的样子大多是良善的,不高兴了顶多沉下脸色,一会儿之后又如平常一般去找自己,她觉得张长弓和小时候没什么两样,大多闹腾,有时沉默,偶尔死倔。
第二天,他们在市区内看古代遗址,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官府将宅、寺庙碑林,还有抛绣球招亲,张长弓在她耳边一个劲儿地撺道她上台体验一下抛绣球,丁洛妙死活不干,就要趁机撤退,被张长弓生拉硬拽上台,穿上红嫁衣,向下抛绣球。
被硬逼上台的丁洛妙,站在台上如站针毡,拿着绣球看下面游人如织,脸憋得通红,一转头身后哪里还有张长弓的影子,她正要转身离开,被一个婢女打扮的女孩拦住,“你这钱已经交了,不体验一下钱不白交了,你就随便一扔,又不是真的要把你嫁了,怕什么?”
说着一推,又将她推至舞台中间,得,交钱不扔还不让下台了,她索性闭眼,向下随便一抛,随着绣球的抛出,顺着绣球的方向,她突然看到不知何时张长弓已经站在台下,正拼力挤过人群,向绣球的方向跑去,他所过之处,阻挡之人被他推得东倒西歪,那拼命的狠劲像是在救命仙丹一般,路人见他凶残至极,纷纷躲避,就在绣球落下的一刹那,他飞身跃起将绣球接住,护在怀中,如鹰一般的双眸警觉地扫向四周,见周围没有不识好歹想要争抢的人,方挥手抹去额头的汗水,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的后背却已汗湿了一片。
他兴奋地向台上挥手,高高举起绣球,得意地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丁洛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要转身下台,谁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块红盖头劈头盖了下来,丁洛妙眼前一片红,身子一左一右被两个人架住,然后便听到嘹亮的唢呐吹起《百鸟朝凤》,吓得丁洛妙一哆嗦,别是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贩子逼婚吧?
丁洛妙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张口喊救命,却听到周围人的哄堂大笑声,间或传来周围人的调侃声。
“这是演得哪一出?土匪抢亲?”
“应该是恶霸乡绅强抢民女吧?”
“是不是等一下还有打抱不平的侠义人士?”
“今天这戏可真热闹,这门票买得值!”
……
这什么跟什么呀?想到社会上经常发生的事件:
一男的硬拉女的上车,女的死活不上,还狂喊救命,热心路人上前欲解救,男的说女的是女朋友,闹别扭呢,结果路人走开,女的被拉走,卖到山区当媳妇,活得惨不忍睹。
丁洛妙害怕得全身发抖,眼泪像雨珠一样稀里哗啦,瞬间脸就湿了,可她求救得越大声,哭喊得要凄惨,周围的人只夸她会演,演得真逼真,是个好演员……
正在她绝望之际,只听得一个苍老的男声高喊:“一拜天地!”
接着又听一声高喊:“二拜高堂!”
她再次被按着头硬是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
随着话音落,她被扭转身体,第三次被人硬按着头,向下鞠躬,她看到对面的一双脚和裤腿,和今天张长弓穿的鞋子和裤子一模一样。
她趁对方松懈之际,一把扯掉头上的红盖头,对面穿着红色新郎装的不是张长弓那个混球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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