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悲凉

小道不知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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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东方的天边摸出一点点地青色,渐渐地撒落大地上面。

    浑身疼痛的穆源现在已经躺在了自己“新家”的床上,他也渐渐醒了过来,咋了咋非常苦的嘴巴,身上的疼痛还是让他不禁深吸一口气,而这一口气让黎月霞醒了过来。

    黎月霞躺在穆源的里侧,再里侧是睡得正香的穆清小家伙。

    醒过来的母亲,顶着红肿的眼睛和左侧脸庞,头发披散下来,遮挡住了大半张右脸,用极为担心的眼神观察着自己的大儿子,不一时干涸的眼眶又渗出来一丝丝的泪水,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母亲摸着儿子的小脸,目光看着儿子的身体。

    “妈妈,疼!”小家伙在母亲面前还是没能忍住,哭着说了出来。

    儿子疼,母亲更是心疼,那种心疼是比身体的疼痛还要严重的。

    母亲也是没有办法,边哭边亲着大儿子的额头,嘴里发出最温柔的声音,缓解着儿子的伤痛,双手也不知道怎么抚着儿子才能不让他疼痛。

    心疼,极度的心疼,心在滴血太抽象了,那种感觉比心脏被人紧紧捏住还要难受,母亲就想让儿子不疼,让儿子好起来。

    女人是水做的,母亲更是水做的。

    哭干的眼睛,听到儿子的呻吟声,泪水又不知从哪里引发了出来,两只眼睛都哭得异样的疼痛,血丝都哭出来了。

    又一会儿,母亲拿了一点儿水过来,喂给了自己的大儿子,黎月霞感觉自己的泪水都快滴进儿子的嘴里。

    喝过水,穆源稍稍感觉好了一些,也不再哭了,小手拉着自己母亲的右手小指,母亲刚刚取水的时候已经从床上下来了,就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儿子。

    母亲看着儿子,问寒问暖,天边已经抬起大太阳的时候,母亲跟孩子说要去做饭了。

    不理解的是,穆源看着一瘸一拐的母亲走出去做饭,感觉母亲一身都是伤的样子,不明白原因,但是他也是心疼母亲,但是现在小家伙没有办法。

    心中开始思考的时候,弟弟却醒了过来,看到旁边没有妈妈只有自己的哥哥的时候,很自然地往自己哥哥怀里钻,这可钻得哥哥异常痛苦。

    而穆源只是忍着痛,轻轻抚着弟弟的后背,不一会儿弟弟便再次睡了过去。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母亲捧着几碗粥和几个面饼、一大碟儿土豆丝进来,放在一张简单的木桌上面,把桌子挪到床边,和儿子一起吃饭。

    看着小儿子和大儿子的样子,虽然担心大儿子的伤势,但是那种欣慰感盖过了一切。

    把小儿子唤醒,一家人吃饭,母亲想喂大儿子,但是穆源坚持着自己吃饭。

    一顿饭吃得相当漫长,只有小穆清是早早地吃完东西就往哥哥的背上一趴,让穆源差点栽在饭桌上,幸亏母亲及时抱住了他,同时把小穆清拉到自己怀里准备打屁股。

    穆源稍微调整了一下,替弟弟求情才让穆清在床上乱蹦哒。

    快吃完饭,母亲也要准备把碗筷刷了再去工作,大门处传来了声响。

    原来是大伯伯来了。

    大伯穆栋狠狠地推开穆源家的破木门,这一下直直把木门都推到了。

    推到了也不帮着装好,还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火急火燎的走进里屋,这时黎月霞才刚刚把没吃完的饭放下站起准备到大门那里看看,穆栋看着这一家三人,恶狠狠地说:

    “你家什么破门,怎么一推就倒了?差点砸到我知道吗?”

    不等黎月霞回话,他就一把甩出一沓钱扔在母子三人的饭桌上,还有些汤水的那盘菜,溅的到处都是。

    “要钱,要钱,要钱,就知道要钱,爹还没入土呢,你就来要帛金,要要要,丢人不丢人,你家没男人了不要脸,我们两家还要呢。”

    恶狠狠地,吐沫星子都喷得老远。

    穆栋看着穆源在桌边吃这东西,气就不打一处来,故意还是无意忽视掉了小东西身上的绷带。

    “这不是没事儿嘛!什么让大海儿打得都不能动了,你这倒霉婆娘就是在想着法儿要钱,没脸皮的东西!”

    被来人的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穆清慌了神儿,趴在自己哥哥背上不敢出来,呜呜呜地在那里哭着。

    穆源被自己弟弟一趴,本来委屈的心情加上弟弟的一趴就栽进了饭桌上。

    看到穆清那么一哭,穆栋的火气便更加地暴涨,指着黎月霞就骂:

    “看看你教的什么玩意儿,哭哭哭,爹没了,爷爷没了就只知道哭!”

    骂的黎月霞都准备哭了。

    穆栋看穆源久久没有从饭桌上起来,那个火气到了顶点:

    “装吧,真是有什么娘就有什么崽子,再载死你个倒霉玩意!”

    黎月霞也发觉了自己儿子的反应,把穆清小东西抱着自己身后,抬起大儿子,看着他再次昏迷了过去,耳边的谩骂声也彻底激怒了她,一只手拿住散在菜盘子里的一沓各种颜色的钱,狠狠地砸在穆栋的脚边,菜汤和纸币溅脏了穆栋的裤腿。

    “滚,滚呐,滚!”哭着喊着想把穆栋给骂出去。

    穆栋看到侄子真的昏迷了过去,并且已经渗红的绷带也映入眼帘,气焰稍稍下来了一点,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哼”了一声特别响,一脚把那张饭桌踢倒到另一边,就气冲冲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