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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就是个木头,摄政王许下誓言,不过是让天地日月,让我们这些百姓见证他对王妃的爱,让王妃感受到满满的幸福,这与他和王妃之间的情意深厚并不冲突,明白了吗?”
“你说的真深奥,我好似明白了,又好似仍未明白,算了,我不想了,我只知摄政王对王妃好,他们一定会幸福就好了!”
在人们的议论声,及声声响起的鞭炮声,喜乐声中,婚车终于行至摄政王府大门口缓缓停了下来。
“霏儿,我们到家了呢!”轻柔的声音从婚车内传出。
鞭炮声,喜乐声传入摄政王府内,登时,前来道贺的宾客都聚集在了大门口。
齐川见状,握着拂尘忙对宾客们道:“大家快散开,摄政王和王妃要下婚车了!”听到他的话,众宾客立刻朝大门两边分散而开,不过,他们的眼睛却盯着那缀满鲜花,豪华至极的婚车一眨不眨。
水府五小姐的美貌他们有听说过,但却没有亲眼见过,现如今虽说仍然看不到其真实容颜,但一想到摄政王用如此盛大的婚典迎娶,想必那五小姐,也就是现在的摄政王妃绝对是天仙般的美人儿。
基于此,众宾客踮着脚尖,伸长脖子,觉得一睹其婀娜身段,也算是对其绝美姿颜的一种希冀。
迎亲仪仗从街头延至街尾,在这一刻全停了下来,恭候着婚车中的一对璧人下车。
颜霏睡得很实,睡得也很安心,她疲倦极了,被关在那黑漆漆的屋里,她几乎没好好睡过,坐在婚车上,想到身旁有心爱之人陪伴,她不由全身心放松,倚在煜怀里进入沉睡之中。
“霏儿……”
轻挑开流苏,专注地看着人儿的睡颜,煜又轻唤了声,却没见颜霏有丝毫回应,心中一紧,他忙抬手探其鼻息,发觉人儿只是熟睡,一颗心这才安稳下来,“我知道你很累,睡吧,我抱着你到喜堂……”在人儿光洁如玉般的额头轻饮下一吻,煜神色柔和横抱起爱人,缓缓步下婚车。
他动作很轻,生怕一不小心,人儿会从梦中惊醒。
望向婚车的众人,看到他抱着新娘下婚车,心中皆惊叹不已。
——荣*至此,无人能及。
男子身量颀长,一身吉服衬得其身姿更为挺拔笔直,容颜俊美如天人,神态威严却不失柔和,他步下婚车,爱恋地忘了怀中的新娘一眼,然后提步就朝大门口走来。
摄政王,他们眼前看到那眸色柔和,唇角含笑的新郎官,是他们所熟识的摄政王么?
是那个在朝堂上,在街上遇到,总冰冷着脸的摄政王么?
聚在大门口的宾客虽都是男子,可他们不得不感叹,不得不承认,他们眼前看到的确确实实那个他们熟识的摄政王。
煜无视投向他的道道目光,抱着颜霏踩在红毯上,伴着花雨朝喜堂一步步迈进。
因顾及身份先前没有到大门口的夫人小姐们,在看到从眼前走过的颀长身影时,眼里无不流露出艳羡,崇拜等各种各样的目光。尤其是那些待字闺中的小姐们,此刻禁不住对自己的父母亲生出怨言,怨他们在当初太皇太后给摄政王指婚期间,告诫她们千万别走出府邸,还在私底下说摄政王很可怕一系列不好的言语。
太皇太后是谁啊,那可是这天下最最尊贵的女人,而能坐上这样的高位,自然有的是手段,因此,各家府邸对摄政王不好的议论声,于她来说不难知道。
否则,怎会把已经走向衰败之势的水府嫡次女,指婚给摄政王做王妃。
唉!怨,现在即便再怨,又有何意义?
闺中小姐们个个都是人精,京中近期来的传闻她们都有听说,且专门着贴身丫头到街上打听,再第一时间转述给她们。因此,她们知道在摄政王心里,只有水府五小姐,加之就在刚不久摄政王在水府门口,当着街边百姓的面,对自己王妃许下的誓言,令她们知道那宛若天人般的男人,与她们未来不会有任何交集。
他眼里,唯有怀中的她,唯有那集万千chong爱于一身,如珍如宝的水五小姐。
“真好命!”
“摄政王怀中抱着的是我该有多好啊!”
“唉!我要是能被摄政王这么抱着,深情的望着,就是立马让我去死,我也甘愿!”
“好俊美的男人,为什么我就不是水五小姐?为什么他抱着的女子不是我啊?”
……
闺中小姐们的心声虽然不一,但其中的含义却出奇的一致,都想成为那俊美若天人男子抱在怀中的她——颜霏。
“煜儿……”太皇太后端坐于喜堂主位上,看到煜抱着颜霏步入喜堂,心中立时有所不悦:即便再喜欢,再chong水家那丫头,也没必要在今个这日子里做的如此明显啊!
原本太皇太后还蛮喜欢颜霏的,可这一刻,她觉得有必要对其品xing重新评估了。
仗着男人的chong,这般不自爱,实在有违妇道。
“母后,事出有因,过会我会对你解释。”煜自然看出太皇太后神色有变,虽然那变化微乎其微,但以他的眼力,还是察觉出自己母后心有不悦了,安抚好太皇太后,他并未放颜霏站到地上,而是抱着她,对礼部负责礼仪的官员道:“行大婚之礼吧。”顿了顿,他补充道:“大婚致词就免了。”
礼官为难地看向他,“摄政王……,这……这恐怕不太妥吧……”
“摄政王怎么说,你就怎么来吧。”煜目光微垂,并未看那礼官,而是专注地看着怀中的人儿,太皇太后见状,微叹口气,不得不对那礼官说了句。
对于这个儿子,她实在是亏欠良多,只要他幸福,想怎么做她都由他。
得了太皇太后的话,那礼官省去婚礼致词,对着众宾客道:“现在请大家为摄政王和王妃送上新婚祝词……”这一项关乎新人一辈子的幸福,礼官觉得说什么也不能免,对此,煜倒没说什么。
众宾客听到礼官的话,神色恭谨,齐声贺了句。
按着婚礼步骤,接下来便是行大婚之礼。
煜抱着颜霏站在喜堂中央,就听礼官响亮的声音响起:“一拜天地……”他此举,众宾客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在主位上。
不生气,太皇太后竟然不生气。
摄政王就算再chong王妃,也不能抱着她行大婚之礼啊?
如此做,致太皇太后于何地?
而太皇太后非但不生气摄政王的举动,反而脸上含笑全然不在意。
难道这里面另有隐情?
王妃?对,这隐情一定出在王妃身上。
一定是,从进大门到现在,那被摄政王抱在怀中的女子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一般。今个可是她大喜的日子,若没有特殊缘由,她怎会一直昏睡不醒?该不会,该不会她旧疾复发,人快要不行了吧?
众宾客心中如是猜测。
尤其是夫人小姐们,她们真希望自己的猜测是真,这样的话,摄政王妃的位置不久就会空出来,那她们的女儿(她们自己)不久有望成为新的摄政王妃了么?
单单这么想想,夫人小姐们心里就欢喜不已。
但,她们面上却自始至终都挂着得体的笑容,礼毕,目送那颀长的身影抱着心爱之人走出喜堂,众宾客才收回目光,陆续去了自己的席位。
煜抱着颜霏步出喜堂,一路朝茗园而去。
夕阳西下,此刻天边霞光全然落下,罩在整个茗园上空,园内盛开的朵朵夭红在这光芒下,看着越发的妖娆喜庆。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清雅的香气,颜霏就那么静静地躺在煜的臂弯里睡得香甜。
“霏儿,咱们的婚房我设在了茗园,这园内的布置,大到格局,小到一花一草,都是我亲自着下人打点的,你醒来后看到这一切,会喜欢么?”煜眸中柔情脉脉,抱着人儿边朝婚房走,边喃喃低语。
被霞光笼罩的二人,令道边恭迎他们进入园内的下人,一个个看得移不开眼。
直至人影走远,才逐一回过神。
“老奴(奴婢)见过摄政王,见过王妃!”宫里来的四个老嬷嬷,及喜鹊和翠喜几个大丫头侍立在婚房门口,看得煜抱着颜霏过来,忙迎上前行礼。
煜轻颔首,抱颜霏踏入婚房。
“摄政王,这接下来的礼仪……”抱着人儿坐到婚chuang上,煜抬起头,凝视着走到他近前的那位老嬷嬷道:“尽量从简。”
那老嬷嬷恭谨一礼,应道:“是。”
简单的洞房仪式,不多会进行完毕,煜低沉的声音扬起,“你们暂且退下。”
“是。”
四位老嬷嬷和喜鹊,翠喜几个丫头低应一声,便退到了门外候着。
屋里不再有外人,煜抬手帮人儿取下凤冠,然后将其轻放到枕上躺好。
“霏儿,都是我不好,才让你在咱们大婚前遭受如此劫难,以后有我在身边,哪个也别想伤害你!”挽起颜霏的衣袖,看到她胳膊上布满条条触目惊心的鞭痕,煜眼里有心痛,有自责,这仅是胳膊上的伤口,她身上的鞭伤他还没看到,想来定是比这要严重很多,“霏儿,你很痛是不是?那恶妇用皮鞭抽你时,以你的xing格肯定吭都没吭一声,傻瓜,真是个大傻瓜,硬生生忍着那鞭笞之痛。”
修长的手指想要触碰那一道道鞭痕,却又怕把人儿吃痛,煜收回手,握住颜霏的柔荑,紧紧贴在自己脸上,轻轻叹息了声,接着呢喃道:“云澜和旭儿的舅舅都在前面酒宴上,我出去招呼片刻,你先好好休息,我过会再来陪你。”
“进来吧。”
放下人儿的小手,煜起身望向房门口。
“摄政王,奴婢(老奴)在。”推开门,喜鹊几人相继而入。
煜凝视着喜鹊和翠喜看了一会,这才对恭谨侍立在自己面前的几人道:“服侍王妃梳洗,上好药后,喜鹊和翠喜留在房内伺候王妃,其他人退下就好。”
“是。”四位老嬷嬷和慧香,还有另一名大丫头行礼应了声。
“小心伺候王妃。”走至门口,煜回过头望着喜鹊和翠喜再次叮嘱道。
喜鹊,翠喜屈膝一礼,应声是。
刚一步出茗园,煜就碰到太皇太后身边的秦嬷嬷。
“老奴见过摄政王。”秦嬷嬷行礼道。
煜轻抬手,“嬷嬷免礼。”
“谢摄政王!”侍立好,秦嬷嬷恭谨道:“主子在宁园歇着,让老奴过来特地给摄政王说一声。”默然片刻,煜道:“走,本王这就去宁园见母后。”秦嬷嬷应声是,紧随他身后向宁园行去。
宁园。
“孩儿见过母后。”进入主屋,见太皇太后端坐矮榻之上,轻品着香茗,煜撩起袍摆,单膝跪地朝其见礼。
太皇太后放下茶盏,摆摆手,道:“起来吧。”起身坐到一旁的椅上,煜没等太后出声问起自己今日之举,便开口说起发生在颜霏身上的事来。
“什么?慎国公的妾室为了自己的庶女能嫁给你,竟与外人勾~结谋害筱晴那丫头?”颜霏在宫里的那段日子里,太皇太后都是亲昵地唤她闺名,听完煜的叙说,她面上尽显怒意。煜点点头,眸光幽冷,道:“是这样没错。”
“可惩治了那毒妇母女?”
目光聚在煜身上看了一会,太皇太后神色有所缓和,问道。
“她们母女,以及帮她们成事之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一想到就让岑氏母女那么死了,煜心里还是觉得对她们母女惩罚的轻了,按他的意,让岑氏母女生不如死的活着,才是对她们最严厉的惩处!
“这就好。”太后长叹口气,道:“要不着御医到王府给那丫头瞧瞧。”煜摇了摇头,“孩儿已让云澜给她瞧过,除过皮肉伤,其他的倒无大碍,等会宴席散了,我再着云澜给她看看,相信休息上几日,她身上的伤就会好起来。”
太皇太后听他这么说,便也没再多说什么,过了一会,她招手侍立在一旁的秦嬷嬷到近前,“回宫吧!”秦嬷嬷应声是,扶她站起,煜跟着起身,道:“母后,在茗园伺候的那四个老嬷嬷……”
知子莫若母,煜未说完的话,太皇太后听出其中之意,顿住脚,她回望向煜,道:“就留她们在筱晴身边伺候吧,哀家有告诫过她们,万事不得擅自做主,只要尽好自己本分就行。”儿子不要那几个老奴在身边伺候,必是不想筱晴那丫头感到不适,久听不到煜再说话,太皇太后接道:“若是她们奴大欺主,你让筱晴那丫头直接处置她们就是。”
煜道:“既然母后这么说,那孩儿便留下她们就是。”
夜幕缓缓落下,太皇太后坐着凤辇回了皇宫,煜到前面去了没多久,宴席便临近尾声。
云澜抱着旭儿从酒席上起身,正要向煜告辞回府,却听到对方已经启口:“等会与我到茗园一趟。”于是点头,道:“好的。”旭眨巴着晶亮的眸子,看着煜道:“皇叔,皇婶还好吧?”
“应该没什么大事,等会你干爹给她再瞧瞧,咱们就知道了。”煜伸手从云澜怀里接过小人儿,扯唇轻浅一笑。
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问云澜,“皇上的龙体今个可有好转?”不知是继承了父亲的体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瑾瑜不生病则已,一生病那可真叫吓人,小小的风寒就能卧chuang休息好几日,今个煜和颜霏大婚,他本来要出宫道贺,应是被太皇太后和煜阻止了下来。
“好多了。”煜遥望皇宫方向,似是自语,又似是说给煜听,“以皇上的体质,有空多练功还是好些。”
“这个我知道。”煜道:“自打璟带着皇兄离开,皇上每隔段时日就会病上一场,这体质着实弱了些。”
旭眼珠子转了转,糯声道:“皇叔,干爹,我决定了,以后就留在宫里陪瑜皇兄,只要他得了空,我就陪他一起练功,这样他的身体就会越来越结实,再也不会生病了!”
“好。”煜笑容温和,颔首道:“要不让夜云,夜雨也住在皇宫,你觉得怎样?”
“那自然是好了。皇兄就像个小老头,除过上早朝就是在御书房和皇叔一起批阅奏折,他这样很闷的,有了夜云兄妹,还有我在身边作伴,他心情保准很好。”旭高兴地说着。煜和云澜相视一眼,接着齐声一笑,云澜道:“旭儿,干爹怎么觉得你也像个小老头啊?”
“我才不是小老头,”旭小嘴一嘟,哼唧道:“娘以前说我这样的xing格叫稳重,与小老头可是两个概念!”
煜和云澜又是一阵轻笑。
“你不喜说话,就叫稳重,到了你皇兄那,就成了小老头,也不知你这小脑袋瓜里都被你娘、灌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点了点旭的小脑袋,煜笑得一脸愉悦。
茗园这边,在四个老嬷嬷帮衬下,喜鹊和翠喜为颜霏梳洗齐整,安置她在chuang上躺好,那四个老嬷嬷便遵照煜的吩咐,退到了门外。
“小姐,小姐你醒醒,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不好……”跪在chuang边,喜鹊紧攥住颜霏的手,流着泪低语道:“要不是奴婢太过自以为是,早就发现四小姐是个冒牌货,顶着小姐你的身份生活在清华苑。小姐,你醒来啊,你醒来就是让打杀了奴婢,奴婢也无半句怨言……”
翠喜侍立在一旁,抹着眼角语声微有些哽咽道:“你哭个什么劲啊,小姐这不是没事了么!”为颜霏擦洗身上时,翠喜和喜鹊,还有那四个老嬷嬷没少掉眼泪,她们动作很轻,生怕弄痛这满身布满鞭伤的人儿,看着那道道鞭伤,她们就是闭上眼睛也能想到娇弱的人儿,当时承受着怎样的折磨。
“没事?没事小姐能昏睡不醒?”喜鹊看向翠喜,眼里泪水滴落,指责道。
“你生我的气做什么?”翠喜一把抹干眼角的泪水,走至chuang边,定定地看着喜鹊道:“当初我有说过小姐看起来好奇怪,你是怎么告诉我的?你让我别胡思乱想,说小姐好着呢,殊不知咱们天天伺候个冒牌货,让真正的小姐在外面受苦。”
“我知道是我的错,可现在我再后悔,再怨恨自个也于事无补啊!”
捂住嘴,喜鹊哭的泣不成声。
“好了,你别哭了,小姐想来在外面这段日子都没好好休息过,你这么哭着,万一惊醒她就不好了!”说着,翠喜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侍立好,喜鹊抬袖抹干脸上的泪痕,从地上站起,“等小姐醒来,我会向她请罪!”到翠喜身旁站好,她低语了句。
翠喜眼眶红肿,喃喃道:“还不知小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
房门外,慧香和苏氏薪给颜霏的大丫头翠俏,还有那四个老嬷嬷看到朝她们走过来的两道颀长身影,忙恭谨行礼:“奴婢(老奴)见过摄政王,云相,旭世子!”煜嗯了声,看向慧香问道:“王妃可有醒转?”
屈膝一礼,慧香恭谨禀道:“回摄政王,王妃未曾醒转。”
煜眸中闪过一抹忧色,对云澜道:“进屋好好给她瞧瞧。”云澜颔首,跟在他身后步入屋里。
望了喜鹊和翠喜一眼,煜皱了皱眉,道:“退下吧。”喜鹊和翠喜正要应声退离,就听到屋里又响起低沉的男声,“王妃身上有伤,你们若是再这么不知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回国公府去。”
“是。”二人心下一突,低应一声忙退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