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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还身着墨绿色对襟襦裙，长发被梳成了双刀髻，看起来端庄又贵气，一双好看勾人的狐狸眼戏谑的看着背对着自己呼吸都差点停了的四个人。
知道顾大人就是君山娘娘也是上古巴蛇的妖，早都没了，他们并不敢将这个秘密传下去。
顾知还身后的夕阳血染半边天，九江岸边的嘈乱依旧隐隐传来。
几个人说话声戛然而止，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身后近在咫尺的杀意。
他们呼吸都差点停滞，垂落的手紧握，低头看向彼此，对视皆是绝望。
若来人真的是神使顾大人，只怕他们合力也不是对手。
巴蛇神君历劫的时候，他们举家族之力努力近千年都无法摧毁巴蛇神像，如今巴蛇归来，他们更没了胜算。
甚至，等待他们的，只有巴蛇的清算。
即使如此，倒不如……
“怎么，想杀我？”顾知还绕过几个人，走到前面去看几个人背对着门口围着的桌子。
随着身后有风微动，几个人顿时间发现他们周身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束缚，所有的法术都无法施展，只能保持刚才对视的绝望模样。
顾知还拿起桌案上放着的白蛇玉石摆件，随意的把玩着，“唔，白蛇一族想汲取信仰之力？”
她的话音落下，被定住的几人神色更加惊恐。
“倒是有些巧思，雕刻的不错。”顾知还认真看了两眼，随意的扔回桌案上，“谁告诉你们雕像可汲取信仰之力的？”
她视线扫过几个人，几个人被禁锢的那股力道突然松开，他们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警惕的看顾知还。
“白蛇？”顾知还上前一步，认真打量面前四个人，看的几个人头皮发毛，她恍然的哦了一声，“白崇的后人，几世孙了？眉眼里倒是还有几分他当年的模样，便是这汲汲营营的样子，都像极了。”
白崇是在君山第一波开了灵智的妖，当年顾知还亲近蛇族，传授许多修炼之法，唯独不许的便是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受人供奉，却也要解人因果，一不小心便会被反噬，神魂尽散。
只是没想到白崇竟背着她偷偷私藏了起来。
甚至白家后人还知道要在自己历劫的时候再去修炼此法。
“当年你们先祖白崇护过我一次，我应了他日后也护他族人，可白崇也背叛了承诺，传承了此修炼之法，明日一早，白家人全都到正殿，心术不正者，本尊亲手替白崇清理门户，妄想出逃者，胆敢糊弄不来者，本尊会亲自让他知道，何为君山的规矩。”
“若白家有不服者，以为自己能抗衡本尊，也可亲自来送死。”
顾知还凌厉的目光扫过几个人，而后大步朝外走去。
在她跨出大殿的那一瞬间，桌案上的玉石雕塑一瞬间化作齑粉，消散在空气里。
君山自开天辟地以来，便是他们巴蛇一族的栖息地，其余外来者皆要臣服恪守规矩。
无论历劫几世，见识过什么，经历过什么，巴蛇本性都不允许有人打破这个规矩。
“顾大人，白家抓了老祖。”顾知还回来的消息很快便在君山传开，刚走出偏殿，墨家人便匆忙的赶了过来，没等走近便扑腾滑跪了过去，朝着顾知还就磕头求救。
顾知还抬手，以气阻止两个莽撞小子撞上自己。
墨家小子？
墨家乃是黑犬一族，祖先是她当年在九江岸边救的一条五黑犬，她为其取名墨舞，助其开智修炼。
后来墨舞离开君山祭祀先主人的时候，找了一个顺眼的纯种同族，怀了子嗣。
墨家一族对她最是忠诚。
哪怕有时候为了子嗣上岸，动了情欲，他们族的子嗣却也会带回君山，修炼最是纯粹，所以墨家人寿命都长。
由于各种原因，她对墨家也多有偏爱，指点的自然也多一些。
“老祖宗今年九百岁有余，您为她取墨昭。”墨家小子着急的跟在顾知还身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墨家被称作老祖宗的人是墨昭，是顾知还历劫之前几天出生的，兄弟姐妹共九人，活到如今的只有墨昭一人。
顾知还不在君山的这些年，一直都是墨昭在帮她维持君山秩序。
直到三百年前，墨昭渡劫，功力最虚弱的时候被白家人暗算。
莫说白家人，便是这君山所有家族里的人，也都对墨昭这个老不死的很好奇。
只白家胆子最大，直接将人抓了。
而随着墨昭失踪，君山上，白家的势力也隐隐压过墨家一头，似乎要做这君山的主了。
当然，墨家只有墨昭自己活到了这把年岁，可却并没能维持住不老容颜，她的儿女也都没能活过她。
“顾大人，小的以全族性命起誓，今日所言句句属实……”
话没说完，顾知还已经站在了白家祖宅门前。
“本尊本想明日再处理，可白家却等不及，墨家小子，本尊也要提醒你，若是墨昭为了活命将禁忌修炼术法告诉了白家，她也得死！”顾知还语气平淡，抬手一挥，衣袖拂过，白家牌坊轰然倒塌。
烟尘起，长街里的房屋也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层层倒塌。
“本尊离开不过千年，这君山就要改头换姓了吗？”顾知还拽住了想加强破坏力的贪魔，念头一起，便带着墨家两个年轻后辈分到了白家家主所在的庭院。
“是你们主动交出墨昭，还是让本尊自己寻？”顾知还冷冷问听到动静出来看的男人。
“顾大人息怒。”白家家主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白营未能平安归来，族中族老也还没回来汇报消息，他却得到了顾大人归来的消息，如此猝不及防，让人措手不及。
之前九州传闻有顾大人踪迹，他们派人打听了，可这人一路游山玩水的，让他们降低了许多防备。
他们一边抓紧时间寻找摧毁石像的办法，却又不敢做的太明显，怕引起顾知还的注意。
还没来得及处理墨昭，倒是让墨家人在他们之前见到了顾知还，可真是个大麻烦。
“本尊不喜欢拐弯抹角，从一数到十，不交出人，本尊便亲自寻了。”顾知还打断了想狡辩的人。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墨家后辈以全族性命发誓，此话定然不假，甚至有了证据，只是打不过白家而已。
顾知还自己也不是个傻的，一路进了白家的领地，活人或许看不到，但是那层叠的房屋却都会留下痕迹，她的目光能穿透房屋的岁月，看到过往残痕。
“一、二、三……”顾知还黑眸紧锁还想垂死挣扎的人，过了三，直接便开口，“十——”
随着她话音落下，白家家主身后的房屋全都被一团黑雾包裹，而后拔地而起，带出了地下的密室。
“顾大人饶命！”白家家主一愣，没想到顾知还不按常理出牌，一回头，就看到一切都暴露于人前，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所有的权衡利弊瞬间消失，只剩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