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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还拿手指着梅梅出去的方向:“她你准备什么时候处理掉?总不会真想给我整个弟妹吧。”
吴向党没有正面回应,低头笑了笑:“现在不行,还有事儿需要她干呢。”
吴三斤就多这一句嘴,也不深究啥时候行。
反正他是知道自己这个兄弟,向来是个笑面虎,啥事儿心里有把尺子,不然能干的出来把自己女人往别人炕上送的事么。
于是换了个话题:“那咱爸妈那边过几天你怎么应付?爷奶倒是不用管了,过年没挺过去,我亲手给埋了。”
吴向党这回不那么平静了,长叹口气:“要不是他俩轻易死不得,我真想给找个山沟给扔下去,这都多少年了,还反攻、光复,脑袋是被驴踢了吧。”
吴三斤咧着嘴笑,打小他就不聪明,所以爹妈把大半精力都放在了吴向党身上。
上学的时候连名字都给从吴初一改成了吴向党,一颗红心向着青天白日旗的那个党。
没错,看官老爷们,这两个不是好人的家伙,是当年果党从大陆撤离的时候,留下的潜伏人员后代。
光荣传统传三代,目前看到,第三代好像有点洗脑不够的样子。
倒不是说仅仅对父母的观点不认可,而是想直接清除掉上年纪的不安定分子。
父母口中的光辉岁月他俩没享受过。
明明可以坑蒙拐骗就过的挺好,结果还得背着四颗,不对,现在是两颗定时炸弹。
仙人跳抓住了最多吃上几年牢饭,可间谍一抓住,高低得是个无期啊。
吴三斤听着弟弟熟练的抱怨,脑袋放空,站起来伸个懒腰,准备去放放水,稀饭喝多了尿多。
一出来就看到便宜弟妹梅梅同志也刚从隔壁房间走出来。
礼貌的跟人打个招呼:“弟妹,上厕所?要不一起?”
梅梅停下脚步,黑着脸扭头又回了屋,把门摔的山响。
关上房门心还砰砰跳,还好自己机灵,眼看偷听完快要溜不回去,就调转了下方向,看着跟刚开门出来一样,果然骗过了吴三斤。
这兄弟俩都是一样的没心肝,一个为了点臭钱把自己往别的爷们炕上送,一个还没过河就想拆桥,五千块钱没拿到手,就是卸磨杀驴也早了点。
琢磨了半天,心乱如麻,换好衣服准备出去转悠转悠,枕边人精的跟猴一样,万一不小心露出了马脚,说不得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要说这位化名楚梅梅的女士也不是个善茬,跟吴向党也是前两年噶上的姘头。
楚梅梅本名叫楚招娣,小学没毕业,被同村的倒爷带到光县看孩子,过了几天好日子之后,试图跟女主人换换位置。
当大嫂的有几个好惹的,睡了两天主卧的席梦思之后,被大半夜撕了衣服扔到了大街上,报警都开不了口。
名声臭了之后,家是回不去了。
最后拿着偷摸攒的钱栖身在国道旁的野店里当流莺,吴向党兄弟俩就是那会儿认识的。
两兄弟那会儿做点没本的买卖,比如偷大车油、拦小车道,钱也挣了不少,不过有时候失手了,医药费也没少花。
自古哪个行业最暴利,那自然是烟花柳巷的皮肉生意。
这三人更省钱,一个员工也不招聘。老板娘楚招娣兼职头牌,仗着自己之前干皮肉生意的路子,给自己起了个花名叫楚梅梅。
男人嘛,向来喜欢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
这专为义气大哥打造的楚梅梅,拿的剧本就是,生活所迫刚下海的良家妇女,站在岸上湿了半只脚,就看大哥你救不救了。
义气大哥们去掉世俗的束缚,无阻碍摸着白皙的波涛汹涌,表示,救,必须得救!
于是楚梅梅跟着吴向党兄弟俩,里应外合的整了几次完美的仙人跳,收获颇丰。
可惜最后一次力度拿捏的不到位,惹到了铁板,最后灰溜溜的跑回了老家县城避风头。
混了一圈,又瞅上了被发配边疆的小赵主任。
特别是打听完小赵主任的具体情况后,那就更不可能轻易放手了,斥重资弄了个供销社的临时工干。
为的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回剧本是父母早亡,跟着不成器的哥哥过日子,因为高价彩礼一直寻不到好人家。
日常相处中,充分满足了小赵主任怜贫惜弱的良好品质,从手指头扎刺到换灯泡,从心口疼到揉肚子。
一星期不到,小赵主任就把口口声声当亲妹子待的梅梅妹子给照顾到了床上。
所以说领导难过美人关啊,年纪大的更顶不住。
本来计划着正经的领了结婚证,然后给小赵主任生个亲爹姓吴的大胖小子,等小赵主任把这个螟蛉子养大之后,也就差不多油尽灯枯了。
到会儿是气死也好,饿死也罢,一家三口过了明路直接继承一大笔遗产,换个城市照样舒舒服服过日子。
可这一切都建立到吴向党跟她一条心,可今天晚上偷听的俩人对话,明显不可能。
两公母明显的道路不同啊,一个眼瞅着要大步迈向共产主义的拘留所,一个还犹豫着要不要跟果党黏黏糊糊,就是蹲监狱都分不到一个牢房,分歧太大,风险也太大。
楚梅梅换好衣服,连个招呼也不打,直接开了大门就出去了。
听到“咣”的一声关门声,吴三斤奇了:“老二,你这马子就这么自在,大晚上说出去就出去。”
吴向党不以为然:“随她去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这个脾气,出去转转买买衣服估计就差不多了。”
吴三斤撇撇嘴,一副消受不起的样子。
又把话题拉回到正题上:“咱爸说让你想办法混到公安局或者派出所。你有辙没?”
吴向党“赫赫”两声,气儿差点没喘匀。
还混到派出所,咋不说混到国务院呢。
自个儿高中都没上完,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到现在二十七八的人了,天天晃荡着当个混混,家里一对儿老混蛋还天天提稀奇古怪的要求。
他俩自己有本事,一个在小学从代课老师混成门卫大爷,一个十里八乡当媒婆,偷奸耍滑,拈轻怕重,哥俩现在连个提亲的都没上过门。
可见家风优良。
整日里不是让他给哪个领导家傻闺女当上门女婿,就是让他去乡镇府当个临时工好好努力,以图大权在握。
本来还想着,要是能有经费也不是不能考虑下,结果呢,经费从五十年代就断了,这两年续上了那么点,还不够吃饭,这真是妥妥高举信仰大旗,为爱发电啊。
气也白气,生气有用的话也就听不到今天这句话了。
吴向党无奈的问:“说吧,咱爸肯定还有指示,一块儿说完吧。”
吴三斤学聪明了,为了一会儿自己耳朵不受罪,把那些一年转正两年当所长,三年当公安局长之类的都咽了下去。
俩手一摊:“没了,就说先混进去,混个临时工也算交差了吧。”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二百块钱“啪”一声拍到桌子上:“这回的活动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