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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的十万,天都城后海买一套中型四合院都还绰绰有余。
当时君子兰最疯狂的时候,就连启功老先生都为其题过词。
没两年,君子兰神话破灭,留下一地鸡毛和无数血本无归的底层接盘侠。
这和当年风车国的郁金香事件完全无二区别。
现在正在疯炒的兰花,背后都是宝岛省和港岛游资们在作祟。
他们把兰花拿过去转手就卖给脚盆和狮子国的巨富,从中获取的暴利无法想象。
金铎并不想掺和兰花的炒作,不过既然兰花有这么贵,金铎决定顺势而行。
鉴定师资格证已经拿到,也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
接下来,自己要解决老宅的事!
要想把老宅保护,就必须要钱。大量的钱。
越多越好!
几百万完全不够看。
几千万,依然不够!
至少要上亿!
调制好的营养液倒入栽培到墙角背光的二十多株普通兰草兰花土壤中,挨着做好标记。
洗净双手,金铎目光挪移到脚下。
抄手捡起花盆,轻轻放入半残的水缸。用垃圾堆里淘来的软布柔柔擦拭。
水花翻滚,清澈的水中一团又一团紫红如同彩云荡漾,泛起一幕又一幕瑰丽的光芒,就连水都被染成绚丽的酱红色。
足足洗了五六分钟,金铎才慢慢将花盆提起。
中午毒辣的阳光照射在花盆外壁上,泛起一团团夺目耀眼的光斑。绚丽多彩、变幻莫测。
一颗颗的水珠挂在紫红色花盆外壁,犹如千年老蚌结成的彩珠。
雨过天晴润如玉,花留水彩凝成珠。
双手捧着这个花盆,金铎的脸上再次显现出那道狰狞恐怖的裂纹。
手里的花盆造型有些像鼓,整体非常厚实厚重。
大大的内平口。底部有三个紫红带金兽足。外壁呈现出罕见的玫瑰紫。
在口沿壁的一圈,分别有十八个凸起的乳钉。在花盆腹部下方则分布了一圈共计十六颗略小一号的乳钉。
而在鼓盆的内壁,是满满一幕堪比汝窑的天青釉面。
单手托着厚厚重实的鼓盆,另外一只手中指轻轻摸向鼓盆底部中间。
“嗯?”
金铎轻嗯出声,眼里透出一抹精厉凝重的眸光。
即刻的金铎就将鼓盆翻了过来,轻轻平放在海绵垫之上。
鼓盆下呈现出来的是褐色的胎体,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划痕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岁月的磨砺。
捡起根竹片在鼓盆背面细细横戳慢挑。
渐渐地,金铎精厉骇人的目光敛收不见,眉角轻然舒展。
一蓬水浇淋下去,褐色胎体中,赫然出现了一个字。
二!
这个二字很丑,估计就是大班幼童的水平。但就是这个斜斜的二字却是价值万金。
北宋钧窑乳钉洗!
带铭文!
二号款识!
全球带数字铭文北宋钧窑共计十七件。一字款七件,二字款两件。有一件在大维德。
这是第二件!
一级国宝加无价之宝!
在民国之前包括民国时期,神州收藏家们都是以钧窑为尊。因为那时候的汝窑要嘛在宫里要嘛在土里,市面上几乎见不着。
大量的极品钧窑也在这一段时间通过天都、魔都、五色羊城各个地方的古董商们送出海外,成为西方各个王公贵族家中聚会时候装哔开胃或压轴的大杀器。
当贵族们落寞破产后,这些钧窑也进入了博物馆。
所以现在市面上,元明清的钧窑极少,更别说宋朝。
宋代钧窑能保存到现在,更是一个不小的奇迹。
只是这个乳钉洗有一个缺憾。
他的中间部位被人为打了一个漏水孔。
这让原先文人骚客们用来涮笔洗笔的笔洗变成了现在的花盆。
这并不是什么特例。
欧罗巴和漂亮国无数人家里被打穿底部用作台灯的青花、五彩、钧窑瓶子不计其数。
细心擦拭干乳钉洗,就地取材做了个木盒,周围赛满海绵慎重将乳钉洗放入其中。又往缝隙里塞了不少泡沫垫。
盖上盒子,外层又蒙上一层厚厚的海绵。
大功告成,金铎点上烟将另外一个包装更严实的盒子打开。拇指贴着外壁,四根手指紧贴内壁,从底部慢慢往上拉。
四指间传来丝滑玉质感受,触手生温。
五指变爪抠着器物圈足,举过头顶。阳光穿透薄薄的器物,外壁上的那一对双飞燕仿佛活了一般。
阳光下,薄薄的碗壁呈现出淡淡乳黄,径比那最罕见的和田黄玉还要柔嫩。
这只四十万捡漏来的小碗,全世界就四个。七疯子手里就有一对。
这对碗和另外一对小杯子都是七疯子的最爱。
那天地龙翻身,高一百五十米的大坝轰然崩塌,几十亿方的冰水夹着冰封的冰块轰天砸下,整个无间炼狱大大小小的龙脉山头在分分钟内就被无情吞没。
跟着,泥石流来袭,如九天星河倒灌而下。
挨着最近的底层监牢在眨眼间就没了影子。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七疯子临跑路之际都没忘拿这对小碗和那对小杯。
要是七疯子不返回拿他视若珍宝的碗和杯,那他极有可能能在地龙翻身浩劫中活下来。
七疯子,死得……太惨了。
他和他的碗,还有他的杯永埋在数百米深的泥石流中,从此,这个世界上,也就剩下了两个这样的小碗。
和七疯子不一样,金铎不是那种痴迷某件东西而身家性命都不要的人。
捡漏来的东西,金铎不会收藏,只会统统卖掉变现。
对于看过摸过擦拭过修复过太多古董珍玩、的金铎来说,收藏,毫无意义。
晚上十点多,老鱼头开着大板车回来。老远的就对金铎大呼小叫。
金铎出门一看,立刻快步上前。
板车上堆满了四五个大大的中药柜子,隔着老远都能清晰闻到那浓浓的中草药味。
这是老鱼头从一百多公里外的凯城拉回来的东西。也是金铎要求老鱼头董麻子做的事。
金铎没有手机,老鱼头联系不到金铎。他自己也不懂,于是乎就把所有东西全部买下悉数运回来。
还没等到老鱼头下货,金铎就跳上板车,凑到一个中药柜前用力一嗅:“哪儿来的?”
老鱼头还没见过金铎这般严肃的样子,赶紧回应。
金铎飞速解开绳索,手拿撬棍用力几个药柜推下板车。完全不在乎药柜被砸得稀烂。
老鱼头正要帮忙,金铎却是双手把着一个硕大的药柜,一声叱喝硬生生将药柜推翻。直把老鱼头惊为天人。
药柜落在地上发出重响,几十个抽屉就跟收网的鱼狂跳不止。
噼里啪啦声响中,大量的药材从抽屉里崩出,洒满一地。
跳下板车,金铎抄起撬棍将一个密封紧闭的抽屉撬开。
抽屉中,却是空空如也。
金铎愣了愣,右手即刻伸进屉箱摸了半响,手指里夹着一片干枯的叶片放进嘴里。
“哪儿来的?”